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岫微讶,不解地重复:“每日?”
太后上了年龄喜好礼佛不是什么秘密,可皇上却并不重视佛教。
虽然每年的祈福从未有过遗漏,但也不过是顺应了历年来定下的规矩而已。
要说让皇上每日上香,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吧?
半夏压低了声音回禀:“自打皇宫流出闹鬼的流言后,太后便神思难安夜不能寐,每日都要拜佛念经才能安寝。”
“太后卧病在床后,便请皇上代为上香。”半夏接着说:“如此才能安心。”
华源昭无奈地与容岫对视,难怪方才那几位表情不对,合着皇上是被太后逼着,才每日都去佛堂啊!
如今小佛堂里的香出了问题,这些人第一个想到太后也是情有可原。
半夏奉了皇后的命令说了
这些,不过是想要这二位知晓事情始末,有个心里准备。
她说完便不再说话,规规矩矩地引着两人去太后的寝殿。
殿中安神香萦绕,太后有气无力地半靠在床上,苍老的脸上爬满哀愁。
她自始至终都未说话,任由华源昭为她诊脉,直到华源昭收回手,她才嗤地冷笑出声:“肃儿倒是眼瞎。”
捧着鱼目当珍珠,反倒错过了真正的宝贝。
华源昭不明所以,只斟酌着说:“娘娘并未中毒,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臣女还是为您开个方子,让人将药水喷洒在屋中即可。”
太后阖上眸子养神,并未搭理她。
旁边的嬷嬷上前,引着华源昭写了药方,又一言不发的将几人送了出去。
华源昭临出门前没忍住回头,太后这
身子的虚弱虽有上了年纪受了惊吓的缘故,但更多是因为长期劳心劳力,累的。
再加上在盛夏染了风寒,治病不便,这才成了这副模样。
好在她未去过佛堂,又有太医在悉心调养,否则只怕……
几人出了寝殿门,华源昭才收起腹中心思,转而看向面色凝重的容岫。
她扯了扯容岫的袖子,轻声说:“要想尽快查明皇上的病因,最好还是让我为他做个细致检查。”
该检查包括且不止验血!
容岫头疼,无奈地说:“这事儿你等会儿可别当众提。”
华源昭耸肩,她知晓轻重,只是要是因为这件事便怀疑太后,太后未免冤枉。
毕竟皇上不重视佛教,每日去小佛堂上香不过是意外之举,相比下来,反倒是太后是
小佛堂中的常客。
以太后的身体情况来看,若是常在小佛堂中焚香念经,最多不过月余,便会因自身病痛自然死亡,且查无可查。
也许这件事自始至终针对的只是太后而已,至于皇上不过被临时调换的目标。
若是如此,说不定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一丝线索。
几人从太后寝殿回去,才刚刚行到门前,便看见门口的空地上多了许多排列整齐的桌子。
桌子间隙中,十数位宫人正忙碌着,将托盘上的东西陆续摆在桌上。
乍眼看去,这些东西杂乱且种类繁多,从香灰到珠宝胭脂,应有尽有。
福公公正在宫人中指挥,看见几人后登时上前,拦下了想要入内的三人。
“华大小姐。”福公公上下打量了华源昭一番,
客客气气地说:“这些都是后宫各位主子宫里的香灰,以及主子们日常用到的东西,皇上命您查一查,还有哪里藏了毒。”
华源昭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院子,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这么多东西,要是挨个查下来,她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大人,敢问皇上最近去过哪个宫?或者接触过什么东西?”华源昭客气地问。
福公公却突然变了脸,张口叱骂道:“大胆!你竟敢窥探皇上的行踪!”
华源昭登时被噎住,无语地看着福公公,这还真是不痛在身上不知道病情的严重性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玩这套呢!
“华大小姐,为了皇上龙体安康,您还是挨个看!查仔细了!一个都别漏下!”福公公瞠目怒视,拖长了音调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