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蓉今日心血来潮,装起病来想逃过那枯燥乏味的学堂。她让小霜待在屋里以备不时之需,自己则换上丫鬟的衣服趁着家人不注意,便像只小猫儿似的悄悄溜了出去,与谢昱砚在巷子口汇合。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顽皮与兴奋。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俩一路飞奔,挤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前面传来阵阵喝彩声,原来是有百戏表演。猴子们身着五彩斑斓的衣裳,在舞台上翻跟头、耍杂技,引得众人捧腹大笑。另一边的杂耍艺人,更是技艺高超。只见一位壮汉,胸口碎大石,吞刀片,还能喷火,各种绝活看得人目不暇接,连连称奇。
正看得入迷,谢昱砚忽然瞧见三哥在对面人群中若隐若现。他心中一喜,拉着玉蓉就想去找他。哪知就在这时,杂耍艺人猛地喷出一个大火球,朝着玉蓉迎面而来。玉蓉一怔,连忙后退,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公子。
那位公子身着锦衣华服,看起来颇为贵气。他见玉蓉跌跌撞撞的样子,也顾不着吃痛,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玉蓉才不至于摔倒。
玉蓉有些尴尬地抬起头,满怀歉意的说了声“多谢!”却见那公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关怀。
玉蓉赶紧和谢昱砚从人群里往对面穿去,三哥也发现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了谢远哲跟前。
这时高台上一小女孩双脚站进一个圆盘大小的空桶,双手环抱着腿,整个身子慢慢钻了进去。旁边的大姐姐把桶横过来,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蜷缩在一个极小的桶里,简直不可思议。谢远哲介绍说这是缩骨功。然后在桶的另一端,小姑娘的身子从里面一点一点伸出来,舒展开,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花。太震撼了,围观的人不停的鼓掌,大家纷纷掏出赏钱。
人群太过拥挤,谢昱砚弯腰去捡不小心掉了的荷包,起身时已被挤到了后两排,正想抱怨两句,却不想与陈先生打了个照面。先生一见他,顿时眉头紧锁,似乎猜到了几分缘由。谢昱砚心知不妙,连忙去拉着玉蓉和三哥,逃之夭夭。
三人一路狂奔,直到远离了人群才敢停下来喘口气。玉蓉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先生抓到了。”谢远哲也笑道:“是啊,四弟你的荷包可真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啊!”谢昱砚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这位陈先生也颇爱凑热闹啊。
回到府中,玉蓉老远便瞧见母亲房里的碧桃,只得绕个远悄悄潜进后院再溜进房间。“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半晌,小霜丫头心惊肉跳的,好在海棠泰然自若,要么就露馅了。
这边谢远哲胸有成竹的应约来到茶楼,让伙计把棋盘摆上来,按上次未完的局布好。“刘兄,今日我可要破这局。”
才几步下来,刘公子瞠目结舌,赶忙起身:“落子无悔,在下甘拜下风。”刘公子对谢远哲的这招“起死回生”简直出乎意料,很是佩服,输得心服口服。
几番接触,他们发现彼此意气相投,相谈甚欢。善结友朋的谢远哲热情相邀,二人又移步至谢府,品茗畅聊。
昏暮时分,玉蓉带着弟弟玄奕,在池旁喂食,鱼儿金鳞闪闪,游戏在莲叶之间。看到谢远哲也在澄园,便上前问安,“三哥,你今天怎么有雅兴在这儿。”
谢远哲满脸是笑,过来拉着她来到亭前,“来的正好,快来见过这位刘公子。刘兄玉树临风,才气过人,我与刘兄一见如故。”刘公子名刘瑜,侯爵世家,为人低调。玉蓉望着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仔细瞧着好像在哪见过。
“这位便是家妹玉蓉,我所说的高人,哈哈。”刘公子赶忙行一揖礼,道:“你就是那个才华出众,深藏不露的姑娘?我们见过的,今天。。。”玉蓉失色,一个箭步上去捂住了他的嘴。
难怪眼熟呢,今天不小心撞到他,还挺记仇。再说我哪是什么高人,都是平时师父教的罢了。 “玉蓉失陪了。”说罢,便领着弟弟消失在廊子尽头。
刘公子震惊,是自己失礼了吗?远哲的妹妹怎如此不同。
谢远哲后来解释,妹妹贪玩,是怕今天外出之事被她母亲身边的侍女听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