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久微其实心里想的是, 等末世了,这三个人在监狱里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用不着费心思在他们身上。
她真没想到, 邢暮早在之前就已经下了手。
难怪他们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的面貌特征, 凡事没有太多侥幸,她之所以没遇到麻烦, 是他早已将麻烦为她挡在外面。
她睨了他一眼, 声音软软的:“走吧。”
基地里其他工作人员一年能有几天假期就很不错, 有些人甚至好几年都没法见到家人, 似邢暮这样亲自飞回国内,只为接自己的小女朋友,也是足够任性, 同时也羡煞了很多人。
拥有这样的特权和任意妄为的资本, 辛久微对邢暮的身份好奇极了。
系统的回答超高冷:“如你所见。”
辛久微:“郎徽明在剧情里作为气运男主, 他有男主光环, 我能理解, 但剧情里可一句关于邢暮的描写都没有,他像是忽然冒出来的人,你不觉得奇怪?”
系统:“不啊。”
辛久微又用那种要笑不笑的表情道:“系统, 别想骗我。”
系统:“怎么?我等你顺着脑电波来打我。”
辛久微:“……”
系统的态度基本上让辛久微确认, 邢暮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她不是怀疑邢暮有坏心, 而是他比气运男主还像开了挂的那个, 郎徽明这个基地负责人和团队领头人的风头都被他盖过去了, 说他只是普通人,她信了它的邪。
心里惦记着林繁她爸爸的病,辛久微这次回到基地,一反常态开始关注基地里的一些研究项目。他对她从不防备什么,大大方方的带着她进出实验室,闹的整个基地都知道他俩在谈恋爱,走哪都有人偷摸着瞧他们。
安稳而忙碌的现状总有打破的一天,辛久微一天天算着时间,在基地里不好联络外面的人,林爸的情况怎么样不得而知,她只能寄希望于邢暮尽快将药剂制出来,否则等末世到了,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帮助林繁。
她满怀的希冀和期待都写在脸上,邢暮见她为旁人的事这样尽心、伤神,有些不郁。
“我每天忙的没时间陪你,你就不能操心操心我?”他语气幽怨。
辛久微每次听他这么说,都是既好气又好笑,“你在实验室一整天,我也在里面干陪你一整天,抬眼就能看见你,又不是分开了……”
他抿抿唇,对她的答案不是很满意,抬手解了解白大褂的衣扣,纤长的手指搭在黑色纽扣上,有股别样的美感,她木愣愣的看着,他便忍不住弯了弯眼,俯身拥抱她,“别急,快了。”
然而在他研究出药剂前,辛久微慢慢发现,好几个区的研究人员这段时间生病人数在增多,医生说这是流行性感冒。于是基地里的清洁工作做的更加严格,进出都要严格武装,免得互相传染。
邢暮手底下也有两三个人染上病,他没管那几个人,首先带辛久微去医生那做了全面检查,发现她并没有受到传染,当晚便连夜在实验室里制出了一管药液,硬逼着她喝下去。
药液的味道非常难闻,冰凉的液体淌进喉咙里,仿佛要灼烧心肺,她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苦着脸将几滴药液含在嘴里,眼泛泪花的看着他。
他难得板着个脸,轻捏着她的下巴道:“喝下去。”
“这是什么?”她语句含糊的问。
“药。”
“……我知道是药,”她的脸皱成一团,味道古怪的液体几乎令唇舌失去知觉,“好恶心。”
“不许吐出来,”他蹙紧眉,沉沉看着她,手指用力摁在她唇上,再次说,“喝下去。”
辛久微自认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可这药的味道真心操蛋,她勉强喝了几口,还剩下一点,死活喝不下去。
他将药液拿过来,眼也不眨的含进口中,将她压在床上,吻住她的唇。
以前在电视剧上看见男主为女主以口渡药,矛盾的觉得俗套又浪漫,现在主人公换成自己,辛久微感觉糟透了。
柔软滚烫的唇舌将药液渡进她口中,舌尖抵着她的牙齿不让她顶出来,他两只手捧着她的脸,呼吸洒在她脸上,微眯着黑瞳凝着她似痛苦似难耐的表情,牙齿轻轻咬.啮她的唇瓣,舔掉唇角溢出的药液。
辛久微被他堵的呼吸不畅,临近窒息般的感觉和细腻温柔的亲吻是两个极端,她呜咽着想挣开他□□的怀抱,睡裙下细白的长腿贴在他笔直的裤腿上,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他皮肤滚烫的温度。
他伸出一只手按住她不老实的腿,温热的手指熟练的挑开她的衣摆伸进去,掌心贴着她腰肢光滑柔嫩的肌肤,呼吸变的粗重。
迷迷糊糊的被他灌完药,她觉得难受,被他亲的更难受,眼睫轻轻颤着,氤着薄薄的泪珠,表情无比哀怨,却又贪恋他身上的温度,哭唧唧的哼了几声,掐着他的腰控诉他:“别亲了,我现在想吐。”
手掌托着她的背脊将她抱坐在床沿上,他长腿微曲,将她圈在身前,哑着声音笑:“吐啊,我不嫌弃你。”
“我说真的,这什么味道,为什么这么难闻。”她捶了下他的肩膀,作势干呕几声。
“这几天别去实验室,我会早点回来陪你。”他眸光凝了凝,没有回答她的话。
辛久微从他的表情里很难看出什么端倪,但也隐约知道最近的反常意味着什么,她乖乖的嗯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道:“我要喝水,好难受。”
