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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回府时已是日暮时分,城西住的为官之人向来应酬来往极多, 此刻正是人来人往之时, 吴青婉独自立在相府大门前, 迎接着周围人奇怪疑惑的眼神,半步都未挪动。不过, 若仔细看她腿边, 可发觉吴青婉双腿已是颤颤巍巍,想来在这门前站了有许久。
赵白坐在马车中,目光冰冷地盯着吴青婉的身影,今日闻得吏部被当朝下旨严查, 赵白便知晓吴青婉会再次登门, 正巧他也需要她的这次登门。
吏部之事几乎已定, 该开始下一步了。
脸上浮出一个担心到不行的表情,赵白看似急忙实则小心地从马车上下来,急行上去扶住那杏黄色的身影。
还没等他演完全套, 开口关心吴青婉,他便被死死抓住了两侧大臂。吴青婉哑声求道:“白哥哥,你帮帮他吧!这回他是真的要完了, 若是查出来他和吏部有牵扯...”说至后半句,吴青婉声音变得极小, 明显害怕被人听去。
见吴青婉为了宁岸站这许久, 现在累得如此还不忘注意自己的话会不会给宁岸招祸, 赵白真不知该欣赏她,还是该嘲讽她。
莫论内心作如何想,赵白表情看上去全然是宠溺,却也无奈道:“皇上当朝下旨,三司得令封了周府和吏部,此事无法插手了。”
赵白此话间尽是无能为力,听着周围来往轿夫的落脚声,和马车轮的骨碌声,吴青婉那双杏眼越发黯淡,甚至透出些许绝望神态。
忽地,不知是从来往行人中看到了什么,吴青婉双眼瞪得圆圆,望着赵白高声说:“白哥哥你莫不是死投了二——!”
“青婉!你魔怔了!”“二”字未出,吴青婉的话便被赵白厉声打断,随即低低一声住嘴,强拉着吴青婉进了相府。
赵白此刻的心情可说是急怒攻心,方才是在城西正中的相府大门口,来往皆是朝中官员,周边住着的也是些大员。如今朝局,这些官员互相间虎视眈眈,个个都盘算着怎么把对方拉下马好上位,而赵氏百年相府,盯着它的人尤为多。
若是让当今圣上得知宰相在夺嫡一事上有所偏向,相府和连带着相府所支持的二皇子都后果不堪设想。而他和宁致,也都将面对任务失败的结果。任务失败会如何,他纵使不清楚,也能猜到后果不轻。
在相府大门口高声厉喝一举,吴青婉内心究竟是刻意还是无意,赵白无心探究。不论哪种,结合之前她懂得低声提吏部之事,都分明是没把赵白和世交赵府的死活放在眼里。
拖着吴青婉绕到自己院子里,赵白面色阴寒,情绪虽已平息下来,却也实在不愿和吴青婉再多话。
赵白本以为场面会僵持下去,未想方一进院子,吴青婉便又厉声问:“白哥哥你是不是死投了二皇子,所以才两次三番的不愿出手帮宁岸?”
说着,不等赵白回答,又转为可怜模样,神色凄楚:“白哥哥,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难不成还比不得一个结识不到三年的二皇子吗?”
吴青婉这话,赵白听在耳中,直想翻个三百六十度的白眼,好表达自个儿内心的愤怒和不屑。
冷冷扫吴青婉一眼,赵白语气淡漠:“你说我们青梅竹马的感情,你且扪心自问,这感情到底是我们的,还是我对你的?你对我向来只在有求时能思及,又如何敢言及感情?而二皇子与我虽是短短三年之交,却对我意重,更有救命之恩,青婉...你拿什么来比?”
边说着,赵白望着院里池塘边的残柳,神色间带上了几丝苍凉,转向吴青婉时,更是一脸的万念俱灰,好似失望到了极点。
吴青婉顺着赵白的目光看去,面前残柳黄叶零落,光秃秃的枝条迎风飘荡,便如她与赵白之间的感情一般,走到了终局。
半天说不出话来,吴青婉眼眶泛红,一滴泪挂在眼睫上要落未落,如勾了一颗琉璃粒,看上去好不可怜:“白哥哥,难不成...是要与婉儿决裂吗?”
此言无差,赵白料到吴青婉会登门还特意来撞她,便是为了演一出决裂戏。若不是吴青婉决裂,后续行动只会麻烦重重,一举一动都不爽利,此时借吴青婉之过错,是最好的决裂时机。
赵白瞥一眼吴青婉后,又漠然转开,似是不忍再看她,冷淡道:“青婉,你当真有你表现得那么伤心吗?纵使有,你伤心的到底是你的五皇子少了一个助力,还是我对你的感情西去?”
