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秦锦颜艰难的蠕动了两下,最近隔三差五的就下雨,地上凉不说,湿气还重,这要是睡一晚,她怕是会落下病根。
她张嘴就要喊秦老将军来给她做主。
就听上了床的顾晟曦道:“你不怕他老人家气出毛病,那就自便。”
“卑鄙小人!”秦锦颜咬牙,看着靠在床头正怡然自得翻书的顾晟曦。气的七窍生烟。
她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秦老将军将人吊在树上抽一顿。
这一晚,秦锦颜很难熬,她就那么躺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潮湿和刺骨的凉意,心里将顾晟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哎,她可是真惨啊,她都被自己惨哭了。
次日睁眼,已经是天色大亮,秦锦颜挪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的腰好像好了很多。
虽然活动的时候还有些疼,但是可以忍受。
她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床上的。
咦?
她纳闷,自己明明是睡在地上的,什么时候上床了?
知道吃饭的时候,秦锦颜也没看见顾晟曦的影子,他头上有伤,也不知去哪了。
然后接连好几天,秦锦颜都没看见顾晟曦的影子。
他虽然受了伤但是武力在线,智商在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锦颜倒是不担心,但是秦
老将军好几天没看见顾晟曦的影子,叫人过来问了好几回。
他好不容易绑来的孙女婿,要是就那么跑了,多可惜。
虽然秦老将军担心,但是秦锦颜也只能搪塞,因为她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秦锦颜心里明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除了那所为的夫妻之名,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这两天,秦锦颜设计了很多东西出来。
绢花和珠花都是栩栩如生,花蕊是用金线、银钱或者珍珠做的,简直比真的还漂亮。
至于抹额或者荷包璎珞等,她都是画的图样子,让管家找一些心灵手巧的绣娘制作。
首饰铺的简易装修也开始了。
因为银钱和人工的关系,秦锦颜并不打算大动,只是稍微装饰一下。
首先去采买一些彩色的纱,绾成花,或铺或挂在货架子上做装饰,又让人采买了一些绿植,用漂亮的花瓶养起来,摆在显眼的地方。
又让工匠做了许多精致的小油灯,明亮又惹眼。
地面上铺上柔软又耐脏的毯子,用金线银线做点缀。
至于屋顶,用的是油纸。
在上好的油纸上,用鲜艳的颜料画上古香古色的花纹,再吊在屋顶,那就是漂亮的‘天花板’。
一切都准备好,就差门口的牌匾了。
中规中矩的‘八宝斋’三个字,让秦锦
颜一阵牙疼。
一听说珠宝斋要改名,张掌柜当然死活不愿意,毕竟这‘八宝斋’是秦母起的。
如今伊人已逝,也就剩这么点念想了。
张掌柜坐在门槛上,哭了一天。
秦老将军得知这个消息,摆了摆手,无所谓了,只要不卖铺子,任由秦锦颜怎么折腾。
至于‘八宝斋’那块牌匾,秦锦颜收了起来,算是给大家留下点念想。
秦锦颜原本打算尽快开业的,但是管家来说,做首饰的匠人找好了。
秦锦颜就想着把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再开业也行。
她看了几个师傅做的东西,也很满意,于是将准备好的图纸发了下去。
那些人看见秦锦颜的图纸,都是激动的不行。他们做了一辈子的首饰,都没见过这么惊艳的。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秦锦颜正在画男士发冠的图样子,翠荷一阵风的跑进来,一脸的焦急之色。
秦锦颜抬头,看着她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搁下手里的炭笔:“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翠荷抓起一旁的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才道:“外面来了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说……她说……”
秦锦颜皱眉,一拍桌子:“她说什么?”
“她说她肚子里怀的,是顾大人的种!”
秦锦颜松
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是顾晟曦的种,就让她找顾晟曦去,来这里做什么。”
看着自家主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翠荷急的都冒烟了:“那女人说,要来给您敬茶,等敬了茶,您做大,她做小,一起服侍顾大人!”
呸,真要脸,竟然敢来将军府撒野,翠荷气就不打一处来。
“把人打发走。”秦锦颜捡起桌上的炭笔,继续画图。
翠荷一把抢过秦锦颜手里的笔:“打发不走,现在门口围了许多人,都等着看笑话呢,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秦锦颜原本想要躲清净,现在是不能了。
事情闹大,秦老将军肯定着急上火,她不出面,就得秦老将军出面。
还是不要麻烦外祖父的好,毕竟那么大年纪了,身子骨也不经折腾。
秦锦颜出门,就见将军府大门口围了许多人,那些人见了秦锦颜出来,立刻指指点点,嘴里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那妇人见了秦锦颜,立刻朝着她跪下。
“秦小姐,求求您了,给我们娘俩一条活路吧!”
秦锦颜往一旁挪了挪,躲开女人的跪拜,冷眼看着她:“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那女人吊梢眼樱桃嘴,皮肤白皙,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紫色棉布衣裙,
正眼泪汪汪的看着秦锦颜:“妾一来是请罪,妾先秦小姐一步和顾郎在一起,是妾不对,还请秦小姐不要和顾郎计较。”
秦锦颜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在那女人顿住的时候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妾自知身份卑微,不求和秦小姐平起平坐……”
女人说着,低头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只求秦小姐能给妾和腹中的孩儿一个名分。”
说完,女人又朝着秦锦颜磕了一个头。
对上女人期待的目光,秦锦颜收起脸上的笑,语气淡淡:“你有什么证据,说肚子里的孩子是顾晟曦的?”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僵:“看来秦小姐是嫉妒妾先您一步和顾郎在一起了,您可以不待见妾,但是妾腹中的孩儿是无辜的……”
翠荷上前一步,双手掐腰:“你是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好,我家小姐问你怎么证明这孩子是顾大人的,你怎么左右言他?”
女人用帕子掩唇哭的更厉害:“这怎么证明,秦小姐你不是为难妾?”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这时有人拔高了声音:“是啊,秦锦颜,你这太过分了,难不成还让她将肚子刨开,拿孩子和顾状元滴血验亲吧!”
声音有些熟悉,秦锦颜抬头,就对上了青阳县主幸灾乐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