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熙激动得心尖都在发颤，眼睛里的狂喜难掩，好像干裂的地面终于迎来第一场甘霖。
她也终于等到了慕寒琛醒来。
楚影熙飞快站起身，往病房外跑。
“醒了！他醒了！”楚影熙激动地抓住走廊上医生的手。
医生激动地看着她。
楚影熙泣不成声地重复道，“慕寒琛，慕寒琛醒了！”
医生飞快冲进了病房，其他的医生护士也赶紧跟了进去。
楚影熙慢慢靠近病房门，从那扇厚厚的玻璃中，窥探醒来的慕寒琛。
他被医生围着，楚影熙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他的半张脸，和那双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眼睛。
这一刻的慕寒琛，终于醒了，终于是鲜活的了。
楚影熙即使带着口罩，但还是下意识地捂住唇，怕自己哭出声来。
眼泪迅速染湿了口罩上方，也落在她的手背上，蔓延的面积越来越大。
楚影熙最后深深地看了慕寒琛一眼，终于，在理智的撕扯下，挪开了自己的腿。
楚影熙转过身，快步往走廊尽头走去。
她把手放下来，任由不断蔓延的泪水模糊自己的视线，也任由楼道里的风刮伤自己的脸和眼。
楚影熙明白，这一别，就是永恒了。
再见了，慕寒琛。
不，我们应该是，再也不见了。
楚影熙快步离开的时候，撞见了正得到慕寒琛醒来的消息快步往病房里赶的慕凌天。
两个人都停在原地，楚影熙也不在乎自己此刻的狼狈，即使希望声音尽量平静，但还是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有些沙哑。
“慕总，慕寒琛醒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我遵守承诺，要离开了。”
慕凌天沉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语罢，慕凌天给了旁边的助理一个眼神，一丝是要让对方盯着楚影熙离开A市。
慕凌天快步往前走，楚影熙再次叫住他。
“慕总，无论如何，还请您记住，慕寒琛是您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楚影熙把最后那五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一种提醒，又像是一种警告。
慕凌天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猛然转身看向楚影熙。
楚影熙回给他一个很平静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开了。
慕凌天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眼神里看不出情绪。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再次转身，往病房里走去。
楚影熙在慕凌天助理的监视下，去了戚鸢那里，墨渊也在。
两个人看到楚影熙的那一刻，都激动得从沙发上站起来。
“影熙！”
那一瞬间，三个人的眼眶都红了。
楚影熙飞快跑过来，拥抱他们两个。
戚鸢忍不住打了楚影熙的肩膀一样，“死丫头，去了也不回个消息过来，你知道我和墨渊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又让你们担心了……”
旁边的墨渊把楚影熙搂得很紧，声音有些沙哑。
“平安回来就好。”
三个人抱了一会儿才松开，戚鸢赶紧问，“怎么样？慕寒琛醒了吗？”
楚影熙点了点头，“嗯，他醒了以后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就是接受治疗，他的医疗团队水平很高，应该两三个月就能康复了。”
戚鸢松了口气，“那就好。”
墨渊察觉到了跟着楚影熙过来的男人，警觉道，“姐姐，这是……”
楚影熙很平静，“是慕总的助理，我答应过慕总了，等慕寒琛一醒，就离开A市，再也不靠近慕寒琛，他会告诉慕寒琛我已经死了。我们，彻底结束了。”
讲到这里，楚影熙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即使眼睛里还挂着泪珠，但笑得很灿烂。
“我也要，去过属于我自己的新生活了。”
戚鸢眉头皱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分开了？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楚影熙笑着安慰她，“放心，不是还有电话吗？现在交通那么便利，想见面还不容易？我们随时可以见面，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去别的地方度假，旅游。”
说到这个，戚鸢才笑了，“那你到底打算去哪里啊？”
楚影熙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好。”
旁边的墨渊赶紧道，“姐姐，你跟我一起去M国吧，换个新环境试试，先放松心情，到时候你要是想回国，我也可以陪你回来。”
楚影熙转过头，停顿了几秒，看着墨渊那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笑了。
“好，不过之后要叨扰你了。”
墨渊听到她答应，开心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姐姐跟我还客气什么？”
戚鸢地目光流转在二人之间，笑得有几分暧昧，“行！那说好了，等我得空了就去M国找你们，到时候我在M国的衣食住行都包在你们两个人身上。”
“好！”
“没问题！”
楚影熙来这里也没有带什么行李，走的时候自然也带不走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曾经慕寒琛送给她的那条紫色的裙子，还有两个人的合照……
这些都带不走的，也不该带走。
就这样吧。
把回忆彻底留下，去迎接没有慕寒琛的未来。
走进机场，上了飞机，楚影熙看着不断升起的风景，眼中的A市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眼前。
慕寒琛，后会无期。
旁边的墨渊让楚影熙睡一会儿，楚影熙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睛，本以为是睡不着的，可没有想到，她很快就入睡了，或许是这一个多星期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或许是这一段时间来都在紧绷状态下度过。
在彻底释然这一刻，那股疲惫和困倦就朝楚影熙席卷而来。
她睡了很沉的一觉。
等飞机落地时，楚影熙还没有醒，还是旁边的墨渊帮她解了安全带，轻轻唤醒她。
“姐姐？”
楚影熙朦胧地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源，有片刻失神。
墨渊的嘴唇上扬，“姐姐，到目的地了，回去再睡吧。”
楚影熙愣了一下，只感觉脖颈有些酸软，看来她这一觉，确实睡得太久了。
“好。”
楚影熙走出机舱，墨渊站在她身边，此刻 M国还是白天。
走出机场的那一刻，阳光明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