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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全城投毒

    碧云眼睛瞪得更大,满头冒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胭脂见她如此,回头去看银珠,小声道:“师父。”

    银珠轻轻叹了一口气:“去吧。”

    胭脂走到碧云面前,把旁边的凳子拉过来,自己踩上去,大眼睛纯净无比:“我替你解开穴道,你不要说话哦。”

    碧云连连点头,脸上的泪痕越来越重,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落。

    胭脂伸手替她解穴,心疼道:“姐姐别哭了。”

    碧云吓得半死,浑身颤抖:“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姐姐别怕。”胭脂的声音十分温柔,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痕。

    银珠冷冷的看着碧云。

    碧云被胭脂安抚,揉了揉她的头顶:“姐姐不怕,我……”

    骤然间,碧云双眼猛地睁圆。

    胭脂擦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向她的颈后,一枚透骨钉打入她的颈椎。

    “我很快的。”胭脂补充完这句话,双眼无神的看着碧云。

    碧云的手还放在胭脂头顶上,骤然收紧,拽着她的头发拉着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哐当一声巨响,椅子和胭脂被拽到,碧云缓缓倒地,眼睛还睁地老大。

    胭脂起身,认真整理自己的头发,露出后脑勺上一个寸长的伤疤,很快又盖住。

    “你——”许锦惊慌无比,她被这个小孩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给吓到了,上一刻她还是漂亮的小女孩

    ,下一刻就能毫不犹豫取人性命!

    可是很快,她头上的疤,却又让她想到什么,许锦瞪大了眼睛:“她、她是谁?”

    银珠淡淡道:“一个父母被凌王害死的孤女罢了。”

    许锦惊吸一口气:“她今年几岁?”

    银珠回头,语气冰冷:“知道的太多,小心你的命。”

    与此同时,胭脂已经整理好头发,抬头对许锦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许锦被那个笑容盯的浑身打起冷颤,连牙齿都忍不住战栗。

    天啊,怪物!她简直是个怪物!

    银珠牵着胭脂离开,许锦惊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现在看来,当年的事,都在银珠的监视之下。

    而这个女孩子,她头上的疤!

    许锦拼命的回想当初许凝月的产子现场,那个女婴一出生就没有了气息,她是个死胎!

    她分明把她扔了!

    她、她真的死了吗?

    许锦惊恐万分,她如今变得这么可怕,会不会找自己复仇?

    刹那间,银珠那句“一个父母被凌王害死的孤女罢了”又回荡在许锦耳边。

    她竟是要他们父女相残!

    门口忽然传来尖叫声,有人发现了碧云的尸体,踉跄着跑去通知许敬天。

    不多时,许敬天赶来,愤怒的:“怎么回事!碧云怎么死的!”

    他看着瘫痪却神情古怪的许锦:“到底怎么回事?你杀了碧云?”

    许锦直勾勾的看着许敬天,一句话也不说。

    “不对,不对。”许敬天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只喃喃道:“你动都动不了,不可能是你。”

    “给我搜——”

    将军府上下连忙出动。

    许锦仍然盯着许敬天,道:“父亲终于肯来看我了。”

    许敬天猛然回头,声音愤怒有力:“你住口!你和你母亲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来,还敢自称我的女儿!”

    许锦幽幽的笑着,她已经瘫痪在床,剩下的无非就是一条命罢了,她还怕什么呢?

    “对,只有许凝月是你的好女儿。”许锦咳嗽两声,血从嘴角溢出,流到脖子里:“可惜,你的好女儿就要大祸临头了,你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许敬天怒目而视。

    许锦开口:“杀了我吧,亲手杀了我。”

    她的眸子那样苍凉,她的声音又轻又哑。

    她难道不是许敬天的女儿吗?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的眼里只有许凝月,从来没有自己。

    哪怕许凝月是个傻子。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偏心?

    许凝月推门而入,红色的衣衫衬得她优雅高贵,她声音清冷:“我是不是大祸临头,还不由你说了算。”

    许锦惨笑两声。

    许凝月已经去检查碧云的伤口,她轻轻在碧云喉咙上拍一下,掌风将那枚透骨钉逼出,拿在手帕上仔细查看。

    “子午透骨钉?”许凝月凝眉,这种暗器在寒江一代最为常见,她只在璇玑阁的兵器谱上看到过,现在居然出现在了京城。

    许敬天没听说过这是个什么东西,但看看许凝月的表情,也知道并不简单,他反身回去逼问许锦:“什么人来过!”

    许凝月又去查看摔了的椅子,捡起两根头发丝。

    细而柔软,长约九寸,像是小孩子的。

    许凝月顿时愤怒不已。

    从许锦的拒不开口来看,来人一定跟她认识。那人杀了碧云,却完全不避讳这个小孩子!

    许敬天没问出许锦什么,朝许凝月道:“放心,这里交给爹就好,你就专心……”

    说到一半,他看了一眼许锦,闭嘴了。

    许凝月知道他的意思,自己现在也无暇分心管这些,她得去王府抢人。

    许敬天跟她说完,自己的眉毛眼睛又纠缠在一起,又来了,他又要去茅厕了!

    宵禁令有言,闭门鼓响后,任何人不可无故逗留于市,否则府衙有权将人以“犯夜”罪名拿下,处以二十大板。

    可是今晚的京城,灯火通明,年节里都没有这般热闹。

    十户里倒有六七户人来人往,余下的三四户也要点起灯探着脑袋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家大门洞开,在门口挥着手喊大夫来,大夫们拎着药箱跑得比兔子还快,额头上的汗擦来擦去:“等

    下!就来!我从李老爷家出来就去你那!”

    一开始都以为是吃坏了肚子,黄连黄芩黄柏汤煮好了喝进去,李老爷却更加严重,捂着肚子就要往茅坑跑。

    可惜两条腿跑不过酒囊饭袋,扑哧一声,脸色尴尬的低头看去,被迫接受自己拉肚子的事实。

    这下哪里还顾得上宵禁令,大夫们跑来跑去也就罢了,连差役们也开始调查。

    突然之间这么多人肚子疼,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子脚下,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

    这一查就发现了,大家晚上都在外面吃的饭,甭管是大酒楼还是小餐馆,反正就是外面。

    大家只当今天运进城里的菜质量不好,吃坏了肚子,可上吐下泻一阵之后,发现还是不太对。

    这闹肚子怎么还没完没了啊!而且脸也变得通红无比,看着像发烧,摸上去却浑身冰凉。

    凌王府中,凌王当然没什么事,但是当值的侍卫们却开始吐泻不止。

    谢忱听到动静赶出来,发现侍卫们已经罢工了五六个,一开始还能勉强站岗支撑,后来干脆蹲在茅坑里不出来,免得自己想拉的时候没有位置。

    谢忱黑着脸叫开阳,开阳在茅坑里浑身发抖,两股战战,一时竟然不知道,是不回殿下的话更不礼貌,还是一边噗呲一边回话更不礼貌。

    “谁来告诉本王,到底是怎么了!”谢忱的脸黑的不能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