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云初念看着南枝递过来的一碗豆浆,着急的问萧云祁:“你认为,我们的胜算如何?”
萧云祁也不瞒着她,非常直接的说:“如果继续按照之前的剧情发展,那胜算为零!”
云初念咬唇,脸色沉下来。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寻求办法?”
“要怎么主动?你也看到了,现在城里剩下的将士,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其中甚至有一小半是从侯府和衙门调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很佩服你竟然能带领他们守了青州城这么久,而且城里竟然一点动乱都没有。辛苦你了。”
还在军营的时候,他们一担心青州城破,而担心青州城勉强守住了,但城里因为没有物资发生动乱。
但他今天早上来这里时观察了一圈。
城里虽然萧条了许多,但路上人们的精气神看着都还算不错,而且没有半点打砸抢的情况发生。
这一定是她耗费了大量精力维护的。
因为曾经见识过动乱,所以萧云祁更能明白做这些事有多么不容易。
云初念本来没觉得自己不容易的,但现在被萧云祁这么一夸,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委屈,连带着眼眶也红红的。
好半晌后才小声说:“大家都很团结,我没有费太多精力。”
“我回来了,之后守城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安胎。”
“好!”
萧云祁摸了摸她的肚子,长叹一口气:“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恐怕是等不到回京都他就要出来和我们见面了。”
正好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在回应他这番话一样。
云初念温柔的笑起来:“就在这里生也挺好的。”
“青州当然也很好,只是时逢战乱,委屈你了。”
“还有两个月左右才出生呢,指不定这场战争哪天就结束了。”
“你说的对!”萧云祁想了想,告诉她:“外祖父已经往临近的两个州写了一封信禀明青州的情况。如果他们愿意增派援兵,这场战争应该比我们想象的更快结束。”
云初念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旁边的幽州刚因为鼠疫元气大伤,只怕调派不出兵马支援。至于另一个……”云初念抿唇沉默几秒,讥笑一声:“你有所不知,早些年舅舅和那位永安侯有过过节,若没有上面的圣旨,他应该不会派兵增援的。”
萧云祁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往。
“战争刚开始,外祖父就往
京都送了八百里急信,算算时间这会儿信也差不多到了。青州乃是要塞,对方又打着的是誉王世子的名号,皇上不会坐视不理的。”
云初念想了想京都的局势,却没他这么乐观。
不过眼下她也没有继续给萧云祁泼凉水,笑着说:“但愿如此。”
知道她是在不安,萧云祁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柔声安抚:“别担心,就算皇上不派增援也无妨,只靠着我们也能为青州争得一分生机。既然坐以待毙不是长久之计,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刚才我已经和赵统领商议过了,今天晚些时候,我会趁着夜色带一队人马潜入敌军的营帐,烧了他们的粮草。”
他咧嘴笑起来,眼底满是肃杀的冷意:“你在城里经历过的困局,我要让他们也感受一次。”
粮草辎重才是行军打仗最为重要的。
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他们必将元气大伤。
若是能就此退兵,放弃攻打计划,那就更好了。
云初念眼睛亮了起来,兴奋的说:“先前我们也有过这样的计谋,可是我们缺了一个能随机应变的指挥,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玄逸的身手很好,但他适合执行严密的命令,不适合指挥。
就连他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一块带兵打仗的料,没办法撑起这样的重任。
“玄逸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帮我处理一些杂事,鲜少出去历练,所以确实缺少了几分领导能力。等回了京都,也是时候让他和其他人换换,让他出去吃吃苦了。”
尚在外面检查物资的玄逸还在为自家世子回来而高兴。
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自己之后就要去受苦遭罪了。
夜,寂静。
云初念坐在院里,手上捧了一杯参茶,望着头顶皎洁的月亮,眉眼间满是闲适和从容。
另一边,城墙上,萧云祁已经挑选了十个身手非常好,且身形瘦小便于隐藏的精兵。
所有人都穿了夜行衣,方便藏匿于黑暗中。
厚重的城门打开时会有嘎吱嘎吱的声音,未免被敌军发现,所以他们在隐秘处从上往下放下一截麻绳,一个个身形灵巧的借着麻绳做助力,很轻便的出了城。
等他们一走,麻绳立即被收了上来,赵阳板着脸提醒值守的将士:“盯紧了,待会儿如果没有对暗号,任何人都不能放上来。”
这是萧云祁的要求。
南疆那边会各种奇诡秘术的人太多,他怕敌军军营
有擅易容的人,趁机伪装成他们的样子,潜入青州城和敌军里应外合。
骑马太引人注目,所以萧云祁他们只能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靠近敌军。
这几次青州的抵抗明显越来越羸弱,南疆的将士都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一时便有些得意忘形了。
再加上饶毅不在军中,军纪松散,又休息了两日,所以萧云祁他们从暗处偷摸杀了两个人,换上衣服混进军中,竟然都没有人发现。
他只带了玄逸一人,让其他人守在外面,如果出现意外,让他们在别处帮忙制造骚动声东击西。
这里只是个几万人的营帐,不算太大,两人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存放粮草的地方。
玄逸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火。
但萧云祁摁住了他:“别着急!”
玄逸历来听他的话,闻言也不问为什么,乖巧的等着。
远处走来一队巡逻的士兵,其中一人似乎看到粮草后面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但当他走近了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人挠了挠头:“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
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怀疑,重新回到巡逻队,跟着一起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