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苍摆明了就是不想要她,如此一来,即便她真的留下了,恐怕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何必还要把终身都搭进去?
玄苍冷冷勾唇:
“非本宫不嫁?那也要本宫愿意娶才行。看来丹阳郡主是没听懂刚才本宫说的话……”
“臣女听懂了,臣女就是爱慕太子殿下,就是要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此生无悔。”
“丹阳你……”
南宇枫去拉南婉月,南婉月却是一耸肩膀,避开了他的手。
玄苍始终看都不看南婉月一眼,道:
“既然如此,本宫这就派人送丹阳郡主去冷宫。”
“什么?”
南婉月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玄苍。
却见玄苍凉薄的唇一张一合,声音明明那样平静,却像在用钝刀割肉:
“不过冷宫不久前刚刚走水,眼下还在整修,条件可能差强人意,就要委屈郡主了。”
南宇枫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太子殿下是、是在说笑吧?”
玄苍缓缓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南宇枫身上,绷直的唇线带着十足的冷冽:
“世子以为本宫很闲,有功夫跟你在这里说笑?”
南宇枫和南婉月都傻了眼,原以为他们为了稳定藩王,定会顺了他们的意,谁成想……
南宇枫看向南非熙,却只见他正闭目养神,连看都不看他们一
眼,更别说为他们说话了。
南宇枫忽然急得口不择言:
“太子殿下,你、你敢如此对我妹妹,就不怕、不怕伤了诸位藩王的心吗?”
玄苍失笑,俄而身子缓缓前倾,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看着南宇枫道:
“怎么,本宫伤了楚王的心?那世子大可飞鸽传书告诉楚王,让他带兵来将他的女儿接回去,到时候本宫便再送他一份大礼。”
“什、什么?”
对上玄苍那双阴鸷的眼睛,南宇枫的心理防线已经要崩塌了。
玄苍勾唇轻笑:
“你的人头。”
南宇枫闻言,往后一个趔趄,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玄苍这是在赤果果地威胁他!
他在告诉他,他不仅不怕楚王造反,还可以随时杀了他。
玄苍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遮蔽了烛光,让人望而生畏:
“回去告诉你父王,若还想好好享几年王爷的福,便给我安安分分地守着封地。若是不想,我天羽的铁骑便会踏平他的禹州。本宫从前是漠北的战神玄苍,如今是天羽的战神南鹰。想要在我面前耍心机、玩手段,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念在你我都姓南,我放你一条生路,让你有来有回。如若还想揣着心思来试探,那便是有来无回。听懂了?”
说话间,玄苍已走到南宇枫
的眼前。
南宇枫望着玄苍,禁不住冷汗涔涔。
玄苍这是在杀鸡儆猴。
拿楚王开刀,进而告诉诸位藩王,他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藩王当中有蠢蠢欲动的,他不介意将其夷为平地。
收回封地,即是收回藩王的一切,让其变得一无所有。
南宇枫拭了拭额头的汗,之前那点不臣之心,早就被吓得消失殆尽。
再不低头,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能连连道:
“听、听、听懂了。”
坐在上位的南非熙,忽然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太子啊,你就别吓他了,人家是来道贺的,瞧瞧这小脸都吓白了。时候也不早了,世子和郡主都去歇息吧,朕也乏了,散了吧。”
父子俩一个唱 红脸一个唱白脸。
闻言,南宇枫赶紧带着南婉月磕头谢恩,逃一样的离开了。
南婉月虽然还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去看玄苍,可惜看到的只是玄苍的背影。
南宇枫恨铁不成钢地在她耳边咒骂道:
“看什么看?真想去冷宫等死啊?”
南婉月的泪流了下来,她的希望就这样变成了绝望。
听说云梦牵还一直住在皇宫里,玄苍却并未再娶她。
她倒要看看,云梦牵赖在这里不走,最后是不是也只能得到玄苍赏的一张草席!
宫宴散了,玄苍赶紧送
南非熙回去休息。
即便南非熙的身子在渐渐好转,却也经不起太大的折腾。
见玄苍事毕,莫图赶紧来报:
“爷,刚才九华宫的人来了两次,打探爷的消息。”
“你怎么说?”
“回爷的话,奴都是按照爷的吩咐回的。”
“嗯。”
玄苍淡淡应下,转而又问,
“公主有何反应?”
“九华宫的人说,公主一直等着爷,后来听说爷在乾阳宫的偏殿歇下了,公主十分生气,当即就要收拾东西出宫。”
闻言,玄苍的唇忍不住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
看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母后说了,越生气,就说明越在乎。
莫图向来不是个八卦的人,可是玄苍近日来的一番操作,他也实在是看不懂了。
忍不住问道:
“爷,奴不明白,您明知道公主一直在等着您对丹阳郡主一事的解释,您为何就是装傻不说?”
玄苍一愣,看向莫图:
“莫图,你今日是和坦附体?”
只有和坦才会如此八卦!
莫图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礼:
“奴不敢。”
玄苍挑了挑眉,心里想着连日来的准备就要收尾了,不免喜上眉梢。
只赏了莫图一个反问句:
“懂什么叫欲扬先抑么?”
莫图微微错愕,想了想,似乎懂了,又好像没懂。
这感情上的事
,他还是迟钝。
“继续盯着九华宫的动静,随时来报。”
玄苍扔下一句,独自往偏殿去了。
想到明日,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他,竟然紧张了……
…………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云梦牵便叫绮兰拿上昨夜收拾好的包袱,不惊动任何人,兀自出了宫。
绮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宫门,眼中满是担忧。
周全应该已经把消息禀报给了太子殿下吧?
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云梦牵说实话。
太子殿下之前跟她说的话是真的吧?
平日里对公主看得那么紧,恨不得将人拴在身上,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公主的吧?
至于那个南婉月,自然无法与公主相比。
太子殿下不会被她把魂勾走吧?
不会不会,她不应该长他人志气,她家公主那可是无人能比的女子。
提心吊胆的,绮兰就这样跟着云梦牵离开了皇宫,没有再阻止她。
一路上,她什么也不敢说,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云梦牵心烦。
可看着云梦牵心里难过,表面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又心疼。
忽然想起了之前跟云梦牵提过的事,便从包袱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公主,您瞧奴婢这记性,回去后倒是忘了把这个拿给您。”
边说,她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云梦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