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南雁帝雁逸轩去探望雁三丰的路上,看着南雁帝雁逸轩那一切尽在掌握中,甚至可以说是得意洋洋的模样,雁绯苓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一次她这个便宜弟弟对于雁三丰的事情,怕是妖失算了。
诚然,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来说,死于战场是他的荣耀,囚禁起来失去自由是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
这正是南雁帝雁逸轩的想法,估摸着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雁绯苓却觉得,没什么东西是比死还可怕的事情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比起自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考虑到南雁帝雁逸未必会去折磨雁三丰,雁绯苓就觉得,这雁三丰也许过得不错。
毕竟这人一旦安逸下来,就会渐渐的失去当年的激情。
毕竟那种战争的激情一旦沉淀,就没有什么是比活着还重要的。
一定年纪处于养老状态的雁三丰,也绝对不会觉得战死沙场是光荣。
还是那句话,人只要能活着才是最好的,因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换句话说,雁三丰刚刚被囚禁的时候也许是有过寻死的念头的,可经过时间的洗礼,至少现在他应该是想要活着的。
而被雁三丰算计好几次,几次险些被雁三丰折辱的雁绯苓自然不希望看到雁三丰活的好好的。
对于雁绯苓来说,只有雁三丰死去才会让她得到快乐。
大概,雁三丰是雁绯苓来到这个世界后,唯
一憎恨的人吧,谁让这个雁三丰几次险些毁掉她的人生……
不,准确来说,雁三丰已经毁掉过她的人生了。
但现在看南雁帝雁逸轩自以为让雁三丰活着受折磨的德行,老实说雁绯苓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所以这一路上她都冷着脸,装作疲累的样子对于南雁帝雁逸轩的搭话也不是很热情。
而这样的不悦和冷漠,直到南雁帝雁逸轩说到了终点的时间,爆发了出来。
看着眼前还算华丽和舒适的庄园,雁绯苓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不管不顾的对南雁帝雁逸轩质问道:“这就是皇上说的,让雁三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雁绯苓清晰的看到南雁帝雁逸轩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雁绯苓敏锐的抓住了。
同时也让雁绯苓忍不住怀疑,怀疑南雁帝雁逸轩也许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
甚至雁绯苓怀疑南雁帝雁逸轩对雁三丰的态度,也不是他所单纯表现出那种,想要看雁三丰活着受折磨。
不过雁绯苓也不能从一个眼神判断出什么真正的真相出来,毕竟南雁帝雁三丰更多的时候,还是摆出一副邪恶的模样,表达自己之所以留着雁三丰一条狗命的缘由:“他想要死,朕偏偏要他活着。他想像个英雄一样征战沙场,但朕偏偏要他在这狭小的地方卑微的活着。”
看着眼前还算不错的庄园,雁绯苓对狭小的地方这五个字产生了某
种偏差。
她觉得雁逸轩这种当了这么久的皇帝的男人,没道理和年幼的皇子一样不明白什么叫做豪华什么叫做狭小吧?
这里虽然不能和皇宫比,但也算是普通人家的庄园了吧。
但雁绯苓觉得自己毕竟是北冥国的人,万一不懂得南雁国的富有程度丢了脸岂不是尴尬?
所以也不愿意在这里点破什么,只是凉凉的念叨了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许是这一路上都在因为对雁三丰的处置不停的被雁绯苓或多或少的质疑。
南雁帝雁逸轩终于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便面带不悦的质问道:“皇姐难道觉得雁三丰在这里过的很快乐?”
那是当然,一把年纪了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有这样环境舒服远离喧嚣的庄园能不快乐吗?
可雁绯苓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这么说了,那南雁帝雁逸轩肯定会不高兴。
虽然不高兴也未必会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拉好感度。
于是,机智的雁绯苓决定学习一下雁小兮,简称:卖惨。
只见雁绯苓冷笑一声,很是阴阳怪气的说:“反正他都这个岁数了,早晚都是要养老的,现在也只是在哪里养老的问题,毕竟这里环境不错。”
说着,雁绯苓在注意到南雁帝雁逸轩的脸色果然变的难看的一瞬间,雁绯苓脸上的恶意变成了悲伤:“本宫出嫁的时候,他联合雁小兮算计本宫,在到达东华国之前给本宫下了春
药……若非本宫的夫君想念本宫提前发现,本宫的清白就毁了。可雁三丰还是不肯放过本宫,临走之前居然把这件事和雁小兮说了。害的本宫被雁小兮冤枉不洁,第一个孩子也没保住,还险些丢了性命,当年本宫夫君的那次叛乱,便是因此事而起。本宫堂堂正正的东华国太子妃落得不得不远走他乡的下场,好不容易建立了北冥国重新开始生活,又知道雁小兮那个贱人对你出手,本宫放心不下你,想要回到南雁国的时候,在边城却被雁三丰困住了,他不让本宫回到都城还妄想侵犯糟蹋本宫,想起往日种种,看到他活着,本宫着实不甘心,恨得恨不得手刃于他。”
在雁绯苓质疑南雁帝雁逸轩对雁三丰的处置的时候,南雁帝雁逸轩一开始是心里有鬼的尴尬,可在一而再的被质疑后,就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但这一切一切的情绪,都在雁绯苓表现出悲伤和怨恨后,变成了愧疚。
不管如何,雁三丰对雁绯苓做的事情,都是在打南雁国的脸……
第一次知晓雁三丰对雁绯苓具体伤害的内容,也足以让雁逸轩愤怒非常,甚至有立刻杀死雁三丰的想法。
至于雁小兮,那个被南雁帝雁逸轩真的当做过皇姐对待过的女人,他已经木然,毕竟他心里只有让他死的冲动。
但是想起雁三丰的利用价值,那些情绪都算不得什么了。
此时此刻,南雁帝雁逸轩所能做的事情,只能是一
句尴尬的安慰:“……他是雁三丰,雁三丰不会甘心被囚禁于一个院落中的。”
明明说了那么多,但最后的最后雁逸轩还是坚持己见,这让雁绯苓觉得自己简直愚蠢。
居然愚蠢的对南雁帝雁逸轩有什么期待。
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断定雁三丰的存在是对雁逸轩有利,他才会如此……搞不好今天的一切都是对自己的一场算计。
“人都是会变的,你和我,都会变的,别说一个雁三丰了。”这样想着,雁绯苓叹息一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而雁逸轩现在却已经没有什么被雁绯苓一而再反驳的不满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着大局为重的情况下,对看起来有些苍凉的雁绯苓说:“皇姐还是亲眼去看看雁三丰吧,只要见到了雁三丰,皇姐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要见到雁三丰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这样想着,雁绯苓往庄园里走去,她倒是真的想知道,到底看到雁三丰后会知道什么。
但愿不是让自己难以接受,或者是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背叛的事情。
不过嘛,现在自己是北冥国的皇后,南雁帝雁逸轩人家可是南雁国的帝王,立场不同,想法不同,做法不同。
就算是让自己受到伤害,也最多就是自己信错了人,倒是也算不得是背叛——显然,此时的雁绯苓已经在心里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希望等会知道真相的时候不会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