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帝后也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要怪罪她了。”
虞歌看着凤卿尘那样的眼神,觉得十分陌生,她将手上的玉盏一摔,这时,连台上正在演奏的古琴和箜篌也戛然而止了。
“帝君,今日本宫想要问你,这邱语瑛与我,你究竟选谁?”
凤卿尘站了起来,桌上的吃食随之掉了一地。
“孤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语瑛受了伤,你竟然还要这般故意为难她?你这般品性,让孤不得不怀疑,你到底适不适合坐上云朝国帝后的这个位置。”
邱语瑛这时还跪在地上,凤卿尘对着身边的安心点点头,安心便走了过去。
“郡主,您起来吧。”
安心是凤卿尘的教养嬷嬷,跟了帝君这么久了,她还是摸不清帝君的脾性,帝君待帝后,向来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心上之人,现在怎么会为了一个邱语瑛,而对帝后恶言相向呢?
不要说安心不理解,就连经常跟在帝君身边服侍的小顺子也不理解。
难道帝君真的如流言中所说的那般,对这个披着羊皮的昭然郡主动了真心?
“我,我不起来,帝后还没有下令,我不敢起来。”
“孤的话就是命令,孤让你起来,你便起来。”
“帝君,你若是让邱语瑛起来,那这个帝后的位置,我不坐也罢。”
凤卿尘闻言,语气突然变得生寒。
“看来平时是孤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是非不分。”
虞歌拿起身边的御剑,猛地指向了凤卿尘,这一动作,是整个宴会上的人不由得抽了一口气。
“你要做什么?”
“今天我与这地上的女子,你究竟选谁?”
邱语瑛表面惊慌失措,内心实则在打着鼓高兴,她就知道,只要这帝后心里有师兄,师兄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一定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师兄,是语瑛的错,你别为了语瑛与帝后置气,她只是误会了语瑛与你的关系,有些争风吃醋而已。”
“误会?”凤卿尘的话从薄唇中轻轻吐出,充满了鄙夷。
“就算真是误会,孤纳个妃子又如何?”
“帝君,你真是这样想的?”
虞歌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悲恸,凤卿尘差点心慌,以为自己真的伤了歌儿,当即就想反口,他真的忍不了歌儿受一点委屈。
可是下一瞬,他便看到了虞歌袖子下的手势,随即心安。
“语瑛是我的小师妹,我们本就青梅竹马,若不是语瑛对我无意,孤早就纳她做妃子了。
”
此话一出,四座惊叹。
原来流言,都是真的,帝君之所以会将这女子带回宫,还给了封号,真的是因为他中意邱语瑛。
这份感情,应该是从小就培养了的吧。
“帝君,你当初说着一生只有我一个帝后,也是框我的是吗?”
“孤一直待你不错,可你用什么回报孤的,你明知道语瑛是孤的小师妹,你还是这样,当众让她下不来台,是你对不起孤的厚爱,而不是孤有负于你。”
“其实,语瑛心里面也是一直有师兄的。”
主座上,凤卿尘与虞歌句句针锋相对。邱语瑛这一句话,相当于在本就波涛汹涌的海里又投入了一巨大炸弹。
虞歌笑了,笑的那样凄惨。
她手中的御剑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凤卿尘却连看她都没有看一眼。
“如此说来,是本宫不近人情,是本宫棒打鸳鸯了,你们二人才是同气连枝,天下赞扬的一对。”
凤卿尘不说话,下了主座,走到了邱语瑛的面前。
邱语瑛以为凤卿尘是来扶她,便将身体往前面依靠,没想到凤卿尘突然往前一步,完全避开了邱语瑛的身体。
“砰!”这一跤,邱语瑛摔得真是结结实实。
座下的女眷都是掩面,不敢大声发
笑。
“来人啊,还不赶紧扶着郡主。”
看凤卿尘的样子,好像刚刚是没有注意到邱语瑛的动作才让得她摔在地上的,有此话,邱语瑛就算身上被摔得青紫,她的心里也是雀跃的。
至少师兄在这个女人面前袒护了自己。
邱语瑛自从来到这皇宫里之后,就没有像今晚这般解气过,看着那些女眷投来的羡慕的眼神,她心里的虚荣感又在暗暗的作祟了。
成为师兄的女人,做人上人的贵妃,帝后,那简直就是许多女人穷极一生的梦想,如今自己,就快碰到了。
“至于帝后,你就好好想想,今后你的脾气是否要收敛了。”
宫里的宫女和侍卫们,将邱语瑛送回了芳华殿,在这期间,帝君也跟了过去,还叫上了宫里资质最好的太医。
而这给帝后接风的宴席,就被他这样堂而皇之的扔在了这里。
女眷们心有不安,不敢造次,一一的给虞歌道别之后,就匆匆离去了,皇家的事,涉及得太多,项上人头恐就不保了。
而虞歌,一路心事重重,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在到达未央宫之后,全部被她挡在了外面。
“你们也都退下。”
“是,帝后。”
虞歌的神色不好,那些未央宫掌灯
添油的宫人们也不敢造次,立马就出了未央宫,然后将房门轻轻的带上了。
这些人都走了之后,虞歌那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放松。
自己真的不适合演戏,刚刚见到邱语瑛摔到地上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也差点没崩住。
阿离刚刚,就是故意那样做的吧。
本来那个时候,凤卿尘应该是走过去,然后英雄般的抱起地上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邱语瑛,在众人的眼光之下潇洒离去的。
可是看来,阿离那洁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他还是讨厌这些女子碰他。
“虞姐姐,你不难过吗?”
这时未央宫的屋檐下的高柱之上,颜胥的声音缓缓响起。将沉思中的虞歌惊吓了一番。
“胥儿,你不是不来宫里的吗?”
“我看虞姐姐走的时候神色不对,心里放心不下,晚些的时候,就自己潜进宫了。”
“虞姐姐,你不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难过?”
“你将那男人说的这般好?可是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你。”
“胥儿,你还不懂。”
颜胥其实什么都懂,如果说那男人这样,虞姐姐都不生气的话,只能说明,虞姐姐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
而那男人,也根本不爱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