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烟忙前忙后,拿着剪子把他的衣裳剪开,露出了满身伤口。
一眼望去,皮肉翻卷,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得可怕。
“寻鹤,你不要死,不可以死……”她心疼得眼泪吧嗒吧嗒掉落,砸在风寻鹤的伤口里。
他在昏迷中疼得眉宇紧皱。
圣虚药老没好气地递给她一块手帕,“别哭了!你的眼泪滴在他伤口上,会让他更疼,是不是蠢啊?嫌他伤得不够重的话,你还不如直接点,拿把盐洒他身上不是来得更痛快?”
云挽烟擦干泪,“我不哭了,药老,他的手还能不能救回来?”
“救不了了。”圣虚药老神色沉重道:“你看,他右臂断处有巨齿撕咬的痕迹,说明他这条手臂是被冰鲨硬生生扯断的,如果手臂还在,尚可接上,但入了冰鲨的口,怎么可能找得回来,他这条手,算是彻底废了。”
云挽烟刚搽干净的泪,顿时又盈满了,泪光盈盈地哭道:“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时候我强行带他回来,亦或者留下陪着他,他也不会重伤如此,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圣虚药老只觉聒噪得很,“你去打盆干净的水来,把他身上的血擦拭干净,老夫来处理伤口。”
有的伤口太大了,皮肉
绽开着,金创丹不起作用,无法让伤口愈合。
所以得手动缝上。
云挽烟啜泣着打来水,拿着毛巾给他擦身体。
越擦拭,她心痛得越厉害,同时一股恨意也不由自主的涌出。
“如果不是瑶光灵尊死前对寻鹤的诅咒,他也不会留下心魔,百年来受心魔蚕食,日夜痛苦,都是白瑶光造成的错!死就死吧,临了也不放过我的寻鹤……”
云挽烟在心里恨恨地想。
“擦好就让开。”圣虚药老把她拎到一旁,冷眼扫过她,“接下来老夫要给他缝针了,怕你受不了,出去吧,把门带上。”
云挽烟摇头,“不,我要在这守着寻鹤,药老,不用管我,我不会影响到你的。”
圣虚药老见她不肯走,没说什么,拿起针线开始缝合风寻鹤的伤口。
“额啊——!”
风寻鹤疼得嘶吼咆哮。
剧烈的疼痛让他硬生生疼醒了。
“寻鹤,你别动,药老在给你缝合伤口,若太疼,你就咬我的手!”云挽烟急忙过去,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腕给他咬。
圣虚药老看她的目光顿时犹如在看一个智障。
他随手拿起她擦过眼泪水的手帕,二话不说塞进风寻鹤的嘴里,“咬着,别怕舌头
给咬断了。”
风寻鹤吐掉手帕,痛苦的低声唤道:“师尊……我要去找师尊!”
圣虚药老没好气道:“你多大的人了?受了点伤就要找瑶光灵尊哭哭抱抱举高高?”
“老夫认识灵尊那会儿,她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可比你多得多了,她都没皱过一下眉头,你给我忍着,还有没有点一派宗主的骨气了?”
风寻鹤绝望的躺着,任由他的针线穿梭在皮肉里。
他没再喊什么,只是在无声的哭。
两行清泪不停地流下。
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却无处可发的孩子,那叫一个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