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什么都不说,你觉得我被蒙在鼓里会好受吗?”
“望津的事情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有能力妥善处理。”明浔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或许是没有想到明浔会是这样一番态度,苏闻祈眸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又开始担心她是否会怪罪自己。
“牵扯到我这边的事情,有些复杂,我不想让你烦心。”
苏闻祈试探性的把手指一根一根塞进明浔的手心里,确认她没有躲闪的意思,才慢慢收紧。
他轻声道:“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不想因为我而牵连到你的东西……望津是你的东西。”
“你不也是我的东西?”明浔淡淡的反问着,“其实我看见你这样,很生气。”
苏闻祈有些僵硬的坐在床上,好一会才问:“我也是你的东西吗?”
“不然呢?”
明浔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抬起手摸了摸苏闻祈的脸,冰冷的像是冬日的初雪,就像他身上的味道。
她不是一个袖手旁观的人,明浔有能力做好一切。
“今天晚上我不会留在这里。”她站起身,“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做事之前必须要考虑清楚后果。”
只差一步之遥,他就死了。
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事情,受伤的第一时间不是去医院,反而回到家中找她,她是医生吗?
苏闻祈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自己不在家恰好出去了,他是不是就会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在别墅里。
真是一个彻头彻脑的笨蛋。
“我会想清楚的。”
苏闻祈企图挽留,又想到明浔已经很疲倦了,他不能自私的让她留在医院里陪自己一整晚。
明浔点点头,起身要走。
“明浔。”苏闻祈喊住了她。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他摇摇头,轻声问:“你怪我吗?”
毕竟事情的起源多半也是因为苏闻祈。
明浔靠近着,离苏闻祈越来越近,她的眼神很认真,“我没有这种无聊的想法,但我也需要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不仅是苏闻祈的爱人,也是望津的负责人。
说完明浔带着安抚,亲了一下苏闻祈的唇角,干脆利落的离开病房。
气氛又回到一片宁静,苏闻祈控制不住的抚摸着自己的唇角,带上几分愉悦。
喃喃自语道:“我是她的东西。”
回到别墅之后,明浔扫了一眼屏幕,自动无视了上面的消息。
里面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她先前提出来,她会去见乔伶一面。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处理完望津的收尾工作,明浔独自一个人前去赴宴。
方才江时序提出了要一起,可是她拒绝了,关于剽窃的事情确实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明浔此行的目的,是关于苏闻祈。
明浔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稍微眯了眯眼睛,这个乔伶看起来很年轻,就像是个不问世事的小女孩。
可偏偏眼神里流露着憎恨,特别是看到明浔的那一刻。
“你很有本事。”见明浔走进来,乔伶有些咬牙切齿。
她知道明浔,一个让苏闻祈念念不忘的女人。
明浔挑了挑眉,在她对面坐下。现在是私人时间,她没有穿着职业装,而是换成了一袭黑色的长裙。
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价值不菲的耳饰时不时闪出来,和她的装扮相得益彰。
“乔小姐,初次见面,谢谢你给出这个评价。”明浔淡淡的笑着,周身透着从容不迫。
“少在这里假惺惺。”
乔伶刚想发作,可旁边的执法人员让她安静下来,她不敢轻举妄动。
明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该有的惩罚不会少了你,我今天想找你聊聊关于他的事情。”
乔伶冷笑一声,“无论你说什么,关于师哥的事情我都无可奉告。”
“原来你们师出同门。”
明浔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你们这种艺术家,头上顶着剽窃的话是不是以后的路会难走一些?”
“你不要明知故问。”她拍着桌子,这才认真打量起明浔。
对比起苏闻祈,她反而更害怕明浔这样的人,不动声色,可每一句话都在暗示着什么。
明浔笑意很淡,漫不经心的问:“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她早就猜到了二三,不然今天也不会来。
乔伶:……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有些癫狂的笑起来,尖厉的笑声让明浔忍不住蹙起眉。
这难道是个疯的?
“就是我伤的,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
明浔顿了一下,调笑道:“我没有想得到他啊,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她慢慢的凑近乔伶,用只能二人听到的音量说:“不管你怎么想,我只要像这样勾勾手指,他就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凑上来。”
乔伶坚守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几乎快要冲上来,执法人员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她。
明浔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冷漠的看着。出去之后,她向执法人员说道:“我们对她的指控还要再多一项,故意伤害。”
在外面等待的律师很识眼色的走上来交涉,明浔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手机上有好几条苏闻祈发来的消息。
闻祈:医生说我还要再住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闻祈:你今天忙吗?
闻祈:我爸妈已经来看过我了。
每条消息相隔不过几十分钟,话里话外都在小心翼翼的暗示着明浔今天会不会去看他。
“明浔。”苏闻祈唤了一句明浔的名字,揉着眼睛坐起来,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白日里总是半梦半醒。
明浔提着袋子进来,顾着拆包装,没回应他的话。
苏闻祈有些磕磕巴巴的说:“你……今天忙吗?”
“不用没话找话,我有点忙。”她递给苏闻祈一碗红枣桂圆汤,还是热的,补血。
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对比昨天已经好一些了。明浔熟练的来到床边坐下,仔细端详着他手背上缝合的伤口。
“痛不痛?你这只手真是多灾多磨。”
“不痛。”苏闻祈的眼睛亮了起来,捧着明浔带给他的红枣桂圆汤小口小口的喝着,时不时抬起眼偷偷看她。
明浔想着让他先喝点补气血的东西,刚好也还要跟律师交涉上诉的事情,就没怎么把视线放在苏闻祈身上。
再次抬头的时候,他脸上无端多了些落寞。想也不用想一定又在脑子里面脑补了些她厌倦他,讨厌他的事情了。
明浔拉过苏闻祈的手,有些后知后觉的说:“其实我害怕了。”
她用冷漠来掩饰,用忙碌来占据自己的时间,但是明浔是真真切切在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