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这样说着,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懈怠,赶紧将软垫、汤婆子这些备足了。
顾之婉见他一个帝王如此,有些好笑:“你没听见太医说,多走走对将来生产还有帮助呢!你这么晚没回寝宫,我有些担心,便给你送了碗汤过来。”
南宫昊面前的愁苦一扫而光,也不顾还有宫女太监在场,当即就低下头,不怀好意地笑道:“皇后莫不是没有我睡不着?”
四周的宫人们眼力劲极好,纷纷低下了头,帝后恩爱和睦,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顾之婉耳力极佳,她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皇上,奏折还没批完?你再坐会,这天都要亮了。”
提到这个,南宫昊就是一肚子的火。
“你看看这些,这小子真是能耐了,这么多人弹劾,还能坐得住。你说他告假就告假,还给朕玩这么多天的失踪,你说说看,这次我要怎么跟他擦屁股!”
话落,手里的折子已经到了顾之婉手上。
顾之婉也没仔细瞧,今日过来便是听说了皇上一直因为越王多日未上早朝的事忧心,想也知道奏折上写了些什么。
只不过......她瞥了眼将这些奏折默默堆到角落的南宫昊,粲然一笑:“若是皇上舍得重罚,臣妾这倒是有个法子,让王爷乖乖听话。”
她声线拉得极长,
尾音翘的很高,像是故意挑起君王的怒火。
南宫昊到处巴拉的手忽地一顿,抬头,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是婉儿懂我!这小子要成亲了,估摸着,是在给他这心上人准备什么大礼呢!”
说到这,他眸中的温色渐浓,继续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冷得跟个石头似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讲。可我们说的每一句,他都放在了心上。
小时候,父皇多偏袒南宫煜?是阿瑾,一句话一个字的鼓励我,开导我。说来也是好笑,他也是王侯子孙,却不知怎么从小看着比谁都稳妥,那些大道理,像是天生就懂。
这人呐,看着像是六根清净的和尚一般,无欲无求。可只要是他在乎的人,他都会费尽心机的去哄,心肝肺在他那,日子久了,便可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阿瑾于我,是兄弟也是君臣,无论他做什么,我都相信他有他的理由。这一次,先让小李子去王府问问情况吧。”
温香软玉在怀,想起这些事情,南宫昊说不完的话。
“皇上仁德,无论是王爷还是臣妾,定不会让您失望。”顾之婉轻轻摸着肚子,嘴里是喃喃誓语。
南宫昊忍不住打趣:“就你嘴甜!不过......你生产在即,这几天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虽在暗处派了人保护你,
防止有疏忽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加防范,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儿。”
说罢,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珍而重之。
顾之婉点了点头,低声道:“皇上说的是,臣妾半刻都不敢懈怠。还有一件事,那碗汤,我还了回去。”
前几日丽妃频频来给她请安,说是为自己先前的态度道歉,想和她做一对和和睦睦的姐妹。
顾之婉向来就不是个有的抱怨的性子,更何况她又不瞎,看不出这丽妃不安好心,存了旁的心思。没办法,她只好与对方虚与委蛇,做着自己向来就讨厌的戏。
可这一试探,她发现对方还真是天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在送来的汤。得亏她多长了几个心眼,偷偷让人将东西拿去给太医验了一番,若是真经由自己的手送给了皇上,这才真的是要翻天。
左思右想,她都没想通这个丽妃要干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借由自己的手陷害皇上?可就算是她栽赃成功了,害死皇上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所以她便同南宫昊商量着,将计就计,将汤里的料都还回去。
见她凝眉深思的样子,南宫昊摆了摆手:“无需这么担忧,有些人也该露出狐狸尾巴了。
婉儿,太医说了,你要时刻保持好心情,这样才有利于生产。我答应你,日后行事定当万分小心。”
听
着他有些浓厚的鼻音,顾婉之端着的手忽地一松,心口发热,有些紧张地开口:“知道了,昊郎。”
她是他端庄贤淑的皇后,从未如此唤过他。可就在刚才,对上他那黑洞般的眼神,她突然想做一回顾之婉了。
南宫昊一双眸子就这么在她白晳的面容上定格,好半晌,才低沉地开口:“你叫我什么?”
顾之婉有些难为情,好话不说第二遍。
可她越是这样扭扭捏捏,看在南宫昊的眼中越是致命的诱惑。
他忍无可忍地将她一把按住,唇齿相依之际,他微微喘息:“婉儿,以后就这么叫我,好听。”
带着几分魅惑的颤音,听得顾之婉魂都没了。
碍眼的宫人们早被眼力劲十足的小李子遣散了下去,御书房内,温度不断上升。
此刻,明黄的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愈加柔和,顾之婉眼角眉梢皆是动容。
她忽然想起,最开始入宫的时候,她从没敢想,帝王如此炽烈又独到的宠爱。可现在,面前这个男人一言一行的的确确只关乎自己一人而已。
现在看来,她所有的担忧好像都是多余的。
哪怕他日后会变,她得君王情深对待这些时日,足矣。
无论是大臣们的弹劾半点没有影响到忙里忙外的萧彦辰,随着他一天天规规矩矩的上朝,所有的讨伐
声突然之间都消失不见,他依旧是皇上的宠臣,百姓的好官。
在丞相府忙忙碌碌准备着顾雪凝婚礼事宜的时候,准新郎萧彦辰却悠闲地坐在醉宵居品茶。
“萧彦辰,你到底什么意思?”南宫奕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几次三番被找上门颇为恼怒。
他现在谁也不相信,但若是招惹了他的,他必定会以自己的方式百倍还之!
萧彦辰闭眼躺在楠木椅上,轻轻地揉捏着太阳穴,也没有兜圈子:“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待柳家之事?”
南宫奕似乎被他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气笑了:“你问我?越王,这个问题,不应该是你在皇上面前应该解答的吗?”
“是啊,皇上同我说了很多,你想不想知道,柳家何故遭此横祸?”萧彦辰突然睁开了眼,慢慢拉近和对面人的距离,直勾勾的盯着他。
南宫奕突然有些发怵,听对方这话里的意思,柳家之灾并非偶然,而是另有玄机?
虽然自己早有猜测,可真正听他这么说,他眸中终是闪过一丝凝重:“越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他们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被人灭了口。”萧彦辰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继续道,“不过柳博霖父子本就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被提前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