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擦了擦汗:“属下明白,这就去让寻了顶好的一套再送给王妃,当做弥补。”
弥补?
慕容霁听到了更生气了,他哪里是想要给她弥补!他本来是想给惊喜的!
他们都很清楚,外头再贵重的东西都不会比那套血玉来的珍贵。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晚,周洋带着人跑了四五家店。
他总算看中了一套以东珠为镶嵌的饰品,吩咐人包装好,明日就送到四王府去。
赵轻丹一直都将字据收的很好,她算了算日子,心里觉得奇怪。
都好几天了,按照常理东西怎么都备好了,怎么还没人送上门来。
她的礼物没等到,倒是先看到了慕容霁送给沈月秋的东西。
一大早,赵轻丹在院子里查看几株她之前种下的草药。
沈月秋远远地看到了她,跟溪洛对视了一眼。
溪洛扬着声音赞叹道:“侧妃,昨日天色暗了看着不显,今日这血玉放到阳光下看起来格外通透呢,果然是奇珍异宝,岂是外面那些珍珠翡翠能够相比的。”
“我也觉得甚是好看。”沈月秋抬起手仔细端详着镯子,笑得心满意足。
她们动静那么大,赵轻丹想听不到都不行。
溪洛连声感
慨:“咱们王爷对您可真好啊,奴婢本来以为他平日里送您的那些珠宝首饰已经够珍贵了,瞧见了这血玉才知这些更难得呢。”
“王爷有心。”沈月秋摸了摸耳坠,面带娇羞。
“何止是有心啊,王爷特意让念颐坊定制了这一套呢,在京城绝对是独一无二,再找不到旁的人有,当真是把您放在心尖上!”
血玉……
赵轻丹以前在渝北的皇宫里见惯了各种宝贝,自然知道那东西的珍贵。
慕容霁竟然送了那么宝贝的物件给沈月秋吗,他对她果然很上心。
原来在她满心期盼着等待着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送了最好的给沈月秋。
她并不是唯一有礼物的人,何止不是唯一,她甚至不是最先有的那个。
他给自己的,大概就是临时起意的小玩意儿吧。
不知为何,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从她的喉管里溢满出来,几乎要将她呛得咳出声了。
赵轻丹压住不适,自顾自地修剪花草,在心里宽慰自己只当没听到。
偏偏沈月秋注意到了她,恭恭敬敬地走过来行了礼:“方才没看到王妃在这里,月秋失礼了。”
赵轻丹手上沾了泥,形象有些粗犷。
对比沈月秋珠光宝
气的一身,心里更加觉得堵闷了。
她不想去注意那身行头,可是红色的亮光在她面前晃啊晃,晃得她眼睛都有些疼了。
真是装看不到都不行,好烦啊!
赵轻丹冷着脸:“恩,你已经请过安了,还有事吗,没事可以走了,别打扰本宫忙正事。”
沈月秋也注意到她手上的污泥,微微蹙着眉:“王妃怎么亲自做这些,让小人来弄不就好了。”
“本宫乐意,做什么还要你管吗?”
沈月秋被她呛得脸色一变,又委委屈屈地抿着嘴唇,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赵轻丹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生气,不想多待一秒钟,就到边上的水盆里净手。
谁知周洋到处在找她,赵轻丹招呼了一声:“周管事,本宫在这里,有事吗?”
昨日差人准备的东珠送了来,周洋急忙地想要送给她,手里正捧着匣子。
可他也注意到了边上的沈月秋,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了沈月秋的红玉上,一时竟有些为难。
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周洋心里有些懊恼,他应该稳妥一些直接送到夕照阁的。
赵轻丹见他面色犹豫,不解地问:“怎么不说话,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勉强笑了笑:“是王爷
送给王妃的礼物。”
沈月秋听到这里眸光一震,心里闪过愤恨。
慕容霁竟然也给这个女人准备东西了!
凭什么!
周洋想着最好不要在这种时候打开,就对赵轻丹说:“王妃这会儿不便,属下随王妃回夕照阁再呈给您吧。”
沈月秋却是心里被勾得痒痒的,她很害怕赵轻丹会收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就叫住了周洋。
“周管事,这盒子看起来好漂亮啊,能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吗?我挺好奇的。”
赵轻丹没有说话,面上看不出喜怒。
沈月秋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周洋无法,只好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套东珠首饰。
压住先前的失落,赵轻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那盒子里瞄。
她识货,知道这东珠应当价值不菲,慕容霁出手还是大方的。
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看到了更好的东西,这会儿再看这些珍珠,莫名有几分刺眼。
“收起来吧。”赵轻丹轻声吩咐。
周洋连忙应下,不忘安抚她:“这是王爷派属下寻了好久才找到的,王爷对给您的东西分外上心呢。”
“知道了。”她语气淡淡的,但周洋暗道不好,看样子她并不开心。
周
洋正发愁,溪洛却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奴婢也觉得王爷的眼光甚好呢,选的礼物都与两位主子十分般配。王妃朴质的气质配珍珠正好,不像我们侧妃,王爷就是送了血玉,则显得更娇艳些。”
所谓“朴质”,从她嘴里说出来分明就是骂她寒酸。
赵轻丹冷冷地扫了溪洛一眼:“你知道有一种关于血玉的传闻吗?说是这东西是在人死之后,将玉石浸泡在尸体的血水里沉浸千百年,方得到绮丽的红色。”
溪洛吓得瞪大了眼睛,登时闭嘴了。
沈月秋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但见赵轻丹轻松一笑,似带嘲讽:“你这丫鬟说的很对,血玉的确配你的气质,看着华美,实际残忍冷血。王爷眼光真的很好。”
说完,也不顾后面人什么模样,她就阔步回去了。
沈月秋暗暗咬了咬牙,随即又勾了下唇角。
赵轻丹说这么多话还不是因为嫉妒自己!
王爷送她的东珠再贵重,只要有银子都是能买到的,哪像她的这些东西。
千金难得,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她越是叫嚣,不过说明她越不甘心罢了。
而知道赵轻丹不痛快,她就更痛快了。
她啊,永远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