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本大人怎么可能是嫌疑人!”高湛怒吼。
慕容歌仍旧笑着:“既然大人不是,那大人觉得谁是呢?”
高湛先是心口一跳,下意识的就往慕容熙的方向看了过去。
慕容歌趁热打铁:“原来连高大人也怀疑本宫的大姐呢!”
“我没有!”高湛矢口否认。
慕容熙在不远处怒道:“慕容歌,你诬陷我!”
慕容歌好似十分无奈,摇了摇头:“好吧!既然大家都觉得本宫的大姐是冤枉的,而今天又必须抓到凶手不可,那就一个一个的试吧!方才本宫已经演示过了,不过是割自己一刀而已,流几滴血罢了,很简单的!若有谁下不了手的话,本宫可以让墨将军的侍卫代劳,大家意下如何?”
几乎是慕容歌的话音刚落,厅堂中就炸开了锅。
“那怎么可以!我们是宾客,不是犯人!”
“慕容府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割自己一刀?娘娘说得轻巧,这万一割不好,可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
“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样!”
“为什么要一个一个试,既然慕容熙是嫌疑人,那就应该先割她才对。”吵闹了一番之后,矛头顿时就指向了慕容熙,连高湛也黑着脸附和:“对,割慕容熙!”
见状,慕容歌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人性如此,凡是涉及到自己,对自己有害的事情,哪怕一丁点,人们都不会主动去做的。要他们割自己,那岂不是替慕容熙受过?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会袒护慕容熙了。
高湛也是如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牢靠。
慕容歌象征性的犹豫了一下:“这…大家不愿意,本宫的大姐自然也不愿意啊!”
“由不得她愿意不愿意,来人,取血!”竟是高湛率先喊道。
在慕容歌可笑的神情中,慕容熙的手毫无预兆的被人砍了
一刀。
虽然不重,但一束艳丽的血立马从她手腕上滴落下来。
慕容歌惋惜摇头,看来慕容熙最骄傲的古琴,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弹奏了!
慕容熙尖叫着,血流了一地。
而同时,慕容筝和慕容覃两个人竟一起痉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们的身体里作乱,紧接着一声“噗嗤”响,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的从慕容筝和慕容覃的手臂上爆裂出来,扭着猩红丑陋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慕容熙的方向爬了过去。
厅堂之中尖叫声不绝于耳。
“啊!真的有虫!”
“好恶心的东西!怎么能从人的身体里蹦出来!”
“没想到慕容熙真的是凶手啊!而且还对自己的姐妹行这种巫术,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烧死!”
“烧死她!烧死她!”
事情演变至此,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了。
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有人愤怒不平,也有人惋惜叹息,而慕容熙一双眼噙着怨毒,好似要把慕容歌洞穿一样。慕容歌不理会她恶毒的眼神,看着程琅让人将她抓了起来。慕容熙却似乎并不害怕,好似有什么依仗一样。
宾客被蛊虫吓得四散,凶手已经抓到,程琅便也不再管那些人。
大多数的人都逃窜走了,就算不害怕的,也因为忌讳而巴不得赶紧离开。
慕容歌一步步走到慕容熙身边,程琅见慕容歌有话说,让属下退开了一步。慕容歌身边的玉树却始终形影不离,墨魂也站在不远处,关注着慕容歌的动向。
慕容歌轻声慢语,无比悠闲:“怎么,大姐还等着太子殿下来救你呢?”
一声太子殿下,让慕容熙徒然双眸猩红。
她不说话,只紧紧咬着下唇。
慕容歌却还在笑:“疑惑吗?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和太子殿下勾搭在一起的?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啊!关键是我知道索德是不会来救你的!”
“你看,连高湛都跑了,不是吗?”
慕容歌嘲讽的瞥了门口一眼。
大伙儿争先恐后的离开,高湛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容熙顺着慕容歌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比毒蛇还慑人。
慕容歌看向她的手腕,惊呼一声:“哎呀!大姐,你看…”
慕容熙低头,愕然发现那两条从慕容覃慕容筝身上跑出来的蛊虫,竟不知何时爬进了她的伤口中,她吓得不停的甩手,然而无济于事,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如同中风一样痉挛起来。
慕容歌淡淡扫了一眼狼狈的慕容熙,丢下四个字:“自作自受!”
