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月回到屋子里,身上的外衣已经被火烧出了一个洞,她刚换好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
门打开,开阳手里拿着白色的瓷瓶:“殿下很担心小姐,让属下专程送药过来。殿下说,许小姐被烧伤了,得好好涂药才是。”
许凝月看着那个外表都有点精致的瓶子,怔了一瞬,才拿到手里。
“他会这么好心?”许凝月勾起唇边,问道。
开阳道:“殿下虽然一向严肃,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人的。”
许凝月冷笑一声:“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吧,他最多会让你把药送来,还得是拉长个脸,不情不愿的。”
开阳一愣,妈耶,她也猜的太准了吧。
许凝月看开阳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把药扔回去:“行了,我没什么事,用不着。”
开阳无奈,只好再把药带回去。
许凝月关上门,往自己换好的衣服上装各种各样的暗器。
她确实受伤了,却不是烧伤。
火焰只烧到了她的衣服,没有烧到她的皮肉。
而比起刚才被砸的那一下,更严重的其实是内伤。
今晚为了救谢忱,她几乎是耗了一多半的内力,强行替他打通经脉,自己也受损不少。
要不然,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连个倒下的房梁都躲得那
样狼狈。
许凝月装好东西,深深叹一口气,她和谢忱已经达成协议,她替他治病,而他则给她一部分可以接近谢小景的权力。
这样受制于人,到底是让她不舒服的。
堂堂璇玑阁阁主,说一不二,居然要被个冰块脸限制,实在令人不爽。
也幸好那人颜值还不错,能让她对他多几分容忍。
她再次打开门,堂堂正正的一路从王府大门走了出去。
不多久,许凝月就回到了将军府。
刚一走进紫澜阁的院子,就听到秋千上传来一片鸡飞狗跳声。
“我不睡我不睡!月亮不睡我不睡!”许小落像个泥鳅似的,从好几个人身边穿来穿去,最后一头撞上许凝月。
“哎哟!”许小落抬手捂着被撞到的脑袋。
许凝月原本关心他才回来看他,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这么个场景。
“许小落你皮子痒了吧!”许凝月大吼一声,居然还闻到了酒味,从谢小景那里升起来的母爱荡然无存。
结果,许小落一看是她,立刻抱着她的腿大哭:“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呜呜——”
许凝月无奈,朝众人看看,这怎么回事,谁能给她解释解释?
许敬天把何先生往外一推:“回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
许凝月看向何
先生,许小落仍然抱着她大哭,鼻孔冒出个泡泡,碎裂在许凝月的衣服上:“我要喝甜酒,他们都不给我喝,娘亲给我喝好不好!”
许凝月顿时深吸一口气,我给你喝个锤子!
“阁主,”何先生道:“小少爷好像是喝酒了,我到雪院的时候,他正倒在地上睡觉。”
许凝月揪着许小落的后领子把他拎起来,鼻子凑上去再仔细闻闻,简直酒气冲天。
这孩子八成是不能要了!
“快把他带下去,灌一碗醒酒茶。”许凝月朝何先生道。
许小落顿时噘着嘴,继续大叫:“我不喝茶!真小气!”
然后这叫声戛然而止。
许凝月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就见许小落张着嘴,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十分不满的看着她。
许敬天赶紧叫人来许小落带走,院中的一片狼藉也让人赶紧收拾。
芸娘在上次婚宴上杀了申氏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现在刚好承担了照顾许小落的责任。
等人都走了,许敬天才赶紧抓住许凝月的手,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今天入宫,陛下和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他听到许凝月去参加皇家家宴的消息,简直都要急坏了,她身份敏感,去了还不被人说三道四?
许凝月微笑摇摇头:“没有,
都很好,皇后娘娘还许了我一个愿望,让我想好了去找她。”
许凝月从袖袋中拿出那颗小珍珠:“刚好,爹爹收着吧,我怕丢了。”
许敬天刚要拒绝,皇后赏她的,自己怎么能拿!
结果就听到许凝月说她怕丢……
好女儿哎,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
许敬天赶紧把珍珠收好,然后又问道:“那凌王殿下呢?他有没有欺负你?”
要是敢欺负他的女儿,他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许凝月见许敬天又激动起来,赶紧把他按住:“没有没有,当着陛下和娘娘的面,他怎么可能对我怎么样呢?何况,女儿功夫高,自保能力也是有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许敬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追问了许凝月一些在凌王府的近况,她怎么样,谢小景怎么样,事无巨细的问了个遍,才叹一口气道:“爹也好久没见外孙了,还挺想的。”
许凝月心中一动:“爹要是想见他,明天跟女儿一起回王府不就行了?”
许敬天摇头,嫌弃道:“我才不想看见谢忱!”
从前也就罢了,好歹是凌王,他也给他几分面子,为了看谢小景,多去王府几趟也没关系。
可是现在,他一想到这个王
八蛋欺负了自己的女儿,还害得差点她有儿子不能见,就气得不得了。
他不想见谢忱,怕见到以后忍不住动手。
许凝月想了想,要是许敬天不愿去王府,那把谢小景接到将军府也行。
想一想今晚谢忱对她的态度,她觉得只要她跟谢忱好好说一说,谢忱不会不同意的。
凌王府门外。
银珠和胭脂仍然站在那棵大树后,看着凌王府的一举一动。
两人都穿着黑袍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犹如黑暗中的鬼魅一般。
胭脂轻轻拉她的衣袖:“师父,我们回去吧。”
银珠回头看着胭脂,眼神冰冷。
胭脂脸上露出怯弱的表情,放开她的衣袖。
银珠这才道:“凌王府今日失火,一定非同寻常,可惜我们来晚了,火已经灭了。”
胭脂不敢说话。
银珠又道:“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胭脂抿着嘴唇,怯怯道:“是,师父。”
很快,胭脂把黑袍子脱下来,露出里面一身粉嫩的衣裙,深吸一口气,去了凌王府门口。
她脱下黑色的袍子,好像连性格也变了一样,露出甜甜的酒窝,格外惹人怜爱。
胭脂去敲凌王府的大门。
刚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打开,谢忱黑着脸问开阳:“你说,她真的连夜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