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郡主眯眼观察着容岫的处境,突然啧了声,抓着华源昭的手就往船边跑。
华源昭正准备调用空间救人,仅剩的一点警惕心也全放在公孙离处,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临安郡主拽到了船边。
他们突然有所动作,自然吸引了甲板上刺客的注意力。
眼看着刺客就要朝他们袭来,临安郡主猛得动手,一把将华源昭推下了船。
几人接连入水,在水面上砸出巨大的水花。
华源昭猛地灌了一大口江水,隐隐约约间,勉强感受到有人将她从水中托起。
她骤然睁眼,才发觉从水中将自己托起的人是石斛。
刺客才追着他们入水,便被等候的人一刀了结。
“小姐,您可算下来了!”茯苓抱着木板浮在水面上,哭着对华源昭喊。
华源昭脑中发懵,她早就告诉茯苓,若是有朝一日遇见险境,茯苓定要先行躲藏起来。
这次出事,她以为茯苓已经照着自己说的藏起,却没想到这丫头早早地跳了船。
江面上乌黑一片,华源昭
借着船上映下的火光,勉强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周围除了石斛和茯苓等人,竟还藏着一位位手持武器的……皇城军和船夫?
“丫的!他又坑人了对不对!”临安郡主环顾四周,张口就骂。
她就说怎么才冲上去打刺客,她那好哥哥就让她跳船逃跑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华源昭豁然开朗,难怪船上的皇城军寥寥无几,原来这些都是容岫的计谋?
可他到底想干什么?
藏在水中的皇城军也没闲着,手持利器从船体薄弱处下手,更有甚者用上了火药。
随着船体破落,落水声接连响起,在华源昭不安地目光中,众人接连汇集。
于此同时,远方的江面上亮起一片片灯火,似有船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状,正赶来查看此处情况。
船队声势浩大,远远看去竟有数十艘,逼得周围刺客撤离逃窜。
这些船队没有靠近的意思,不多时,一艘不起眼的画舫靠近,打捞起落入水中的华源昭等人。
而消失不见的长乐公主,正沉
着脸在画舫上等着众人。
她穿着一身素衣,面上怒气难掩,在看见容岫出现后,更是没忍住骂道:“容岫!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带来的皇城军虽只有百人,但每一个都是个顶个的好手!若不是容岫从中作梗,今夜合该是他们大获全胜!而不是跳船而逃!
长乐公主缓了口气,看向容岫的眼神依旧不善。
容岫浑身湿漉漉的,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看着长乐公主,轻描淡写地说:“不是公主说,要将指挥群全部交给我的吗?”
长乐公主顿时被噎住,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不是容岫将整船的人置于险境的理由啊!
今日傍晚时候,容岫突然来寻她,说附近有一船队,虽是江湖人组成,但信用极高,且对方帮主与她哥哥有旧。
还说要是能得到此船队护送,他们这一行的安全性便会提高不少。
这位当时说什么‘为了节约时间,还请公主亲自前去商议’,可等她到了船队上之后,看见的‘帮主’却是容岫那厮身边的属
下。
而这船队,也不过是收了银钱后聚集的商船而已!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原本留在船上的皇城军陆续而来,美名曰:保护公主!
她原本还在纳闷,不过是因为相信容岫,所以才暂时留在了商船里。
可刚到了半夜,便听说这边船上出了事,赶来后更是只看见船毁的场景!
这叫长乐公主如何不气?在她看来,容岫闹这一出就是瞎胡闹!
华源昭也觉着莫名其妙,没忍住瞪向容岫。
——你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公主可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盯着咱们?”容岫突然正色道。
众人噤声,齐齐皱了眉头,这个么……
“据我所知,单单是从京城来的势力,便不下十余方。”容岫慢吞吞地说:“而这些势力动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咱们带了皇城军百余人,也许不怕袭扰和暗杀,但这时间如何耽误得起?”容岫盯着长乐公主的眼睛问。
只有长在温室里的人,才会把问题想的这么简单,以为百名
皇城军足够为他们挡下各方势力的暗杀。
却不知道,他们能平静数天,不过是因为京城里的人暂时没抽出空而已。
依照他对京城里那群人的了解,今日便是个界限,如果他们不动手,剩下的路上等待他们的便只有麻烦和暗杀!
“咱们一路上乘坐官船,目标太过明显。如今船沉,咱们不如趁机化整为零,轻装简行。”容岫道。
临安郡主茫然地看着容岫,默默地抱紧了华源昭的胳膊。
“所以,咱们是要分开走,到了小药神山后再汇合?”临安郡主问,又提高了音量说:“那我要和华姐姐在一起!”
公孙离冷眼瞧着这一幕,逐渐了然,原来今夜的变故不过是这位少年将军谋划的一场戏。
一场欺骗各方势力,以谋求安宁的局!
可惜了,公孙离想,这位名声在外的少年将军太过自负!所以才会想出这种风险极大的主意!
反倒便宜了他!
等这些人和皇城军分开,他就传信给埋伏的兄弟们,将这些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