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眉头舒缓,朗笑道:“哦?是何嘉赏啊?”
“不知,还没来得及看呢。”
王祥瞥了一眼这人,嘴角上扬,“那就请李公公宣读吧。”
李公公清了一声嗓子,这才缓缓打开圣旨,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今有我大楚雄狮之众,克敌制胜,扞卫疆土。朕受天命,犒赏三军,以彰其功。
朕之勇士,有功于国,朕念其劳苦,心甚痛之。特赐酒食佳肴,灵石丹药,好剑好甲,以此慰劳其身,奖赏其志。
尚食之官,征西之将王祥,将军出征不退怯,一人独当十万兵。特赐宝剑宝甲,灵石灵药。封镇西候,领镇西持节,以此宴享,共享太平盛世,彰显我朝雍容气度。
钦此!
李公公合起圣旨,笑道:“大将军,接旨吧。”
王祥这才不再弯腰,几步上前,双手接过圣旨。
“圣上的旨意我已传达到,宫里杂事繁多,我就先回去了。”
“嗯,来人,替我送送李公公。”王祥点头说道,看了眼身后亲卫。
亲卫会意,领着李公公慢步走出府去,很隐蔽得将一个饱满的储物袋推到李公公手中。像是习以为常,李公公并不感到意外,笑容依旧,慢步跟着这名亲卫走出府内。
王祥右手握着圣旨,目光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目光流转。
三日后,
天色回暖了些,蓝天白云挂在天空,太阳露出大半个身子出来,俯瞰着人间。
度阳城,多数秦军集结在校场训练,不少秦军穿着单衫,动作连贯一致,挥动着拳头武器,汗水沿着脸颊流到脖颈,在下一次摆动身体时晃动摔落到地面。背上的汗水直接将单衫浸透,画出大半个不规则椭圆。
校场四周或军帐外边空旷处,绑扎着一条条铁丝,上面挂着棉被套枕。
穿过度阳城,城外十余里地界处,几名秦军斥候额头处挂着汗水,目光惊恐,驾马奔驰,时不时回头望着后边,好像有什么恐怖之物在追赶他们。
原本寂静的丛林,被这疾驰的马蹄声打破,随着几匹战马越过丛林,扬起几朵腐烂的落叶后,更加庞杂与缜密的脚步声响起。
身穿黑甲的楚军井然有序,一个挨一个朝着丛林平速而过,数量之多,根本不见后方停止进军。
一大波楚军步兵行过,骑兵开始出现在视线范围内,若仔细看去,必定能看到骑兵最前方几名的铠甲穿着与其他楚军略有不同。
这一群人人正是楚国征西军中的骨干将领,驾马在最中间的,正是王祥。
骑兵过后,器械车开始登场, 除了老旧的投石车,一种全新的器械车引人注目,这是楚国工部最新研发的攻城利器。成百架器械车齐齐前行,车辙压过刚刚苏醒的泥土,车辙印并不醒目。
日头行到晌午时分,度阳城中,秦军刚结束训练,解散休息时,几匹战马同时奔到城下。
“快开门!”
城上守军认得这几名斥候,下令打开城门,战马进城后,飞奔而起,惊得正街上行人连忙躲避。
“什么!”
张任知道楚军大肆出兵,集结大军准备围攻度阳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但很快回过神来,命令亲信立即去鸣瑞城找苏云出援军,斩断楚军后方。
“快,召集全军将士,上城墙,准备迎敌!”
紧急集合的号角声吹起,秦军将士赶忙唤起同伴,冲出营帐奔向校场。度阳城各处城头,已经事先摆满了各种守城物资。
秦军士卒在上官的指挥下快速登上城墙,但当看到城外远处乌压压而来的楚军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楚军这是把家底都压上了吧,王祥这老不死的,真有种。”秦军中一位中级将领骂道。
秦军开始布防,而楚军已然进军到度阳城下,看着这座昔日由李开镇守的城池,王祥心中不由得感慨。
“上器械!”
“轰隆隆,轰隆隆。”器械被一众楚军合力推到发射范围内,随即旗手挥舞手中的小旗,炮手会意。
“咚!咚咚咚!”
“嘣!嘣!嘣嘣嘣!”与投石车一同发射的还有楚军工部最新研制的破甲车。相对于投石车,破甲车更像是加强版。外观更加简洁,炮弹也更加精致便捷。一盒盒破甲车炮弹放在旁边地面上,一名楚军装炮,另一名楚军操作发射。
度阳城上的秦军刚举起盾牌,一枚破甲弹砸来,将盾牌砸出微小裂缝,举着这块盾牌的秦军见此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第二枚破甲弹砸来,紧接着第三枚……
碎石飞扬,秦军四散奔逃,连盾牌都挡不住这破甲石,自己这一身烂肉又怎能抗住,秦军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时间差不多了,攻城!”
王祥望着度阳城墙上躲闪的秦军,大手一挥,已准备多时的楚军立即抬起云梯,搭住城墙就朝上攀岩,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始。
益州,锦琥城。
身为秦国平战军总统领,被世人称为秦国三大虎将之一的肖鹏,这几日一直在接受各方消息。无论是赵国出兵,挥师东进,江夏城反复易主,赵国将领大变革。还是关中战场秦军不断推进,扶风郡只剩最后一成葵里还在楚军手中。
当时肖鹏还笑说张任苏云可以提前休息了,关中年前的战事仅剩最后一场。没想到随后的一封战报,让肖鹏情绪震荡。
“这王祥,我倒是想会会他。”肖鹏将这封葵里大战的信件扔在桌上,背着手望着墙上挂着的地图。
“不好!”肖鹏突然惊呼一声。“王祥这厮不会趁士气高涨,进行反攻吧!”
想到这里,肖鹏看向地图的眼睛更加仔细,关中扶风郡每一处地形线路都细细看着。
“葵里西北边是度阳,西南角是鸣瑞城。朝鸣瑞城行军的地形山势较高,耗费体力,运转器械辎重不易。朝度阳进攻,只有一处矮山难走些,如果楚军进攻,大概是攻度阳。”肖鹏脸上笑容消失,一双眸子如同静潭,深幽而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