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王昊愣了一下,朝外面走。
“你别慌!”
王昊回头,望着陈老爷子说道:“困难不止一家,大家一起想办法!”
哎!
陈老爷子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看到他垂头丧气,王昊也无奈。
自己也清楚,这事儿难搞得很。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出了门。
朝闫文清家走。
刘通一瘸一拐,落在后面。
走进闫文清院子,他媳妇儿带着几个帮厨,正在厨房忙活,空气中弥漫着肉香。
三张桌子排开。
桌子周围摆着四张条凳。
“这是?”
王昊心里一动,对闫文清问道:“干嘛啊?”
“王管事他们来村里,我们该尽地主之谊。”
闫文清看着王昊,眼神很急躁:“你今天不是买了酒嘛,拿来我招待他们。一群大肚汉,我家里的这点儿不够!”
“那是请你喝的!”
王昊皱了皱眉,很不情愿。
把酒肉给那些王八蛋吃,还不如扔外面喂狗!
“你请我,我请他们也一样嘛!”
闫文清很着急,催促道:“赶紧!莫怠慢了贵客!”
软骨头!
看着闫文清,王昊心里很不屑。
以前只知道他霸道,没想到只会欺软怕硬。
在这些狗东西面前卑躬屈膝,丢人现眼。
“你也一起,不要失了礼数!”
闫文清看了外面一眼,对王昊说道:“咱们和这些贱民不一样,以后少不了和上面打交道。别和那些泥腿子搅合在一起!没前途!”
行行行!
王昊心里恶心得不行,却无可奈何。
其实他的话,论起来也没毛病。
闫文清和这些人才是一伙,刘仁义他们吃起人血馒头来,不比王举人好到哪里去。
王柏涛从外地来,对闫文清不信任,才让他面子上不好看。这算是不大不小的误会……或许,可以利用搞点事情?
“好!”
王昊点了点头,朝门外走:“我回去拿!”
先忍忍,看看再说。
这事儿很复杂,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你捡的老虎肉,也送几块来。”
闫文清朝王昊喊了一声:“这是稀罕货,他们肯定喜欢!”
“行!”
王昊咬牙切齿,朝家里走。
多的都赔出去了,也不在乎这三瓜两枣。
刚才过来走得急,没有仔细看。
现在走回头路,和王彪说的一样,真正能交满的也就四五家。
剩下的都是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干净,还欠着一屁股债。
惨绝人寰。
丧尽天良。
越看心里越难受,鬼火越大。
走到家门口。
王昊看到王彪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透着杀气。
“又咋啦?”
王昊心里一动,看着周围问道:“出事了?”
“我刚才在村里转了一圈。”
王彪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粮食肉都被他们抢光了,大家都没米下锅。”
“所以呢?”
王昊揉了揉太阳穴,脑袋发胀很难受。
“大虎和铁头来找我!”
王彪看着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搞?”
什么!
他们怎么回来了?
听到王彪的话,王昊心里一震!
这两人好几年没见过,现在跟着盐帮在混。
他们贩卖私盐,干的是杀头买卖。
“你别和他们搅一起!”
王昊更头疼了,盯着王彪说道:“当心把天捅穿!”
这两个人身上有一股狠劲儿,很贪婪,但是脑子不好使。
他们年长几岁,王昊小时候跟着他们混,吃了不少苦头。对他们的成色,看得一清二楚。
“我管不了那么多!”
王彪黑着脸,眼神杀气腾腾:“没法活了!”
“你先等着!”
王昊心里一动,对王彪说道:“闫文清找我,我先去那边探探口风,再做计较!”
逢大事有静气。
这种时候必须步步精准,绝不能踏错一步。
一时冲动把癞狗杀了,差半点儿把自己折进去。
这是巨大的教训,以后做事绝不能再被情绪左右。越是重要的事儿,越要深思熟虑谋定后动。
“好!”
王彪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你快点儿,他们等我答复!”
“我尽快!”
王昊脑瓜子嗡嗡的,有点乱糟糟:“回来之前,你别轻举妄动!”
嗯!
王彪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回到家里。
把买来的酒装箩筐,又拿了三块烟熏老虎肉。
“你这是干嘛?”
陈玉琴望着王昊,满脸不解。
“闫文清要招待这些人,我先给他们。”
王昊看了一眼王彪的家,隐隐有些不安:“你一会儿吃完饭,去找他媳妇儿,顺便盯着他。他若是要出门,一定拦住!”
王彪很讲义气,人正派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这是他的优点,可一旦被人利用,就是致命缺点。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大虎铁头那两人啥货色,自己还不清楚?
十有八九!
他们想利用王彪达成某种目的,而不是真想帮村里解决困难。
“好!”
陈玉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一会儿就去!”
嗯!
王昊心里稍安,挑着东西朝外面走。
到了闫文清的院子,闫文清和他媳妇儿等在门口,眼神很焦急。
“得亏有你!”
看到两箩筐东西,闫文清如释重负:“要不然今天这席面,还撑不起来。”
“寒碜了点!”
看着三张桌子,王昊假装很担心的样子,为闫文清出主意:“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已经够了!”
闫文清看着外面说道:“王管事还是够意思,杀了一头羊,一只条子猪!”
就在这时。
王昊看到几个刀手,走了过来。
他们抬着一头架子猪,一百五十六斤的样子。
这种猪肉不多,但是肉嫩骚味儿不重很好吃。
还有一只羊。
已经剥了皮,六七十斤不算小。
“岩羊?”
王昊盯着羊蹄子不像岩羊,反而挺眼熟。
“悬崖峭壁上,哪里打得到这个?”
闫文清看了一眼,嘿嘿的笑:“龚三叔家的羊,给王管事抵债。”
去你大爷!
搞半天,是龚三叔家的羊。
就在这时。
又来了一群人。
六个刀手护卫。
王世荣,还有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戴着文士帽,眼神透着精光。
王柏鸿?
这是王举人的心腹,也是铁峰山这片地区大管事,以前见过几次。
“我刚才听柏涛说,对你很不尊重!”
王柏鸿双手抱拳,向闫文清赔礼:“他刚回来不懂事,还请你海涵啊!”
“好说!”
闫文清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我不与他计较!”
“闫保正大气!”
王柏鸿哈哈笑道:“等一会儿来了,我让他向你陪酒道歉。”
“不可!不可!”
闫文清急忙说道:“不必如此!”
“那不行!”
王柏鸿摇了摇头,眼神透着一股火:“他再豪横,也不该在你面前放肆!这规矩,我必须给他好好讲讲!让他知道,这铁峰山谁说了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看着闫文清,他绷着脸,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花。
实际上就是王柏涛和王柏鸿唱双簧,作为局外人,王昊看得门儿清。
咦?
闫文清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看:“都到饭点了,他们还不过来?”
王柏鸿在主座上坐下,哈哈笑道:“这么急?”
“不是!”
闫文清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我也想和王兄弟冰释前嫌,和气生财!”
“等等吧!”
王柏鸿笑了笑,对闫文清说道:“他还有事儿,暂时来不了!”
“啥事儿?”
闫文清满脸好奇,在王柏鸿身边坐下。
这?
王柏鸿面露难色,不想开口。
“算了!”
闫文清脸撇到一边,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你不说,我也不想听!”
“呸呸呸!这话说得多见外!”
王柏鸿抓了一把花生米,看着闫文清笑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几个不起眼蟊贼,围着我们转悠。我让他去布置一番,若是抓到大鱼,送给你邀功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