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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话中锋芒

    柳魏把墨扬带到了院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已经被慕容歌用得所剩无几的食人花,食人花全身是宝,慕容歌只用了它的花心和花径中的汁液,还剩下花径花瓣等,柳魏知道这些东西药用价值还很高,就是不知道要怎么研制和储藏,所以才要请教墨扬。

    因为有关食人花的一切,差不多都是墨扬教她的,在这之前,她只在古老的医术上看到过一点点,并且从未真的成功采摘过。

    食人花很娇贵的,一旦离开她生存的土壤,立马就会凋谢。

    在柳魏废寝忘食的向墨扬请教有关食人花的事情的时候,慕容歌身边的青菱、素简全让墨公子给轰了下去,满是熏香的屋子里,只剩下一脸薄怒的墨公子和才刚苏醒过来,看起来还有点虚弱的慕容歌。

    墨公子只紧紧的盯着慕容歌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墨魂。”慕容歌试探着叫了墨公子一声。

    墨公子还是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淡淡的、直勾勾的把慕容歌望着。

    慕容歌心头发虚,咬了咬唇瓣,道:“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真的,当时我母亲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我实在是迷糊了,只想赶紧解决好母亲的事。”说完,慕容歌还撒娇般的拉着墨公子的手腕晃了晃,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眼前的冰山融化。

    “丫头。”墨公子忽然低沉的叫了一句,慕容歌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旋即便看到墨公子的眼尾处,一滴晶莹从那里滑了下来。

    慕容歌瞬间慌了,在床上手忙脚乱:“这是怎么了,你别这样,我真的已经好了,你看你看……”慕容歌慌得直接在床上跪了起来,七动八扭的,仿佛这样便能向墨公子证明,她的身体没有半点毛病了!

    只可惜才动了两下,慕容歌的额头就被层

    层的密汗覆盖,她的气息转瞬间又开始不稳起来,墨公子倾身一把按住了慕容歌的手脚,语带警告:“你再这样,我就用绳子将你天天捆在我身边,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都这样了,慕容歌哪还有不信的,忙不迭顺着墨公子的话道。

    同时,慕容歌也向前挪了挪,让自己能够舒服的抱着墨公子的脖颈。所有的感动、怜惜、爱慕都融在这样的怀抱中。

    她轻轻的嗓音落在墨公子的耳畔:“墨魂,谢谢你。”

    谢谢你的关心,你的纵容,你的宠爱,你的……一切。

    “傻丫头。”墨公子双手抚摸着慕容歌的脊背,忽然,灼热的呼吸就罩在了慕容歌的耳廓:“丫头,我的丫头,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慕容歌弯唇一笑,正要推开墨公子和他调笑两句,然而墨公子却不松手,手下的力道仿佛要将他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丫头,我爱你。”他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慕容歌身体猛的一震,墨公子似是发现了她的震惊,喉间轻笑一声,稍微退开了一点距离,低下头来,视线粘稠的将慕容歌锁住。

    慕容歌越发脸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墨公子的目光,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不过他也没有逼慕容歌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她能也对他说一句甜言蜜语的话,他会更加高兴。

    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会变傻,其实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墨公子现在不管是表情、言语、举动,都好似变成了一个愣头青。

    往日的他,哪里是这般模样?

    慕容歌想躲,可是躲不过去,半响之后,她慢慢的向墨公子凑了过去,没有说话,却飞快的在他嫣红的唇瓣上啜了一下。

    墨公子终于满意,笑着将慕容歌放了下来,让她好生休息,慕容歌也的确累了,便闭上眼睛

    ,但很快又睁开:“墨魂,你先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墨公子替她掖了掖被角。

    慕容歌满足一笑,重新闭上眼睛:“明天是我娘出殡的日子,肯定会来不少牛鬼蛇神,我必须睡一个好觉,才能对付他们。”

    “好,我守着你,你安心睡吧。”墨公子温柔的嗓音好似能浸出水来。

    这下,慕容歌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说也奇怪,之前紧绷着的时候,不累也不困,现在豁然安心下来了,就觉得又累又困又饿,心里想着应该起来吃点东西,但一闭上眼,就进入了混沌状态。

    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墨公子还坐在床前没有走,慕容歌乍然看见,还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是我娘的头七,好多人要来的。”

    “我难道不能来吗?”墨公子好笑的捏了下慕容歌娇小的鼻子:“一会儿我就直接去前院,放心,不会有人发现我是从你这儿过去的。”

    是吗?哪怕别人发现不了,可慕容府的人呢?老夫人慕容锦慕容复以及进进出出的下人,慕容歌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是她让墨公子留下的,总不能现在又怪责他吧?

