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再加大力度攻城,你说还会有人帮着一起抵抗吗?”
副将一愣,仔细想了想,眼底泛起精光,万分佩服的说:“将军好计谋,这样我们就只需以逸待劳,等待时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占据青州城,到时候只要我们给那些百姓们粮食安抚好他们,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努力,他们就会选择归顺我们。”
饶毅面如春风,享受着副将的吹捧。
“但是……”副将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问:“万一忠毅侯他们那边打了胜仗,带兵回援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如同瓮中之鳖?”
“你才是鳖!”饶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脸‘呸’了三声:“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副将打了自己一巴掌,嘿嘿笑了两声:“将军您能懂我的意思就行。”
饶毅招来外面候着的人,问他:“裴泽海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将军,我们炸毁了青衣江上游的大坝,滔天的洪水如我们所愿,冲到了青州军营,毁了他们的粮仓,还淹死了不少人。之后趁他们还没来得及休养之际,我们率领大军突袭,又斩落不少人头。现如今,青衣江上的桥已经被我们毁了,要想重新搭建一座
桥,一个月内绝不可能做到。”
“而且现在正逢雨季,青衣江水势凶猛,水下暗流密布,往年这个时节,江面上都无人敢摆渡撑船,所以,将军可以放心攻城,不必担心青州大军从后包抄。”
“裴泽海那个老匹夫死了没有?”
“这……这倒是没有。”
饶毅冷嗤:“他倒是祸害遗千年,挺能活。”
他从军多年,一直都是青州大军的手下败将,心底对裴泽海恨到了极点,这会儿巴不得他赶紧死。
“怎么样?”饶毅挑眉,问面前的副将:“现在你可放心了?一个月内总能攻得下青州城吧?”
“能能能!”副将大喜过望:“桥被损毁,那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就可以慢慢和他们耗着了。”
他不相信青州城内的米粮能够撑的了一个月。
不过……
青衣江的桥虽然被毁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有另外一座桥,离青州虽然很远,但那里还是能通过的。
副将想了想,又很快推翻了自己这个念头,漫不经心的想:那座桥在深山老林里,早就年久失修了,过一两人还行,要想带大军经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那里距离青州这么远,傻子才会
想从那里回来。
……
云初念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酉时才醒。
等洗漱好,外面已经是晚霞漫天,
云初念心里惦记着事情,片刻也闲不下来,趁着吃饭的时候问南枝:“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南疆的军队又来了吗?”
“没有!城外什么都没有,少夫人您就安心休息,等城外有情况了,会有人来通报的。”
“我怎么能放心呢?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城里这么多人,我要是松懈了,那他们该怎么办。”
“外面有他们帮衬着,一时半会儿也乱不了套,但少夫人您还有身孕,再不好好休息,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南枝愁眉不展。
还有两个月左右,云初念就要临盆了,她现在身形消瘦,衬托的肚子大的吓人。
南枝见识过很多因为肚子太大,生孩子难产的例子。她害怕自家少夫人也不幸遇上这样的事情。
但她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害怕反倒吓着云初念,只能自己暗暗担心害怕。
云初念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苦笑一声:“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遇到这么多大事,往后长大了必定是个冷静的性子。也幸好他的脾气倒是稳定,没让我吃什么苦头,否则
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撑过这十个月。”
“所以您就算是为了孩子,再多休息休息好不好?”
云初念摇头:“不能再休息了,你别看城里现在一片平静,实际上平静的表象之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不出五天,城里的百姓们就该聚众闹事了。”
南枝咋舌:“有这么严重吗?”
“事关各自的生计,非常严重!”
云初念吃饭的速度非常快,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填饱了肚子,然后召见了赵阳派来汇报情况的几个士兵。
她边听边在纸上记录,等他们说完,她也对眼下的情况大致有了了解。
送走他们,云初念又找来玄逸:“怎么样?我先前让你找人去打听的事情问清楚了吗?”
“问了,粗略估算了一下,以青州现在的人口,城里所有的粮食加起来,还能吃个七八天。如果控制食量,那也最多能多撑十天。”
南枝看云初念眉头紧锁,比先前更加焦虑了,不解的问:“半个多月的时间,姑爷他们怎么都能回来了吧?您怎么反倒开始不安了?”
先前敌军攻城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样不安过。
云初念摇头:“情况太糟糕了!”
这估算的是最乐观
的情况,这都只能撑半个月。
而最坏的情况……
云初念想都不敢想。
她问玄逸:“知道现在城里的粮价怎么样了吗?”
玄逸黑着脸,咬牙切齿的说:“有良心一点的店家涨了两三成,黑心的直接涨了六成。而且这个价格还在不断往上攀升。这会儿说不定都翻几倍了。”
南枝倒吸一口气,没忍住,怒骂道:“这些人怎么心这么黑?他们这样抬价,那那些穷苦的百姓怎么办?饿死吗?这些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玄逸冷笑:“他们本来就没想管穷苦百姓的死活,这会儿那些有钱人正不要命一样往家里买粮食。照这样下去,那些穷苦百姓不出三天就要开始断粮。”
云初念深呼吸一口气,遏制住自己蓬勃的怒火,对玄逸说:“我要马上见城里粮店的掌柜。在我和他们商议完之前,城里所有粮店不准售卖一粒米!谁要是敢违抗命令,私下售卖,立即封店!”
“是!”
玄逸领命离开,南枝忧心忡忡的问云初念:“少夫人,这怎么办?”
云初念揉了揉眉心,很不确定的说:“只能慢慢想办法了,现在我们一定不能乱,要是连我都乱了,那青州才是真的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