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衿对自己的画画技术还算有信心,虽然毛笔有些软,但还是画出了转体的精髓。
她画完之后,给郝连铎递过去,抬眸却发现郝连铎正盯着她看。
怎么了?程子衿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
难道早膳吃到了脸上?
郝连铎耳朵微微红了红,忙收回视线敛住情绪,接过纸张仔细看了几眼,才平静地道:“这需要练习几次才可以。”
“转体是可以练习的,我再给你提个建议。”程子衿又将练习转体的方法跟郝连铎讲了讲,又道,“这个方法练习一段时日应该就可以了——对了,金明池会何时举办?”
“一个月之后。”郝连铎如实告知。
程子衿点头,“那就好,时间足够了。”
“你可以来指导吗?”郝连铎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程子衿倒也大方,道:“可以,如果我有时间的话。”
谈话到此结束,程子衿发出了送客的意思。
郝连铎心中有不舍,可是想到自己之前在马场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还是很有眼色地起身道:“有事我会来找你。”
程子衿起身从善如流道:“好说好说。侯爷慢走。
”
郝连铎起身缓步出了屋子。
当他走到院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到程子衿正站在廊下,正转头与蔷薇说着什么,神色很是愉悦,那身姿娉婷,仿佛一朵灿然绽放的牡丹花。
这一幕很多年后都让郝连铎记忆犹新,每每回忆起来,都让他的心温暖无比,就算身处险恶境地,都会让他勇气倍增。
程子衿看郝连铎身影消失,便对蔷薇和几个侍女道:“走,找事去。”
谁知,刚一出院落,就看管家过来禀告道:“夫人,府外有丫鬟求见,说是安乐伯府的。”
程子衿沉吟一下,道:“麻烦管家叫她进来。”
她知道来人应该就是丫鬟青梅,她这样着急跑来,可能是发现了什么要紧的消息——会是什么消息?
很快,程子衿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来者正是丫鬟青梅,她进来施礼后,神色慎重地将带着的食盒呈上,道:“夫人,这是府中郝姨娘给世子爷带的点心……”
程子衿看着食盒里装着一盘桂花糕,一盘莲子糕,都是子乾喜欢吃的。她抬眸:“怎么了?”
她知道青梅口中的郝姨娘,正是之前被打了的那个老妾。那
个家伙对祖母尚且那般,会好心的给子乾做点心?
“夫人,从伯夫人去世之后没多久,这郝姨娘就开始给世子做点心。她的手艺也好,做的好吃,所以小世子一直吃她的点心。可是自从世子爷放假时您陪着,就一直没吃郝姨娘的点心。这不,她听说世子爷这段时间都不回去,便亲自做了点心叫奴婢去将军府送给世子爷。”
程子衿思忖一下,淡淡一笑:“你也知道她没有那么好心,对不对?”
青梅点点头:“在老夫人那件事之前,奴婢并没有特别怀疑过,可如今奴婢不得不多想一下。平时郝姨娘对世子爷并没有什么特别,单单这点心却几乎从不间断。所以奴婢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所以便拿来让夫人看看。”
关于送点心这个细节,程子衿之前还真没有听过,因为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何氏身上,这个郝姨娘除了在祖母跟前有过存在感外,别的地方的确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而现在,程子衿心里生出了一种猜想,这郝姨娘绝对不简单,这安乐伯府中的事情很可能有很多都和她有关。
可是,为什么?她有什么理由这
么做?
程子衿拿出一块点心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一样。她又掰开嗅了嗅,立刻发现了不同。
点心特有的香气中夹杂了一丝诡异的甜酸,这甜酸她只在一种东西上嗅过。
这东西若是人吃下去,时间稍久一些,会影响智力。
原来,致使便宜弟弟智力有碍的元凶是她。
“我知道了,青梅,你将点心放下回去禀告,就说送给世子吃了,其他的不要多说什么。”程子衿交代了青梅之后,便对蔷薇道,“走,去一趟将军府。”
……
鬼面将军刚从后院的训练场回来。程子乾也和他一起去了后院,活动得大汗淋漓,一张小脸尽是笑意。爷俩沐浴更衣后,坐在书房玩下棋。
听到管家禀告说程子衿来了,鬼面将军抬头,示意管家去请她进来。
程子衿进来第一眼看到程子乾一脸快乐,她心里不由对鬼面将军再次升起感激之情,她抚摸了程子乾的头,温和道:“子乾,先到院里与管家爷爷玩一会儿。”
管家知道她有话跟鬼面将军说,便哄着程子衿出了屋子。
“你有事要说?”鬼面将军先开了口。
程子衿道:“将军,
安乐伯府有一个郝姨娘,是老安乐伯的小妾。按说,我与子乾跟她没有什么交集,可今日却发现她给子乾吃了好几年的点心里有毒药,长期食用,可以影响人的大脑……”
鬼面将军身子一凝,“你是说,子乾这几年这个样子是这个郝姨娘做的手脚?”
程子衿点点头:“有她的份,子乾应该是中毒之后,这个郝姨娘通过点心来继续加深这毒性——而且我知道,这毒药如果五年之内不除,就再除不了了。”
“关于安乐伯府内宅之事,我所知不多,你若想要知道的确切些,给我一些时间,我去打听一下。”鬼面将军迎上程子衿的视线,顿了顿,又道,“你耐心一些。”
“好,将军。”程子衿很是乖巧地点头。
这时,管家进来,脸上有为难之色,道:“将军,府外有人要见您。”
鬼面看管家那样子,眼中露出一抹疑惑,追问道:“是何人,叫进来便是。”
管家应命而去,不多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夸张的女声。
“将军,将军在何处?我可给你道喜来了。”
话声一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圆润的婆子,看样子应该是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