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时,花语知哥哥来了,急忙松开了焘哥哥,理了理胸前有些凌乱的秀发道:“我走了!”
孙焘轻轻‘嗯’了一声。
花语转身接过哥哥递过来的马绳,踩着马镫翻身坐在了马背上。
“驾!”
两马并驾而行,瞬间冲了出去。
孙焘直到看不见小女人的身影,这才收回视线回了营帐。
彼时清河县榆钱胡同,花译短暂的休息了一个时辰,醒来后走到东屋,看着握着大伯的手睡着的父亲,拿了一薄被,小心的盖在他身上后,望着仿佛睡着了似得大伯,忧心忡忡的坐了下来。
一声鸡叫声传来,花韧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看天已微亮起身看着儿子道:“怎么不多睡会?”
“我睡不着!”
“你今日还要去私塾,没有精神可不行,再去睡会。”
“大伯这样,我那还有心思读书,一会我去私塾请一天假。”
花韧闻言挑了挑眉,不过他到底没有说啥。
花译看父亲端着洗脸盆出去了,走到大伯的身边,检查了一番他的情况,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他的情况并没有变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花韧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
来。
“阿爹,让我来吧!”
花韧闻言放下盆又走了出去。
花译沾湿帕子先给大伯洗了脸手,又替他洗了洗脚。
花韧洗漱完进来看着儿子道:“你也去洗漱吧,咱们该回去了。”
“嗯!”
花韧看儿子出去了,把大哥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低声道:“大哥,我们一会再来看你。”
花韧走出东屋看着等在外面的柳二道:“这里就暂且交给你了。”
“是!”
两父子回到冰店时,花老太正在走廊上散步,看到他们好奇的问:“你们一大清早的去那了?”
“陪阿译出去走了走,阿娘冷不冷?我扶你回屋吧!”
“不冷,我都走出汗了呢!”
花氏听着他们的对话,知丈夫、儿子回来了,疾步走出厨房道:“吃饭吧!”
花韧闻言扶着母亲进了厨房。
花老太吃饭时看着儿子问:“你大哥、小语什么时候回?这两人回村也不说一声,早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回了。”
“咱们家许久都没有住人了,他们回去了总得好好的打扫打扫,小语那丫头手脚麻利的,应该会先回来,至于大哥……”
花韧顿了顿极力的压下心中翻涌的
情绪道:“大哥毕竟是村里的里正,应该会多待两天。”
花老太眯着眼睛看着儿子嘟囔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你们好像有事瞒着我似得,小术和小语怎说回去就回去了?”
花氏闻言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心里慌的不行,她一直并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这个家里就她不会骗人,她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
“你当时去了戏楼,就没有给你说,再说阿娘这般聪明,我们哪敢诓你,你一双火眼金睛的,我们要是真的骗了你,你一眼就瞧出来了。”花韧边说边给母亲夹了一些菜。
花老太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两孙子、儿媳,看他们神色自然的,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道:“我不吃菜,有些咸了。”
花氏一听这话道:“前些时候小语腌的萝卜条好了,我给你夹些?”
“好!”
一顿早饭有惊无险的吃完,花译、花良给往常一样,带着小黑出了门。
三人离开冰店,花良迫不及待地问:“大哥,大伯怎么样了?”
“还没有醒!”
花良闻言眉头紧皱的。
“我想去看看大伯。”
“好!”
花译带着弟弟看望了大伯,
这才去私塾。花译来到私塾没有多久,就背着布包离开私塾来到了榆钱胡同,他并不知他来榆钱胡同之时,花良带着小黑也离开了私塾。
冰店内,花韧吃了早饭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为了不引起母亲的怀疑,他像往常一样带着陈平几人打扫起屋内的卫生来。
花氏把荣哥儿交给李穆低声道:“你带着荣哥儿出去玩会。”
说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他。
李穆收了钱拉着花荣出了门。
彼时清河府总兵府外,花语看哥哥出来了,急忙牵着马绳走了过去。
“咱们可以走了吗?”
“嗯!”
两人重新上马,很快就来到了码头,她们运气比较好,刚来到码头就碰到了一艘即将出发的大船,两哥妹租了一船舱,多付了两个人的钱,牵着马上了船。
花铭把马交给船工,带着妹妹进了船舱。
花语从怀里拿出一油纸包打开递给了哥哥。
“我知你可能吃不下,但好歹吃些吧!”
花铭看着妹妹递过来的饼,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花语把剩下的两个包好又收了起来。
花铭吃了饼喝了一杯热水,拿起船舱中的破棉被递给了妹妹。
“休息会吧!”
“哥哥也睡会吧!”
“好!”
花语看哥哥靠着船舱闭上了双眼,拿起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她解下焘哥哥的衣服盖在身上打了一哈欠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花韧听妹妹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睁开双眼,拿起身上的被子替她盖好,小心推开船舱门走了出去。
也许是一直都在下雪的缘故,河面上的风有些大,再加上他们逆风行驶,船速并不快,花铭在船头站了一会,就下到了船底帮着船工一起划船。
花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船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她头磕到船舱上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哥哥并不在,她掀开被子打开船舱上的小窗户,就见一个接一个的浪花朝他们拍了过来,大船在浪花的作用下,被拍到了半空中,她虽知不会有事,但心还是瞬间升到了嗓子眼,直到船随着大浪落到河面上,她这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她飞快地扫视了一眼船的两边,没有寻到哥哥,关上了窗户,正要出去就见哥哥突然打开了船舱。
“咱们马上就要到了,收拾收拾该下船了。”
花语‘嗯’了一声,拿起焘哥哥的衣服重新的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