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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母亲的兄弟姐妹们(上)

    前情回顾:

    外婆生有九个孩子,老大、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九都是姑娘,老二和老八是男娃,应该是这样排的,妈妈排行老七,女娃中排老六,小时候姨和舅舅太多,实际上妈妈有教过我,我总是记不住。也没怎么见过大姨,扒着手指头数一直以为是八个兄弟姐妹,大舅二舅老姨还好分一些,其他姨见面统称都叫姨,聊天中说起来也是以他们居住地域区分。

    例如:二姨因住在本村的南边就称为南边姨,三姨就说石家庄姨,四姨住水泉就叫水泉姨,五姨住本村西边就叫西边姨,表哥表姐们管我妈妈叫六姨,所以以为妈妈排老六。

    本期正文:

    1.二姨一家

    从哪讲起呢……大姨就不说了,确实没什么印象,南边姨吧!如果自己没弄错的话,住在南边的应该是排行老二的二姨,就当是二姨吧。二姨人很和善,年轻时也算漂亮,嫁的也很好。二姨夫在那个年代一看就是五官很标准,一米八几的个子略显高大,看着一身正气凛然,年轻时二姨夫一直是村干部,好像是村委书记,人很好谁家有事都会帮衬一下,对我们小辈也都挺好。

    二姨家有两个孩子,姐弟俩!表哥表姐都比我大不少,我还在上学时表姐就结婚了。表姐对我非常好,虽然见面不多每次见面表姐都会给我买好吃的。对表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表哥好像受过一次伤,身体不太好。

    二姨和二姨夫在我看来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小时候过年初二陪妈妈回娘家,那时兄弟姐妹几个轮流排,轮到谁就去谁家过年。每年初二都是去外婆家过年,外村闺女拉家带口一起去,晚上一般不回家,大家就挤在外婆家一起睡,那时外婆和二舅住一个院子,挤不下的就去大舅二舅或者南边姨和西边姨家睡。初三去南边姨家过年,初四去大舅家过年,初去五姨家过年,本村轮完了初六再去水泉姨家,初七我们家,初八老姨家,反正就是商量好了日子,去谁家谁家摆宴席,那时外婆家过年的气氛还是很好的。

    小时候过年外婆家住不下,表姐就领着我回二姨家睡,二姨家家庭条件一直都很好,每次去他家,炕桌上都会摆满了瓜子糖果各种甜点,二姨二姨夫也都喜欢小孩,一点也不吝啬,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给我们小辈吃。

    很和谐的一家四口,人也都非常好。可能那个年代过得好也会惹人生妒忌心吧,有一年具体哪年记不清了,那是一个冬季天很冷,下着大雪,农村的夜晚只要不刮风很是寂静。

    半夜两三点钟吧,只听远处传来雷鸣般的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天际,让人不寒而栗,我家的窗户都跟着颤抖了,惊醒了家里所有人,当时还以为是地震了。那个年代我们那边也是经常会有轻微地震。并且村子北边七八公里外有山,山上盛产石块,也是经常会听到有爆破声,可是大半夜不会施工爆破,听着父母就在旁边讨论,猜测这是什么声音。

    我们村和外婆村子离得很近,直线距离也就一两公里,没过半小时听着院墙外有人喊爸爸的名字,是西边五姨夫,爸爸跑出去开门,五姨夫话语中带着慌张,说是二姨家出事了,那一声巨响是从他家传过来的。那时我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爸爸问了一句人还活着吗?可能也是怕吓着我和哥哥,就没再继续说。父母穿好衣服,让我们继续睡觉,着急忙慌的出去了。那一夜我也是胡思乱想了许久,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父母回来已经是晚上,担心的问南边姨家怎么了?妈妈也是被吓坏了,担心自己的姐姐,哭了许久,听爸爸跟长辈讲,说是太惨了,二姨家被人用雷管给炸了,那年代枪支弹药管制并不是很严格,说炸的一片狼藉,窗户都炸没了。

    二姨家是砖瓦房,以前的房子土炕都是挨着窗户边,主卧睡觉那屋后边有一间屋子,那时二姨夫刚刚退休,哥哥姐姐都还没有结婚,但已经成年,他俩住在后边小屋,二姨和姨夫睡主卧大炕,紧贴着窗户,听说炸药是有人偷偷翻进院墙,放到了外边的窗台上。

