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李穆见花语、孙焘两人走了,只犹豫了几息的时间,目光就坚定了下来,自从成为大爷书童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花家所有人的奴才,而是大爷一人的,对待主子首先就要忠心。
花译看李穆走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书。
“有事?”
李穆点了点头走到花译的身边低语了几句。
没想到竟都被姐姐看到了,知她是关心他,花译重新拿起了书,这次他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书上,他在想要不要把薛姑娘的事告诉姐姐……
天灰蒙蒙亮时,张通打开了院门,他看胡同内无人,推着车先一步出了门。
张老汉两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门,他们锁上院门,半天都没有动,眼中充满了不舍。
张通看父母泪眼模糊地看着宅院,心里如果说一点也不愧疚那是假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爹娘,走吧!”
两人擦了擦眼角的泪,随着儿子离开了。
清早孙焘出门时,看张通家门外,围着几个老大爷,正议论着什么,他走到他们的身边,看着上了锁的张家,知张通搬走了,心情还算不错的离开
了胡同。
军营内,孙焘边走边和巡逻的士兵打招呼的,等看到雷力时,想着他老丈人、媳妇做的恶心事,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雷力望着离开的人,想着前天媳妇给他说的那些事,衣袖下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他知将军是不会因他岳父所做的那些事迁怒他,但他也知以后他再想晋升会很难很难,除非他能立大功,想着未来他们与蛮狄必会有一战,雷力顿时心潮澎湃了起来,他知这是他唯一晋升的机会了……
营帐内,花铭看孙焘来了,把过滤的事交给了他,烧火的同时也没有闲着,他处理完堆积的公务,放下笔,看十口锅里水都已经蒸发干净,起身和孙焘一起刮盐。
“这几日又积攒了三百斤的精盐,晚上你回衙门一趟,把这些盐给陆轩,顺便告诉他,咱们这里毒盐矿已不多,问问他下批何时才能到。”
“好!”
就在两人炼盐、刮盐之时,百顺胡同,花语把儿子交给公爹,带着小蛮出了门,昨日里她带着她去了书院,今日她准备带她去肥皂铺看看。
两柱香后,肥皂铺外,花语看孙蛮下了车,带着她走了
进去。
虽是大清早的,但铺内已十分的热闹,客人更是络绎不绝的,花语看五人有些忙不过来,带着小蛮一同招呼客人。
半个时辰后,一老人牵着一孩子站在了店外,他打着快板唱了起来,花语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虽大部分都没有听懂,但她知唱的都是一些祝福语。
老人唱完,李光走出了铺子,掏出三文钱塞给了老人。
老人拉着孩子道了谢,朝下一个铺子走去。
很快的一个时辰过去了,这一个时辰内,花语一共遇到了四次这样的事,其中还有一中年男子牵着猴,在他们铺外耍了一会猴戏,招来了大批的客人,花语很大方的给了他二十个铜板。
巳时过半,铺内客人已不多,花语几人总算可以歇口气了,她给几人倒了水问:“像那耍猴子的、唱书的每天都有吗?”
“也不是每天都有,隔两三天来一次。”任梦儿喝了一口水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秋收后。”
这事她从未听小梦儿几人说过,秋收后到现在已有半月,虽每次施舍一两文不算多,但这半月小梦几人恐也掏出去了二
十多文。
“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你们可有问过他们的来历?”花语看着几人问。
“我之前特意打听过,他们都来自其他各县,秋收过后家里就没有什么活了,再加上近来粮食上涨的厉害,这些有才艺的纷纷离开了家乡,来清河府讨口饭。”
李光顿了顿道:“我听阿爹说,近来来咱们清河府、清河县做工的人也多了很多。”
如此说来的话,以后来他们这里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花语沉思了片刻看着五人道:“以后每月从帐中拿出二两银子,用来接济这些讨生活的人,遇到那些困难的人,你们就多给些。”
“小语,你真是仁善,我们知道了。”
花语点了点头问:“近来生意如何?肥皂可能供应的上?”
“咱们铺生意一直都很好,说来倒是奇怪,这段时间有一年轻姑娘,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咱们铺内买五十块肥皂的,每次来都会在咱们铺内待上一段时间的,有时候还会打听一番你、花伯父他们的事。”
花语闻言心思微转,看着任梦儿问:“这少女可还有问旁的?”
任梦儿凑近她小声道:“我看她对小译的事最
感兴趣。”
果然如此,不知为何听了小梦一番话,她不由地想起了昨日里在书院见到的那少女。
“她长什么样?”
“挺漂亮的,圆脸、大眼睛,性子直爽,一看就是被娇养大的。”
还真是她。
“你可知她的底细?”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所以我专门打听了一番,那姑娘名唤薛云,并不是咱们清河府人,她来自清河州,哥哥在咱们书院读书,这次是特意来看她哥哥的,听她的口气,是个大家族,家族中有不少人当官。”
知道了薛云的底细,花语看时间不早了,儿子应该醒了,带着小蛮离开了肥皂铺。两人上车时,她扭头望了一眼城门。
“嫂嫂在看什么?”孙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问。
“我发现进城的人比出城的人多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背着草席、被褥的。”
“他们应该都是来咱们这做工的。”孙蛮随即道。
花语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
就在花语两人回百顺胡同之时,知府衙门,陆轩放下了手中的信,看着盖了大印的空白圣旨,他懒散地瘫在椅子上,无声的笑了,他表弟这奖赏还真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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