秦锦颜的手搭在顾晟曦的肩上:“行不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顾晟曦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秦锦颜才后悔自己说的话。
“那我今晚就让你看看……”
“大人,禹王那边出事了!”
顾晟曦还没说话,秦锦颜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片刻,秦锦颜连滚带爬的从顾晟曦房里出来,顾晟曦沉着一张脸跟在身后。
一到禹王住处的门口,顿时臭气熏天的味道扑鼻。
禹王脸色扭曲,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锦颜看着他一身的黑黄之物,差点没吐出来。
禹王凶狠的目光瞬间落在顾晟曦身上:“顾晟曦,本王要杀了那些贱民!”
顾晟曦拱手:“此事下官会尽快查明,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呕……”秦锦颜本想替百姓们说好话,人都没抓到,这件事也未必就是百姓干的。
可是这一开口,就恶心起来。
她这一带头,禹王和他身后的人也跟着恶心起来,然后一大片的人都恶心起来。
秦锦颜蹲在树坑前,恶心的有些上不来气。
禹王身份尊贵,如今皇上身体不好,他能得到太后
的扶持,没准以后真的能当皇上。
未来的皇帝,在梧州被百姓泼了粪便,这整个梧州都会遭殃。
但是说来,禹王也是罪有应得,梧州多年大旱,他对百姓不管不顾,如今又来梧州装好人,想得一个好名声,将来顺利登上帝位,这件事谁看不明白?
这事吧,到底该怎么处理,想必顾晟曦也是头大。
“来人……把梧州所有的贱民,都给本王杀了!”禹王终于能喘一口气,话说完,闻着恶臭的味道,人差点都被熏晕过去。
他不过是想出门出吹吹风,谁承想忽然冒出个贱民来,二话不说将一桶东西就泼在了他的身上。
事发突然,他的人措手不及,也可能是那贱民跑的太快了,竟然没抓到人。
真是欺人太甚!
左右不过都是贱民,就都杀了了事!
秦锦颜一听禹王的话,连忙忍住恶心开口:“王爷不可,虽然这件事您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其他百姓都是无辜的,您要是大开杀戒,传出去对您会有很大的影响……况且……”
秦锦颜的话一顿,目光看向顾晟曦身后。
禹王看见顾晟曦身后,他皇兄的侍卫,
气的上不来气,最后两眼一翻,人直接晕过去了。
现在正是他收割好名声的时候,梧州这些贱民的命虽然和蚂蚁一样下贱,但是皇帝的人在眼前。
皇上一直在寻找他的错处,所以他才来了梧州。
梧州有顾晟曦和秦锦颜出力,听说梧州挖出了水,还在种田。
毕竟梧州是他的封地,只要他来了梧州,什么事都不做,等顾晟曦和秦锦颜把一切都做好了,他直接把这些功德都揽在自己身上就行了。
再一个私下传言顾晟曦可能身份不一般,也许是他皇兄的种,虽然他不信,但也得盯着顾晟曦,以免他一个六品小官掀出什么风浪来。
禹王早就做好了打算,谁承想,最后却因为一桶粪,坏了他的大计!
忍,他贵为王爷,这种事还能忍吗,那岂不是会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杀了那些贱民?可是……一想起顾晟曦身后的那些侍卫,禹王就头疼。
或许,只有他知道,那并不是普通的侍卫,那是当初他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随行在他身边的金甲卫!
据说当初皇帝和皇后琴瑟和鸣,在皇后一次遇见危险之后,皇帝就将
他的金甲卫分了三分之一保护皇后,当初因为此事,还惹得诸多大臣不满。
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害得皇后家破人亡的,还是当今的皇帝,真是笑话。
禹王昏迷中,被下人清洗了许多遍,皮都要搓破了,还是难掩那一股屎臭味。
禹王醒过来,被气的彻夜难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很想在梧州大开杀戒,可是,他不能。
次日一大早,顾晟曦就上门了,身后还有人抬着个麻袋。
禹王没精打采:“你来做什么,看本王的笑话?”
顾晟曦抬了抬手,那个麻袋就摆在了禹王面前。
“昨日偷袭王爷的人,属下已经查到了。”
说着,他抬了抬手,下人将麻袋解开,露出一个尸体来。
禹王脸色更加难看,这一大早就看见死人,真是晦气!
他连忙摆手:“抬走,快抬走!”
顾晟曦道:“属下查明,昨日偷袭王爷的就是这名百姓,只是我们的人去捉拿他的时候,他早已经自尽,身上还有一封遗书!”
那封遗书摆在禹王面前,禹王恨不得撕成碎片,但还是好奇。
原来这人还是一个秀才,他原本有远
大的报复,不遗余力的参加科考,他明明考上了举人,但是最后却被别人冒名顶替了,听说那人还是禹王的亲信。
后来梧州多年大旱,他一家老小都饿死了,他对禹王恨之入骨,当初要不是有人冒名顶替,他早就带着家人离开梧州好好生活了。
他对禹王恨之入骨,可是没有能力进京城,他怎么也没想到,禹王竟然还能来梧州。
于是就想要报复,原本他是想杀了禹王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本事,况且如果杀了禹王,整个梧州的百姓都会被连累。
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么个办法,既报复了禹王,还能让百姓们活命。
禹王看见那端秀的字迹竟然是从一个低贱的梧州百姓手里写出来的,怎么也不敢相信。
那件冒名顶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自然是无从查证,
况且禹王的亲信众多,也没准是有人冒充他的亲信作恶。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秦锦颜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的。
那个百姓,是亭长收成的朋友,还帮着收成做了许多治理百姓的好事,只是没想到……
秦锦颜喝了口茶:“好好安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