    二姨一家心善福大命大,哥哥姐姐没事只是吓着了,说是看到二姨和二姨夫时,满身是划痕,血迹斑斑。二姨大腿臀部被炸掉了一大片肉血肉模糊,小伤口更是数不胜数,都以为怕是抢救不过来了,好在抢救及时过了几天脱离了生命危险。二姨夫胳膊被炸伤了,没有致命伤不是很严重。俩人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回家又养了好久,二姨夫胳膊没什么大碍,恢复的很好。二姨就没那么幸运了,伤势有点惨盆骨旁和连接大腿骨的髋关节炸断了,大腿两侧的肉也都炸碎了,用身上其他地方肉补上去的,最后落下了病根,养好以后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这事当时动静很大,惊动了周边的各个乡镇,县里也是去了人慰问,好在人都还活着……

    当时也报警了,那年代没有电子眼监控,很多重大刑事案件也是无从查起,陈年旧案也很多。二姨夫也想不出来在职时得罪过谁,有人上门求办事也大多能帮就帮一下,那时的村子家家都不富裕,村书记权利也没有现在大。求人办事拎盒点心也就这样了,很多年过去了案子也没查个明白,至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多集福报总是没错的,人命关天时阎王爷都不忍心收。又过了几年表姐表哥也陆续结婚成家,一大家子生活过得也还算不错。10年妈妈去世后我也就断了联系,之后也很少听哥哥说起。

    2.大舅一家

    大舅排行实际上我也没有搞清楚排老几,可能是老二,男孩中他最大,小辈都管他叫大舅,大舅和二舅那时都是木匠,大舅是那种话不多埋头苦干的人,很少在他脸上看到情绪。所以小时候还是有点害怕大舅,脾气好坏我也不知道,没见过大舅发脾气,肯定是没有二舅脾气爆。

    大舅妈人很好,也是常年把笑容挂在脸上,总是梳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看着很干练。大舅一家住在外婆家西边胡同里,家里也是两个孩子,姐弟俩,表姐好像比我亲哥哥大一岁,表哥比我大几个月。

    和大舅一家接触最多的也是在小时候过年时,记忆不是很深了,印象最深的是大舅妈养了一只猫咪,猫咪总是喜欢卧在热炕头上,去他家就是撸猫。和表哥表姐小时候极少在一起玩,可能性格不合吧,表哥表姐话都不多,比较老实的那种,对他俩没有太多深刻回忆,可能有也记不清了。

    妈妈在世时听妈妈讲述,我家盖房子装修时木工活是大舅和二舅帮着做的。有时候想想都是至亲,距离也就几公里,为什么记忆却很少,也还是挺遗憾的,前两年听哥哥说大舅身体不好病世了。

    3.五姨一家

    五姨住在村西,离南边二姨家不远,这几个姨中我最怕五姨,五姨跟妈妈没差几岁,听妈妈说五姨小时候总欺负她,五姨脾气不好真会骂人,谁家小孩不听话也会说上几句,不过五姨夫人倒是很好,他俩打架五姨夫打不过我五姨,五姨夫被五姨拿捏的死死的,估么着在家也不敢造次,也是作为老爷们让着吧。五姨家也是两个孩子兄妹俩,表哥大一些,表姐比我大两岁。

    小时候我觉得五姨一家很抠,其实是人家过生活比较细致,不只是对别人抠,对自己也是很抠,一分钱能掰成两半花,老一辈有经历过苦日子的人可能都会过得比较仔细。

    五姨脾气不好还不讲理,教育出来的表姐也是蛮横不讲理,小时候去外婆家,我和表姐经常吵架闹别扭,比我大总欺负我,我也是没脸,哄好了之后还是会屁股后边粘着人家玩,说归说闹归闹,长大了以后我觉得五姨一家,人其实还是挺好的,五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起码心眼不坏。

    我对他家记忆最深刻是表哥,表哥小时候对我还是不错的,比对他自己妹妹还要好,愿意领着我玩。记得表哥叛逆期时大概十五六岁吧,老家的冬天是非常非常冷的,零下二十几度是有的,表哥耍酷不穿棉裤和毛裤,那时的气温一条秋裤和外裤是扛不住的,美丽动人啊,那腿能受得了嘛,不得风湿才怪!

