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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没有选择

    孟筂一连几天都在医院公司家之间奔波,沈庆昀的病情已经稳定,因为公司的事儿,沈延习没有足够的时间呆在这边,于是她每天往医院送汤送饭,陪沈庆昀聊聊天说说话。

    虽是已经是春天,但天气仍旧很冷,没有暖和起来的迹象。这天晚上孟筂从医院里出来,想起沈延习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她来医院几乎碰不到他,从沈伯伯那儿得知他每天过来都已经是深夜了。

    不知道他公司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孟筂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来拨通了他的电话。

    大概是在忙,电话没有人接。孟筂将手机搁在一旁,开着车离开医院。两人虽是没碰面,但她一直关注着他那边,只是他同她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

    孟筂一直都是处于担忧之中,这几天的时间里,她也联系了以前可能会帮得上忙的校友同学,但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晚高峰还没过,车子像蜗牛一般慢慢的行驶着。她不愿意回家,漫无目的的随着车流走。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到了大学门口。

    这边的变化不是很大,曾经常光顾的咖啡厅还开着。她找了个位置停了车,进去买了一杯咖啡,然后进了校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儿来,也许是潜意识里怀念着以前的生活。她沿着小道走了一段,来到了篮球场。已经不早了,但篮球场上还有人打篮球,并且有不少人围观。

    孟筂没有再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远远的看着。

    看完一场篮球赛,她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

    走到学校门口时,她竟然看见了沈子业。他一身正装,学校的领导正客气的同他道别。

    这大晚上的他来这儿干什么?孟筂的脚步顿了下来,心里虽是疑惑,但并没有往那边去,只略略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快步的往学校的小吃街走去。

    她虽是往医院里送了饭,但自己还没吃东西。不愿意再回去麻烦陈阿姨,便打算在外边儿吃了东西再回去。

    好几家店都还是从前的模样,她走进了以前常吃的一家牛腩面馆,进去点餐后找了一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店里仍有好些客人,都是学生。孟筂以前就很喜欢吃老板娘做的腌黄瓜,趁着面还没上来,起身用小碟子夹了一小碟子黄瓜。

    面很快就上来,热气腾腾的驱散了夜里的寒冷。她拿起筷子,正打算开始吃面,一道身影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孟筂抬起头,才发现坐下来的人竟然是沈子业。她连停留都没有就离开了,没想到他还是看见了她。

    他也点了一碗面,看向了孟筂,挺随意的问道:“怎么到这边来了?”

    他一身正装,还系着领带,与这小小的牛腩面馆格格不入。

    孟筂没有去看他,淡淡的说道:“路过。”

    两人再无话,孟筂的心中有许疑问,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就那么默默的吃着面。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孟筂能感觉得到沈子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但她没有抬头。

    沈子业的面没多大会儿就上来,他像是也没吃东西,埋头吃起了面来。

    两人是差不多一起吃碗面的,沈子业先一步买了单。他像是知道孟筂在想什么似的,走出面馆后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孟筂的心里的确存了许多疑问,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问道:“沈总觉得我应该说什么?”

    她的语气平平,不见半点儿波动。

    沈子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孟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脸。

    “关于沈氏的事儿,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他淡淡的问道。

    孟筂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事儿,蓦的抬头看向了他。她的心里滋味杂陈着,好会儿才开了口,问道:“和你有关对吗?”

    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的话题,孟筂问出这话后他的脸色虽是没变,但她却能感受能得到他隐隐的怒气。他看着她,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如果我想做点儿什么,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孟筂知道,他那时候到平潭来,有很大部分原因都是想要报复沈家。他也曾那么做过。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事儿就那么不了了之。他早已是今非昔比,如他自己所说,他要是真要对沈氏做点儿什么,不会等到现在。

    孟筂一时不知道该该说点儿什么,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她到底还是开口问道:“沈氏现在的情况你清楚吗?”

    沈子业淡淡的说道:“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是最大的仁慈。”他脸上的表情冷酷,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来,说道:“你还打算替沈延习操多少心?”

    她愁眉不展,从见面到现在,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替沈延习担心。

    “这和沈总你没有任何关系。”孟筂的语气生硬,加快了脚步。

    沈子业没有再跟上来,她坐进车中,闭着眼睛在椅背上靠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回家。

    她第二天中午在吃午餐时接到了沈延习的回电,他开口便道:“对不起阿筂,我没看见你的电话。看见时已经很晚了,就没再吵醒你。”

    他的声音有些哑,孟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开口问道:“昨晚又去应酬了吗?”

    沈延习没有回答她的话,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阿筂,公司的事儿你不用再担心,资金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

    孟筂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问道:“有银行肯放款了吗?”

