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提出要求
胡璃本来也打算跟在人群中离开，但百里恒又给她发了信息，让她等在基地门口，他送她回家。
“今天表现不错。”送胡璃回家的路上，百里恒夸奖道。
“恒哥送我，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胡璃也不拐弯抹角。
她不认为百里恒会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关照，从基地到她家，坐公交需要将近两小时，开车估计也得一个多小时，百里恒不会无缘无故就专门送她。
“既然你已经顺利通过了选拔赛，那确实是有事情需要跟你说一下。”胡璃的直接，让百里恒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实在是通透。
“您说。”
“说实话，最开始梁坤极力跟我推荐你，我让你来参加这个选拔大赛，纯纯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了解。”
“但这一个月，你积分排名上升的很快，我也确实觉得你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胡璃安静的听着。
“现在你又在选拔大赛上，以这么好的成绩入选，那经过后面这一个月的封闭集训，我估计你最后入选的可能还是比较大的。我承认，你确实有天赋，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因为一些前车之鉴，我还是需要跟你提几个要求。”
“······”
“我希望你进入训练营前能够将头发剪短。”
“剪头发？”胡璃眉头忍不住皱起。
胡璃的长发是从小就留的。
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把她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两人都为了她学会各种扎辫子的花样。
家里光给她买的夹子就有满满一大盒。
胡璃从没剪过，也从没想过要剪成短发。
现在百里恒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也许你会认为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无论是对战队以后的磨合，还是为你能更长久的跟战队配合好，我都希望你能从外表上弱化跟现有选手的性别差异。”
“就是说，您希望我以后外表看起来更像个男孩子些？”
“是！”百里恒诚实的点头。
“这算是我进入俱乐部的一个必要条件吗？”
“算是吧。”
“······”胡璃没有立刻回答。
她无法拒绝百里恒的这个要求，她一直都知道百里恒对于她是女孩这件事情是十分有顾虑的。
但她也没办法立刻同意，她这十七年一直都是长发的模样。
往后的生活不单要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就连她的外表都要有这样颠覆性的变化吗？
百里恒看她没有立刻表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胡璃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象，心里突如其来的盈满了委屈。
一直到车子停在她家的胡同口，胡璃始终没有给百里恒答复。
而百里恒也没有再追问她的意思。
胡璃下车，礼貌的跟他道别，百里恒也没有迟疑，对她点点头便驱车驶离。
看着百里恒的汽车尾灯彻底消失，胡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然后转身一步步缓慢的往家走。
走到一个无人的拐角处，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墙角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从爸爸出车祸，到爸爸离世，胡璃跟妈妈一样，都很少流泪。
妈妈太累了，没时间流泪。
胡璃怕妈妈看到自己哭也跟着难过，所以也总压抑情绪尽量憋着眼泪。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就觉得好委屈。
这一年，对于胡璃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变化。
她的生活因为那场该死的车祸，因为那个该死的司机几乎完全坍塌了。
原本她有爸爸妈妈两个人的疼爱，生活算然不算太富足，但也是无忧无虑的。
她本该像普通的小女生那样，顺顺利利的在爱中长大。
但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适应了，可为什么连继续留长发的权利都没有？
为了适应现在的生活，为了跟妈妈一起分担压力，她已经做好了放弃上大学去打工的准备。
但坤哥的游戏代练提议，让她对未来能顺利上大学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这两个月是从心里感谢坤哥的。
后来，百里恒的出现，她以为生活要更好起来的。
她为了能顺利的通过新秀大赛，已经没白没黑的努力了一个月。
可为什么她明明凭着能力得到了好的成绩，现在却因为她是个女生，就被人用不同的眼光整整轻看了一天？
这一天，每个人提到她的成绩都是羡慕和仰视，但一发现她是女生，就又立刻换上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态度。
凭什么女孩子打游戏就要被人用不同的眼光看待？
游戏难道还是男人的专属么？
凭什么？
***
胡璃委委屈屈的哭了好一会儿，将心里的不快发泄了个干净。
好半天才擦干眼泪，重新站起身。
情绪发泄完了，生活还得继续。
不管百里恒高看她还是低看她，他给出的条件是足够丰厚和稳定的。
是她放弃高考直接去打工也未必能拥有的收入。
所以在她面前，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路可以走。
胡璃整理好情绪，调整好状态，重新换上平时的笑脸，脚步轻快的回到家里。
“璃璃回来了？今天怎么样？那个什么大赛，还顺利吗？”妈妈听到门响，连忙迎了过来。
“妈，我回来了。很顺利，放心吧，女儿我多优秀难道您还不知道么？”胡璃一边换鞋一边用十分轻松的语气笑着回答。
“那那个什么俱乐部，你去看了，感觉正规吗？我早上说要陪你去，你非不让，我这一天都担心着呢。”
“放心吧，妈，坤哥介绍的，不会骗人。那个俱乐部超级大，今天去参加大赛的有一百多个人呢，而且，我可是第一名。”
“真的？”不管是什么排名，女儿优秀妈妈总是高兴的。
“当然了。没去之前我也不知道，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我排名第一。现场那些参赛的都不敢相信，我一个小女生竟然是第一。”
“去的都是男孩子？那你去，方便吗？”
“有女孩子，就是数量少了点。但那个负责人能让我去，肯定就是看技术不看性别。”
“那你入选了，后面呢？你可是马上就要开学了。”
“我明天去学校，先办一下休学吧。因为后面马上要封闭训练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俱乐部打算给我转到私立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