程琅的人带着全副武装将慕容熙拖了下去。
“娘娘,您打算怎么处置?”程琅狗腿上前问。
慕容歌看了眼停在台阶上,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老夫人的尸体:“关着吧。”看似像放了慕容熙一马,实际上只有慕容歌明白,活着,才是对慕容熙最大的惩罚。
她用那些蛊毒害人,也该让她亲自尝尝蛊毒的滋味儿。
接下来几天,慕容歌一直在处理老夫人的身后事。
直到京城人人自危,慕容歌才听到瘟疫已经蔓延到京城的消息。
原来许久之前,地方上就已经因为旱灾引发了瘟疫,只可惜朝廷一直没有重视,地方上的官员不仅不管,还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有官员和商人勾搭在一起,囤积米粮,坐地起价,以至于饿死了不少人。天气炎热,尸体没有人处理,自然滋生细菌毒素,引发了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慕容歌立马找了墨魂来商议。
墨魂又气又怒,一脸忧色:“这次的瘟疫非同小可,若不然,先将你送回魂域如何?”至于他自己,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虽然他创建了魂域,可他终归不忍心看到乾隆尸横遍野,更何况这一切并不是百姓的错,都是索墨渊治理不利的结
果。
索墨渊这个皇帝,到今天,百姓们对他早已是怨声载道了!
慕容歌摇头:“不行,我不能和你分开。”
做什么都可以,瘟疫也不可怕,慕容歌最怕的,反而是和墨魂分开。
墨魂握着她的手:“孩子…”
“我们的孩子,不会那么脆弱,也肯定不愿意和父亲分离。”慕容歌目光笃定,从怀中拿出那枚被慕容筝偷走的印章来:“这个印章可以调取部分银钱,我打算用来赈灾。”
“我已经让人从魂域送来大批米粮,先填饱百姓的肚子是关键,不然还会有更多人死去。”墨魂点了点头,他知道劝不住慕容歌,所以将自己的部署一点一点的告诉她。
这样,好歹她不会慌不会乱,也能心安许多。
慕容歌闻言笑了下:“我一直都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最厉害的。”
不止厉害,还有一颗世人都比不了的善心。
换做慕容歌自己,她思考过,她可能做不到像墨魂这样。
明明对索墨渊恨到了骨子里,却拼命要挽救他的江山、他的百姓,甚至不惜将魂域也牵涉其中。要知道,墨魂这样决定是非常危险的,万一狄疆或羌戎掉转头去对付魂域,墨魂却将国库中的米粮全拿来接济乾隆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当然,慕容歌的担心是多余的,墨魂既然做了这样的部署,自然就有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策略。接下来几乎半个月的时间,慕容歌都在赈灾,而墨魂将乾隆一些还算廉洁为民的官员集结在一起,其中有沈渠、蒋烈等,大家众志成城,抗灾防疫。
京城也进入了一级戒备,皇宫高度戒严,层层防护。
然而就在这样的一层层防护下,皇宫中还是出现了感染瘟疫的宫女太监。
虽然只有两个人,皇帝却犹如受惊的兔子,吵嚷着要迁往行宫。
众大臣
劝不住,钦天监又一直说行宫多么多么好,适合辟邪等等,皇帝等不及,宣了禁军统领楚昂和御林军统领高湛,连夜出了宫,还带上了刚册封的莞妃。
这位莞妃,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向皇帝举报索离殇的清歌。
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皇帝还有心思玩乐和宠幸新人。
众大臣自然对皇帝很是失望,但皇帝终究是皇帝,他们暗中抱怨了几句之后,又开始进入紧张而忙碌的朝堂生活。说起来好笑,明明是乾隆的朝堂,却变成了墨魂的天下似的。
没有人向皇帝打报告,太子又被幽禁在东宫,半点不清楚朝堂上的情况。直到高湛从行宫回来,找到太子,说五皇子和墨魂勾结,意图犯上作乱,窃取本该属于他的天下。太子大怒,伙同高湛一起,挥师北上,直逼行宫。
他们发兵之前,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
凡是不听话的大臣,都让索德找了借口圈在了金銮殿,皇后以国母的身份,整肃后宫,将不听话的一应人等全部除去,包括五皇子的母亲靳嫔。
五皇子一直在行宫护卫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在皇帝面前哭了。
皇帝大怒,打翻了莞妃送上来的莲子羹。
“逆子!亏朕还以为他是无辜的,真是瞎了眼了!”索墨渊一张脸已然黑得不能看,他怒目瞪着索毅:“毅儿,朕封你为护国大将军,代朕捉拿乱臣贼子,索德!”
“儿臣遵旨!”索毅领兵前往平乱。
然而这时,挑起这场战争的墨魂却正躺在慕容歌的怀里,兴致勃勃的要听孩子的心跳。
慕容歌抱着墨魂的头,看着窗外绿树如荫,一片生机勃勃之态:“多亏柳魏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平息瘟疫。瘟疫处理好了,此次旱灾的危机也就度过了一半。”
墨魂闭着眼睛:“对索墨渊来说,这才只是他危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