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叶星梦的军棍就要打完,初夕没有跟叶清灵一般计较,而是简单的将刘大师是个冒牌货的事复述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叶初夕!爷爷说过此事不得外传,你和她胡咧咧什么!?”
叶星梦快要疯了,随着最后一军棍落下,声音嘶哑的她趴在春凳上,投向初夕二人的视线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初夕不满地翻了个白眼:“瞧你这话说的,清灵妹妹是外人吗?”
“星梦姐姐怎么能这样呢?”
初夕的话才落下,一旁的叶清灵便惊讶捂嘴出声,“竟然将刘大师哄骗到闺房中谋杀,实在是太可怕了!”
震惊一百年的叶清灵眼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不断后退,接着笑出声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初夕看着叶清灵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禁笑道:“看清灵那样子,还以为她等不及要出去散播谣言呢!”
话音一落,初夕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学着叶清灵先前的模样捂起了嘴,
“失言了失言了,还请姐姐莫怪。”
叶星梦怒瞪着眼,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胸口火辣辣的疼,像是要炸开一般。
注意到追赶而来的苏明月等人,初夕扬了扬眉,最后欣
赏了一眼叶星梦的狼狈的样子,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梦梦!”
“妹妹!”
身后传来苏明月与叶祁阳的惊呼。
……
一家的破糟烂事,好玩是真好玩,恶心也是真恶心,要不是这些人闲着无事生非,初夕早把二哥的腿给治好了。
初夕回到院子的时候,下人们已经备好了早膳,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还有无数精致的小点心,很是丰盛。
自从初夕上回给厨房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以后,再没有受过饭食的委屈,加上这段时间她在外展露的锋芒,那些人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习惯别人伺候,遣散婢女们后,初夕刚入座。
“师尊是否忘了个人?”
慵懒的语调从身后传来。
身着梅色暗纹长袍的魔尊从屏风后走出,脚上的黑色长靴不染纤尘,他皮肤本就白皙,在红衣的映衬下,那凌厉深刻的五官美得惊人。
搁谁见着这样俊美无匹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他会是传闻中那个恶名昭彰的魔界至尊,否则,怕是跑都来不及。
相比于这样具有攻击性的洛城,初夕还是比较习惯和那个毛茸茸的洛洛相处。
明明自己是他师尊,可如今,不止修为
,便是外貌上,只有十五岁的自己在他面前,好像一个小妹妹,实在令人羞耻。
突然怀念前世的自己,虽然容颜定格在二十岁左右,可往洛城面前一站,就是长辈大姐姐的模样。
此时的初夕拿的是十六岁的洛城跟自己比,完全忘了他现在的模样。
“你还是变回雪狐的样子吧,万一被人看到,怕是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来。”
洛城惊奇:“你居然会在意这个?”
一眼识破初夕那点小心思。
初夕扶额。
自己这个师尊现在真是一点威严也没有了。
初夕从小便十分会看人眼色的,长大后是选择性去看,只要是实力悬殊不大的,有什么不快直接出手去干好了,还看啥脸色?
前世的初夕坐到一峰之主的位置,能让她看脸色的人是少之又少。
倒是现在,初夕在洛城面前可不敢太过猖狂,还是那句话,实力悬殊太大,万一惹怒洛城跟自己翻脸,一巴掌下来自己人就没了。
“师尊心情不错,想来方才的场面定是精彩绝伦。”
洛城在初夕面前坐下,绯红的唇瓣轻轻勾起,褪去了往日的阴沉,少有的轻松。
师尊开心他就开心。
洛城也不知
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初夕身陨的那十五年,他满心只有仇恨与复活她。
他怕她在这个世上没有眷恋会不想回来,连害初夕身死的罪魁祸首初予,都没敢动。
如今师尊回来了,只要陪在她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极为开心的。
陪伴在初夕身边的这段日子,是他人生几十年里,少有的轻松。
一直这样下去,就很好。
“是挺有意思的!”
初夕笑弯了眼:“说起来还是多亏你,不过你这做法太偏激了,下次必须和我事先打招呼!”
洛城无奈点头,望着少女洋溢的绝美笑脸,心中仿佛塞进一个暖炉。
……
……
刘大师的尸首被移交给官府,除了刘大师的死亡地点国公府撒了谎之外,其他细节国公府的人都一五一十交接给官府。
忙了一个上午,眼看这事就要平息了,可谁知道,下午就出事了。
现在大街小巷酒楼茶舍,都在议论国公府大小姐居心叵测,妄图害自己的哥哥,陷初夕于不义之地一事。
还有刘大师死在叶星梦闺房一事也被捅了出去。
大邺虽然民风开放,可也没有开放到孤男寡女半夜共处一室的。
于是大
家脑洞大开,给叶星梦与刘大师二人编了一个又一个艳香十足的场面。
这件事传到傍晚,就成了叶星梦与刘大师行不轨之事,太子被绿,此事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听闻这事的叶祁阳连伤都没好全就找到初夕这来了。
“这件事确实是星梦的错,可你也没必要置她于死地吧?”
“散播这些谣言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非要看着整个国公府都臭了才开心是吗?”
叶星梦在牙牙学语之时便入了国公府,当时年纪尚小的叶祁阳听从母亲的话,一心认为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
叶家三兄弟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心疼她小小年纪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所以从小,有什么好的他们三兄弟都第一时间往叶星梦的院子里送,护她跟护眼珠子一般。
即使叶星梦在刘大师这件事上有错,可在叶祁阳看来,叶星梦能有什么坏心?无非就是好心办坏事罢了,今早已经被打了三十军棍,后背血淋淋的,初夕还有什么不满?
“朽木不可雕也,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滚吧!”
初夕坐在窗前,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小雪狐的后背,从始至终都没给叶祁阳一个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