他倒了温水给她,看她捧着杯子喝完,唇角还沾着水渍,将杯子拿开放到一边,抱着她黏腻腻的又亲上去。
辛久微以为那种药液喝一次就够了,然而接下来每天晚上,她都要被迫喝那种药,导致她现在看到邢暮晚上提早回来,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反而头皮发麻的想转身就跑。
他不让她在基地里乱逛,她就乖乖呆在房间里,真要跑又能跑哪去?每回都被他拎小鸡一样拎到床边,如法炮制的逼她把药喝下去,日子简直没法过,这人简直没眼看。
他肯定是中饱私囊心怀叵测居心不良……就想占她便宜TAT
基地里人多,偶尔发生点小意外,所有人好像都不太放在心上,感冒风波过去之后,生病的人也回到了工作岗位,继续手头上的项目。
其中只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志愿者,被传染后没扛过去,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屋子里。
这些志愿者大多是重病多年花光了家中的积蓄,如果不接受治疗,很快会死亡的重症病人。他们本来就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有好几个甚至曾经绝望的想要自杀,最后被选为志愿者进入基地,一直活到现在。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像偷来的寿命,能活一天是一天,更何况,志愿者亡故后,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一大笔政府发放的抚慰金,因而这个志愿者的死亡,几乎没激起任何波澜,谁也不会知道这其中蛰伏着什么。
大家的目光很快被郎教授吸引过去。
他的实验成功了!
早在月前,郎教授的实验便取得了重大突破,概因他负责的项目是重中之重,上头非常重视,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他更是几乎整日整夜呆在实验室里。
科学研究本身便是极其细致的工作,他从不假他人之手,这次的发现令所有人精神振奋不已,恰逢基地里流感肆虐,有些志愿者身体每况日下,知道郎教授发现新的突破口,希望他能救救他们。
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人的求生欲太过强大,从发现流感到尘埃落定,生存率极低的志愿者们生生熬了过来,病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以往用了药之后,身体反复出现问题的大有人在,这次一直观察了两个月,病情一直维持在非常稳定的状态,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还有什么比身患重症,药石无医,绝望悲恸之际却忽然枯木逢春,柳暗花明更让人激昂兴奋的?
敢于和病魔抗争,顽强不屈的生命都是强大和值得尊敬的,郎徽明夜以继日的研究对世间所有正面临病痛折磨的病人来说,是希望,也是奢望。
现在,这个奢侈而不可思议的愿望实现了。
不止基地中的研究人员们陷入莫大的狂喜中,消息传来国内,一直翘首以盼等着好消息的领袖们也兴奋不已,经过一段时间的确认,证实这个消息确切可靠,郎徽明作为其中最重要的负责人,由一群保镖护送着回国,向相关领导汇报这段时间的研究成果,并提交珍贵的研究资料至国家保密局。
几天后,辛久微跟着邢暮回国,出租车内播着电台广播,主持人正向听众们讲述最近热度最高的一则新闻。
“切,真的假的?这病现在能治了?去年还说什么什么绝症也能治了,可全世界每年因为得了这些绝症去世的人还不是一样很多?老播这些假新闻有意思吗?”司机大叔听的窝火,愤愤的把广播调到别的台。
作为其中的知情人,辛久微有点哭笑不得,手指滑开手机屏幕,又看了遍刚接收到的一条短信息。
是林繁发过来的:我爸刚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基本没办法了。
捏紧了手机,辛久微不由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邢暮,神情很是担忧。
下了车,邢暮牵着她往医院走,她心不在焉的跟着,他忽然停下来,轻声问:“担心?”
“嗯。”她恍惚了下,点点头。
“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辛久微讷讷看着他:“她长得像我以前的发小。”
“只是长得像,就值得你这样挂念?”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看上她了?”辛久微神游天外的表情总算恢复过来,有点被他的问话气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微微,你相信我吗?”他垂眸,笑着问。
她又翻了个白眼,迎上他认真的眼,也跟着正了颜色:“信,”握着他的手动了动,勾着他的手指,微微红着脸说,“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低着声音,更像是喃喃自语:“所以,我也不会让你在意的人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