    沈延习含含糊糊的说:“算是吧。”

    这种时候,还有哪家银行肯冒险放款?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孟筂还想问什么,他却以他还有事要忙挂断了电话。

    孟筂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晚上下班后去医院,本以为能见到沈延习,但仍旧没能见到他。倒是他们家的阿姨给她打了电话,让她不必再往医院去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一连几天的时间里,孟筂都没能见到沈延习。好不容易周末见到他,他的状态看起啦不怎么样,人仍旧憔悴又瘦,完全不像是已经解决公司的事儿。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孟筂开口问道。

    “就公司里的事儿。”沈延习回答。他明显的不想谈这事儿,但孟筂的心里却又着疑惑,问道:“资金的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吗?”

    “当然,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孟筂想问他那么大一笔资金他是怎么拿到的,但话还未问出口,沈延习就开口说道:“阿筂,我准备结婚了。”

    他的语气平静,孟筂却是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一时呆呆的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沈延习抬起手来,本是想摸摸孟筂的头的,但最终却将手放了下去,淡淡的说道:“我准备结婚了。”

    孟筂仍是不敢相信,问道:“覃阿姨知道吗?”

    “知道。”沈延习回答,又微笑着看向孟筂,说道:“不恭喜我吗?”

    孟筂是该道恭喜的,但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她想起了沈延习说资金已经解决的事儿。他东求人西求人那么久,事情都没有能解决,怎么突然就解决了。她抬头看向了他,问道:“你是打算联姻吗?”

    除了这,梦次再也想不出谁还会伸出援助之手,在那么坏的境况下。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

    沈延习没想到她那么快就猜中了,沉默了下来,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也不算是,我和对方见过面,感觉挺好的。”他不等孟筂说话,耸耸肩,接着又说道:“反正迟早都是要结婚的,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

    怎么会好?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结婚都要两厢情愿,他这样子算什么?

    孟筂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轻轻的问道:“已经定好了吗?”

    沈延习沉默着点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孟筂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儿什么。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阿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现在帮忙,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沈延习的语气淡淡的,说道:“阿筂,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他们肯注入资金,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他早说过,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下公司。他不愿意让几代人的心血毁在他的手里。

    孟筂想说点儿什么,但最终颓丧的垂下头。她能说点儿什么?什么都不能说。她帮了他任何忙,又怎么能阻止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会儿,孟筂才开口问道:“覃阿姨怎么说?”

    她的心里还抱着那么点儿希冀。

    “没怎么说,她一直都希望我联姻。”他母亲一直都希望他找门当户对的妻子。

    是,覃钟渝还给他安排了许多相亲,都是同他们家门当户对的。

    沈延习不愿意谈这话题,很快就又笑了起来,认真的对孟筂说道:“阿筂,谢谢你。这段时间我忙,一直都是你来回的跑医院,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筂给打断,“阿习,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说这些。”

    沈延习无奈的笑笑,不再说这话题了。

    两人坐了没多大会儿沈延习有事就先离开了,孟筂呆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回了家里。

    她神思恍惚的,回到家陈阿姨就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她的语气里带着关切。

    孟筂摇摇头,勉强的基础了一个笑容来,说没有哪儿不舒服。

    出去都还好好的,回来脸色那么难堪,陈阿姨压根就不相信,让她去休息,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送上楼。

    她知道孟筂这段时间都是在为沈家的事儿操心,递水给她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是阿习家里又有什么事吗?”

    孟筂摇摇头,说了句没有。停顿了一下,她到底还是开口说道:“他准备结婚了。”

    陈阿姨听到这话同样也吓了一大跳,说道:“怎么会,我也一点儿都没听说。”她同沈延习家里的阿姨认识,但却没有听对方说过。

    她也算是看着沈延习长大的,忧心忡忡的说道:“怎么会那么急?”

    孟筂回答不了她的话,没有再说话。

    一连几天的时间里孟筂都是无精打采的,婚姻不是儿戏,她知道沈延习是迫不得已才准备联姻,心里很是担忧。

    但自那天后,沈延习就没再给她打过电话。她几次想给他打电话,想让他考虑清楚。但她清楚的知道,这就是他最终的选择。他已经没有了别的路,还怎么去考虑?

    沈家的事儿看似稳定了下来,她回到了租住的房子。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替沈延习担忧,这天才突然想起,她和秦闵行的联系已经渐渐的变淡了。

    这段时间,两人的交流屈指可数。他很忙,有时候她心里郁闷给他打电话,往往都是说不了几句他就挂了电话。当然,他给她打电话的次数也变得少了起来,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至于说年后会到平潭来,他也一直都未过来,甚至连提也没有再提过。

    这天孟筂被安排同上司出差,就去邻市。她本是想提早给秦闵行打电话的,想了想后最终没有打,她不知道到时候是否能抽出时间来去找他,不愿意让他失望。

    事实上,这次的出差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忙。上司知道她在这边呆过一段时间,忙完之后就让她自由行动,让她可以去见见朋友吃顿饭。

    孟筂向上司道了谢,回到酒店便给秦闵行打电话。秦闵行好会儿才接起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告诉她他在开会,晚会儿再给她回电后就挂了电话。

    孟筂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被挂了电话,她有些闷闷的,但也体谅他工作忙,并未再打去电话,稍稍的想了想,背上包下楼打了车去他上班的地儿,打算给他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