    第二年一直喊腿疼,那时村里的土办法,说是得捂着,就见他夏天很热三伏天时也是穿着一条大棉裤,问他热不热,这问的多余嘛,能不热嘛,表哥主打的就是一个嘴硬,好在那时年轻,捂了两个伏天治好了,想起来也是搞笑。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我五姨家表哥,哈哈,不听劝白白遭了两年罪。

    步入社会后很少见着亲戚们,最后一次见他们是在妈妈去世时,姨和舅舅可怜自己妹妹枉死,气爸爸不是个东西逼死了妈妈,葬礼那天拖着爸爸游街示众,也是边打边骂,恨啊。那时并没有考虑到我和哥哥的感受,难道妈妈没了还要让我们再失去爸爸吗,我拦着不让打,他们骂我白眼狼,说妈妈白养我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生我养我育我的人,况且两个人都有错,妈妈走了我也很伤心,几次哭晕过去,是五姨家表哥护着我,一把把我抱到边上去,怕把我也一起揍了,安慰我说不会出人命的,姨和舅舅只是需要一个情绪发泄口,教育教育爸爸而已。那时崩溃的心有那么一个人还能护着我,安慰我,心里一直很感激表哥。

    从那之后我很少回老家,也就断了联系,他们也从未再管过我,我也没有问候过他们,家里的亲戚关系都是哥哥在维护。我在北京待久了性格变得比较孤僻,情感缺失对亲情也淡薄。

    4.二舅一家

    二舅家中排行老八,也是最小的男孩,或许是小时候被宠坏了,二舅脾气很是火爆,确切的说年轻时很混,一言不合就能动手,估么着小时候打架也是家常便饭,二舅妈心善人长得也漂亮,圆圆的脸蛋,看着倒是柔弱,有种小家碧玉感,实际上骨子里也是倔强。对我们小辈是很好的,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他家有两个儿子,都比我小一些,那个年代两个男孩生活压力还是挺大的。

    记得小学时期会经常跑去外婆村子玩,也会路过顺便去探望一下外公外婆,二舅和外公外婆住一个院子,经常听到二舅和二舅妈吵架,盘子碗筷横飞,噼里啪啦打的不可开交,二舅妈受不了委屈就会跑回娘家,过段时间气消了二舅再接回来,闹离婚也是常有的事,也真是一对冤家,吵吵闹闹那么多年也没有打散。

    外公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会阻拦也会骂二舅混蛋,不应该那么对媳妇,二舅也怕外公,再混的脾气也得忍着。外婆是对这个小儿子偏向的,所以惹的二舅妈对外婆也是怨声连连。

    那个年代的人不懂法,也不像现代社会女性独占半边天,不用依靠男人过活。加上家里两个男孩,为了孩子也不忍心真离婚,跟我妈妈一样,思想陈旧太过于传统。

    不过二舅虽然脾气不好,对这些兄弟姐妹没得说,哪个姐姐妹妹受欺负了,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出头,北方称为护短。妈妈那次和邻居在地头里起争执,脸被抓花了就是舅舅出头的,铁锹真敢往头上招呼,跟外人打起架,那是真会拼命的主。或许在二舅心里自家人只能自己欺负,别人不行。

    断了联系后听哥哥说前些年大表弟也结婚了,找了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老婆,后来又离了,也不知道跟家里闹了什么矛盾,跑出去打工了无音讯,家里也找过不清楚最后有没有找到。二表弟出生的晚,只在二舅妈月子时有一点点印象,那时我应该上初中了吧,记不太清了,所以二表弟现在长什么样子见了我也不会认得。

    小时候不懂事,看不懂上一辈的恩怨是非,只知道谁对自己好就和谁亲近,当人到中年时慢慢会看透很多东西,什么地位金钱通通没有亲人重要。所以提醒还没有经历是是非非的年轻人,看不透的事情耐心多等等,到了年纪自然就能懂了。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探望至亲的亲人。即使有错该原谅的就学会原谅,不要像我一样变得情感缺失,冷漠无情,感受不到亲情可贵,有些遗憾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