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运气倒是出奇的好,这么说来,情况明朗,可以盖棺定论了。”领导说着话,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语重心长的说道:“伟俊,这次行动你立功心切,有些过于莽撞了。”
伟俊唯唯诺诺的点头。
领导语气严肃的说道:“冤枉好人,这个问题可大可小。”
“赶紧把人给放了,还有,人家已经举报你态度恶劣,等会你要道歉,征得原谅。”
“能不能做到?”
伟俊脸色一变:“能做到。”
领导点点头,示意他去忙。
伟俊走出房间,步伐沉重的走向关着吴安的审讯室。
吴安看到伟俊垂头丧气的走进来,不禁乐了,他知道已经有结果,而这个结果,对他有利的。
但他还是没想到,当场放他的同时,伟俊会给他道歉。
吴安看伟俊道歉的样子,看得出来,这人不太能藏得住事,道歉的不情不愿,估计是领导要求的。
他没计较这些细节。
坐了那么久的冷板凳,他也已经冷静下来。
不管是谁搞他。
首先,他不能和这些执法人员发生正面冲突,不管怎么着,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
他欣然接受了伟俊的道歉,并表示自己态度也不好,说了一些互相见谅之类的场面话,给了伟俊台阶下。
骑脸输出那固然是一时爽了,也会把人这人得罪死。
最重要的是,伟俊也只是被人利用,他犯不上和一个“借刀杀人”里的刀一般见识。
他要解决的是藏在背后的“老鼠”。
只要没人借刀,这刀自然也会不会再伤人。
吴安走出派出所。
于开朗和老刘看着,并不意外,反而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碍于现场情况,他们没有和吴安打招呼。
吴安看到老麦和高强麒他们都已经在外面,也是跟着长舒一口气。
“都没事吧?”
“你没事,我们肯定没事。”
“这次连累……”
“行了,不说这个,咱们先去码头,一起把海鲜处理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席面,等忙好就吃。”
吴安点点头,自然没意见。
其他人都好说,毕竟关系比较近,吴安和渔具店赵老板走到一边,说了好一会的话,这事引他而起,牵连了赵老板。
赵老板还觉得挺不好意思,觉得他要是一开始就说清楚,没准就不会出现这么一茬子的事情。
俩人好话说完。
吴安问道:“这段时间有人找你打听吗?”
赵老板摇摇头:“没人打听。”
“就算是有人找我打听,我也不能随便说。”
“不过……”
吴安问道:“不过什么?”
赵老板说道:“那天我和人打电话说了这事,当时有人在逛店,是个带着墨镜,蛮时髦的靓仔。”
“那人在我打完电话就走,我还觉得挺奇怪。”
“该不会……”
吴安问道:“要是再见面,你能认出来不?”
赵老板迟疑:“应该差不多。”
“那打扮一看就是城里人,骚包的很。”
吴安点头。
聊了几句后,赵老板先走了。
吴安这边也赶紧赶往码头,等忙活好,已经是凌晨1点多。
这一天,把他折腾的不轻。
但他也庆幸因为是在镇上,对方也没有把阿青喊来询问,所以村里并不知道情况,哥嫂和老爹还能安稳睡个好觉。
野生鲍鱼没有让他失望,价格非常的好,分成了两个规格,一斤以上和一斤以下的。
一斤以上给了180一斤,一斤以下的也有120一斤,虽说一斤以下,实际上吴安抓的鲍鱼,连低于五两的并不多。
帮工们分拣,也都很惊讶。
过称后,高强麒拿着计算器算账:“归零,归零……”
算出来的总价是45800元。
老方拿下所有的海狼鱼,虽然钓了不少,可这鱼比较便宜,拢共才卖了7520元。
合计53320元。
出海的这一天收入是非常不错,七七八八算下来,纯利润正好抵掉买渔船的本钱。
一趟就回本。
可是吴安心里并没有特别的高兴。
老麦也是一样,船刚刚到了码头,执法人员就冲上来,第一时间把他控制住,紧跟着就是在船上搜查起来。
当时码头还有人,都在指指点点。
吴安问了几句,老麦并没有多说。
高强麒喝了瓶啤酒,表情阴狠的说道:“阿安,你觉得是谁告你,怀疑就行,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吴安笑了笑,说道:“强哥,我还真没什么怀疑的人。”
“估计是谁犯了红眼病吧。”
“得查一查。”
高强麒皱眉:“这事……”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但得查清楚再动手,咱不能放过坏人,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他其实有怀疑的人,还可以确定。
陈贵算一个。
先是出海前一天,老爹大晚上遇到陈贵,出海后,陈贵也在码头,就像是在守着他一样。
这要是没问题,才见了鬼了。
为什么陈贵会觉得他这一趟出海是违规作业?
肯定有缘由。
所以他才找赵老板问一问。
赵老板也给了答案,很可能是那个带着墨镜的时尚靓仔偷听到赵老板打电话。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到底举报他这件事情,是陈贵一个人所为,还是合谋,又或者,陈贵是被人使唤呢?
赵老板口中的靓仔是谁呢?
陈龙?
申南?
他没有怀疑毛汪和林虎。
原因很简单,这俩人既不时髦也不靓。
陈龙他也想排除。
一来陈龙估计没这脑子,二来,陈龙和陈贵别看都姓陈,但不一定认识,即便认识关系也不会亲近到能合起伙来搞他。
会是申南吗?
这是没由来的怀疑。
说是直觉吧。
想要验证也很简单,让阿青明天想办法偷拍申南,再给赵老板看一看就一目了然了。
如果是申南。
这家伙为什么要搞他?
是察觉到他的威胁,所以下先手为强?
还是单纯想要搞他?
他其实希望查出来确定是申南,那倒是简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即可。
要排除掉申南,倒是麻烦,光是查是谁就得费些手脚。
不管怎么说。
陈贵这老东西得想办法搞一搞了。
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暂时来说,他还真什么好突破口,陈贵这老东西从来不会亲自下场,好几次都只会背后搞点小动作。
比如这次。
明面上,是奈何不了陈贵的。
他要说这事,陈贵没准会倒打一耙说是污蔑他,所以……得通过别人的嘴把这事宣扬出去。
烂泥掉到裤裆里,到时候不是屎也是屎。
陈贵解释?
你别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
掩饰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确有其事。
为什么人家不说是别人干的,偏偏说是你,你肯定有问题。
反正也没证据。
陈贵怎么解释,那都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