    墨公子走后,素简和青菱进屋帮慕容歌洗漱。

    慕容歌任由两个丫鬟动作,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主仆三人慢吞吞的往前院走,已进隆冬,鹅毛大雪扑簌簌的从天上往下掉。

    这样的天气,来送张氏出殡的人应该不多。

    不过,慕容歌相信戚国公府肯定会有人来的。他们不会舍得放弃这个在她面前炫耀的机会!张氏的死,是他们近一段时间唯一算得上的胜利。

    果不其然,当慕容歌到了前院之后,就看到戚海戚越以及慕容熙正假惺惺的在张氏的灵柩前上香,慕容歌走过去,语气没有起伏:

    “两位表哥,还有大姐,你们能来,可真是让我万分意外呢。”

    “不管怎么说,张姨娘也是表妹你的母亲,她过世了,我们过来上柱香,合情合理。”戚海作为长子,永远都是一副稳重镇定的样子。不过在他平和的眉眼之下,是暗藏的嫉恨与傲慢。

    “我母亲怎么死的,海表哥越表哥心里一清二楚。”慕容歌努力的保持着冷静,用冲动表达怒气那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情。

    “哦?不是病死的吗?”戚越上前一步,他是戚家子弟中最为阴柔的人,张氏的死最有可能是他一手设计的!他一边朝慕容歌走近,一边上拉着一侧的嘴角,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难道说,还有其它的原因?”

    慕容歌不答反问:“越表哥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游戏?”

    “什么游戏?”戚越嘲讽的一挑眉。

    慕容歌也朝前走了一步,停在戚越的面前,手上把玩着那根从张氏头颅上取出的钢针,戚越在看到那根钢针的时候,瞳孔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

    他的反应被慕容歌看在眼里,而再看戚海和慕容熙,反应就没有戚越的大。

    慕容歌更加确定张氏的死是戚越动的手,或许戚家其它人知道这件事,但他们肯定不知道,戚越是用什么手法做的!又多么的惨绝人寰!

    确定了这点之后,慕容歌的目光便转过来只锁住戚越一人,嘴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意:“这个游戏嘛,就是将一个奴隶和一头狼分别饿上三天三夜,然后再一起关进一个笼子。看看在狼和人都极为饥饿的情况下,是狼更凶猛呢还是人更厉害。”

    旁边的人,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觉得浑身的起皮疙瘩的冒了起来。一只狼和一个人关在一起,这还用问吗?饿狼不把人撕碎来吃了才怪!

    戚越的眼神霎时更阴暗了,

    盯着慕容歌问:“最后是谁吃了谁?”

    “越表哥觉得呢?”慕容歌轻声反问。

    戚越阴沉的眸子徒然一缩:“我猜是狼!畜生到底是畜生,又怎么能和人相比!”

    慕容歌淡淡一笑:“是吗?越表哥还真是想法独到。表妹我不敢胡乱猜测,等哪天有机会一试了,我再告诉越表哥答案吧!”

    两个人的对话,可谓是暗藏锋芒。

    戚越说畜生斗不过人,不过是将慕容歌骂做畜生,暗指慕容歌斗不过他的意思。而慕容歌说要试一试,便是暗示戚越,千万被被她抓到,不然他就会成为和饿狼关在一个笼子里的奴隶。

    戚越嘴角的笑在听到慕容歌的话后僵硬了,这时戚海带着慕容熙走上来,慕容熙趁机扯开话题:“七妹妹,人已经死了,你便节哀吧。”

    慕容熙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了。慕容歌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好了还是在假装,但不管怎样,她这样故意跑道她面前来让她节哀,显然是不怀好意,慕容歌看了她一眼,只道:“谢大姐关心。”

    不等慕容歌和戚家两位少爷再说什么,夏管家已经高声宣道:“扶灵,启程。”这四个字落下,负责抬棺材的四个大汉便将棺材抬了起来,预示着张氏就要入土了,葬入慕容氏的祖坟。

    慕容氏的祖坟在江南不在京城,慕容复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会派人将张氏送到江南去下葬,所以不过是给张氏在城外的山上找了个风水还算不错的位置,给张氏开了路之后,便葬在那里。

    对于这个,慕容歌并没有多说什么。

    人都死了,葬在哪里不是葬,青山绿水,或许比什么所谓的祖宅要好太多。慕容歌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亡是什么感觉,以及死了以后会变成什么,她非常清楚,所以才不会在意那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