一抽气,吴青婉那粒挂在眼边的琉璃珠子终于落了下来,随之还有一串的线珠。吴青婉哭得吐不出一个连贯的词句,只不停地抽气,双手抚在心口前,像要厥过去一样。
然而,对她这副模样,赵白不曾有一点怜惜,招呼过不远处提着水桶路过的小丫头,语气还算柔和道:“青婉小姐不大舒服,你扶她去亭子里缓会儿,待好些了便送她出府。”
虽哭得厉害,吴青婉内心里却慌得很也虚得很,赵白所言字字凿心,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用哭得岔气来掩盖自己内心将被暴露的虚假与丑恶。而赵白交待小丫头的话虽是柔和,但处置方式却是硬得很,明显不愿与她多言,吴青婉自持还要脸面,哭得慌乱间忙摆摆手拒了。
一路穿花过水,将自己的身子掩藏在花树之间,吴青婉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见了赵白那冷淡神色。而尚站在原地的赵白也确实直勾勾地盯着她。
赵白身旁小丫头早看清形势一溜烟跑了,赵白目光冰凉地看着吴青婉的背影,转身回了房。掩上房门的一刹,赵白嘴角蹦出一声笑,上个世界的影帝身份当真让他受益良多,方才那场戏看吴青婉吓得不清的样子,应当发挥还算不错。
终于把原主留下的这个麻烦甩开了。
除去过于不在乎原主外,吴青婉也并不无辜。当年宁岸诬陷原主,吴青婉连求证也无,直接拿着因她求原主帮宁岸而累下的罪证举告原主。纵然事后吴青婉知晓原主并未有所动作,她的反应亦不是悔恨,反因原主喜欢她和与二皇子友谊双重原因,认定原主今后必有动作,早解决了也好。
如此逻辑,虽不算清奇,却也灭绝人情之至。不论赵白对原主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行为是否认同,吴青婉的脑回路已经到了能让他彻底厌恶的地步。
况且,不与吴青婉决裂,往后对付吴家时,她日日跑来叨扰,赵白可不愿应付。
五皇子手下两大势力,一为吏部,如今大势已去,另一个便是平东郡侯吴府。前者虽未外露,但皇子间隐隐有猜测,故而有此时买卖官职事发一出,而后者,直到宁岸立吴青婉为后,才堪堪有人品出其中意味。
但,旁人不知的是,平东郡侯投靠宁岸比吏部还要早,否则以吴青婉一个深闺女儿,如何能在宁岸还未出宫立府时与其频繁接触?这个世界男女主的感情与其说是姻缘天定,不如说是由女主亲爹平东郡侯一手促成。
平东郡侯吴府当之无愧是五皇子宁岸手中第一势力。
此外,原故事线中,女主检举原主时未免给宁岸惹祸上身,并未借宁岸之手,而凡事只知求原主的吴青婉,此次能求的只有她的亲爹。
当日,和赵氏为世交,幼时还曾受过赵白爷爷恩惠的平东郡侯吴闯,得到这份罪状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友将遭祸的慌张,而是惊喜,大喜过望。后续,皇上下令严查时吴闯更是毫不手软,可以说不是他从中作梗,赵府三代宰相的功绩不至满门抄没的下场。
既为将男主宁岸拉下马,顺利完成任务,也为替原主复仇,平东郡侯府赵白绝不会放过。
然,平东郡侯当年靠着赵白爷爷入朝为将后,凭借一身胆识,得了赫赫战功。东伐一战中,吴闯率大军将东边蠢蠢欲动的新罗国生生逼退了三十里,更因在此战中负伤,落下病根,得皇上感念功绩封平东郡侯。
要整倒平东郡侯府,难度和吏部一事不可同日而语,不论在朝在野,平东郡侯吴闯的声名都不是吏部周敬这个贪官能比得的。
故而,宁岸对宁致远不如表现得那么尊敬。只是,从小宁岸就怕极了他这位二哥,如今大了,心思不似幼时,但脑海里早已形成了习惯,一见宁致面色不对,就下意识认怂。每到此时,宁岸总是对宁致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发作无门,只能暗自生闷气。
不比两个皇室兄弟这边暗潮涌动,赵白和吴青婉这边要宁和得多。宁致不再纠结他衣衫单薄的问题后,赵白便捡了个软凳坐下,专心思索这世界如今的局面状况,暂时不去搅合皇子间那点连冒头都勉强的小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