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脸色大变,看向这主仆二人时脸色不善。
徐婉清半靠在床上,已经疼的头脑昏沉,冷不丁听见这种话,气的浑身直哆嗦。
竹儿这话说的,竟像是她故意服毒寻死似得!
她提着一口气喝骂:“我何时要寻死了!”
“奴婢知道小姐心里苦……”竹儿哭着抹眼泪:“徐家人好狠的心肠,将小姐您往火坑里推啊!”
“华大人宠妾灭妻不说,年龄都能给小姐当爹了!”竹儿膝行上前,抓着华源昭的裙角哭:“华大小姐,求您看在与我家小姐相识一场的份上,帮我家小姐脱离苦海……”
“求您,别再救我家小姐了……”
屋中静的落针可闻,独留下竹儿的哭声断续。
苏姨娘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讥讽:“原来是我们华家高攀了,这才叫徐家小姐嫁的这么不情愿,新婚夜便想着寻死。”
徐婉清被气的几近昏厥,用尽浑身力气,将
手边的瓷枕狠狠地砸向竹儿。
她手上没力气,瓷枕砸在竹儿身上也不痛不痒。
“大人……妾身没有……”徐婉清用力撑着身子,抓紧了华丞相的衣袖。
“妾身是心甘情愿嫁给您的……妾身从未想过死……是她在害我……”徐婉清断断续续地说。
华丞相看着泪眼朦胧的徐婉清,不由得心软几分,可又无法认同她的说法。
“她是你的陪嫁丫鬟,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华丞相冷漠地抽出衣袖。
不只是他,在场的人里连带着华老夫人和华家的下人在内,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陪嫁丫鬟就是小姐的心腹,哪个心腹会无缘无故害主人的?还是在新婚夜这种敏感的时候!
华源昭扫了眼抓着自己衣摆的竹儿,冷声骂:“你这丫鬟好奇怪!你家小姐都在让我救她,你在这里拦着我作甚!难道你说她想死,她就得死?”
单看徐婉清这模样,也不像
是在和丫鬟唱双簧啊!
“再说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多了去了!你家小姐要是真的想寻死,何必用这种?”华源昭扫了眼嬷嬷手里的药粉,不屑地补充。
“就算她将这药全吃下去,也得熬上一个多时辰才能死!更何况只吃了一点?”华源昭冷笑:“留给我这么久的抢救时间,是瞧不上我的医术吗?”
竹儿傻了眼,嗫嚅半晌才说:“这……小姐怕暴毙引得华大人不满,迁怒徐家,所以才用了这种手段……”
这理由压根站不住脚,竹儿说完便慌了,不由得偷觑了苏姨娘一眼。
苏姨娘移开视线只当自己没看见,口中却说:“徐小姐倒是孝顺地很,这种时候还想着不想让徐家受牵连。”
徐婉清忍痛怒骂:“依照大小姐的医术,难道还分不清我是病逝还是中毒吗!我没这么糊涂!”
这竹儿打小就跟在她身边,如今到底是被谁收买,竟要这般
害她!
华源昭冷冷地看着竹儿:“你莫不是被人收买,害人不成才想出这种说辞来脱罪?”
她一转身看向华丞相:“父亲,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叫人仔细查查这丫鬟再说。”
她说完,也不给华丞相反应的时间,接着说:“这药虽然短时间内不会致命,但毒入心肺极其伤身,再耽误下去怕是会伤了根本。”
“父亲和祖母不若先出去,这件事咱们慢慢审也来得及。”华源昭将针包摊开,动作利落地撵人。
华丞相不甘地瞪了她一眼,一甩袖袍朝外走。
这徐氏若是死在今日也是个麻烦,倒不如先让这孽女救救,等救活了他在慢慢算这笔账!
众人未注意处,苏姨娘嘴角微挑,看向华源昭时眼含轻蔑。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仗着学了点三脚猫的医术,便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华源昭接下来的表情了呢!
华源
昭先给徐婉清喂了粒自己配的解毒丸,而后才说:“我先给你施针,有些疼,你忍着些。”
徐婉清含泪点头,虚弱地说:“大小姐,那药不是我备下的……”
徐家想靠着她拉拢华丞相,这事儿定然也不是徐家的人干的。
她一时间竟想不明白,竹儿到底被谁收买了……
“求求你,帮我……”徐婉清启齿艰难:“我不能死在今天……”
华源昭指尖银芒飞落,下针时未带半分犹豫,神态沉稳镇定,不像是个小姑娘,倒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
她一直未分心答话,直到最后一针落下,停针时才反问:“这点毒不会要了你的命,怎么,你不信我的医术?”
徐婉清虚弱地笑笑,她看着华源昭镇定的模样,眼神却逐渐变得涣散,嘴角忽的吐出大口鲜血,原本尚能维持的气息陡然变得微弱。
“我……我不想死……”
“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