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这个藏宝洞开始,墨公子就没有再刻意隐瞒有关这个藏宝洞的信息。
经过一连番的对话和提醒,大家此刻想必已经大致了解,这个藏宝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藏宝洞,而是一个墓。至于这个墓到底是不是先皇的,里面又藏了多少金银珠宝,眼下还不能确定。
墨公子本就一脸深邃,听了慕容歌这一番话,更是面色复杂。
慕容歌见他脸上还有一缕泥土没有擦干净,便又从怀里掏出手帕来替他擦脸,墨公子刚开始还不知道慕容歌要做什么,待反应过来之后,就弯了弯嘴角低下身来,闭上眼睛温驯的任由慕容歌动作。
直到慕容歌擦满意了收回手,墨公子才低低问道:“丫头,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慕容歌含笑收了帕子,指向石门上的诗句,不答反问:“这个谜语你可解出来了?”
见慕容歌转移了话题,墨公子便知道她不会再答,墨公子也不在意,浅浅勾唇之后,伸出了他修长的手指,在众多的字模上按下了一个“用"字。
众人便屏气凝神等着,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担心,害怕头顶再一次倾斜下泥土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将大家活埋。
稍微等了有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想来应该是机关正在启动,片刻后终于见这扇门从两边打开,露出了门后的甬道。不多耽搁,大家整装继续向前走去,走了没有几步,就听见身后的石门嘎吱几声又合上了。
“看来,若是后面的人想要进来,就得再一次猜谜解开机关才行了。”慕容歌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素简一听是这样,就着急道:“小姐,万一玉树不会猜谜怎么办?”
事实上,这个问题已经十分严肃了。
就算玉树会猜谜,那个诗谜那么难,一般人根本很难猜中。
如果不是墨公子反应迅速,
慕容歌觉得,就算给她一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解得出来。
可是,现在返回去找玉树等人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这样不仅大家会陷入危险之中,更会把解开机关的诀窍毫无阻碍的呈现在曾柏新等人面前。
场面一时陷入了两难,大家不知道是回去呢还是继续往前走。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素简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开口道:“公子,不如你们先走,由我一人留在这墓道里接应玉树。”如果不是临风受了伤,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是临峰来做才对。
“不妥。”慕容歌不等墨公子发言,已经迅速的接下话道:“你武功还没有玉树好,留在这里与其说是接应,还不如说是拖累。而且接下去还有多少机关我们都不知道,你就算在这里接到了玉树,又如何继续往下呢?”
墨公子沉思了一瞬之后,道:“算了,谁也不用留下。玉树身边有暗卫,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曾柏新一行人还等着有人给他们解机关呢,不会对玉树等人赶尽杀绝,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素简凝神想了半天,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大家一起快步走了一阵,见前面又是一道石门,与之前的石门不同的是,门上刻着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儿,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手里捧了本书,正倚着墙角专心致志的读书。而在他身旁的墙上赫然一个被凿破的小洞,洞口有烛光透出来照在书上,小孩便是利用这点亮光在阅读。画的下面,毫不意外挂了一行字,和之前的字谜异曲同工,这一次是打一个人物的名字。
画上所表明的典故再熟悉不过——凿壁偷光。
至于凿壁偷光的主人,慕容歌几乎不需思索,就能轻松呼出这个人的名字。
正当慕容歌要按下字模时候,墨扬忽然伸
手揽住了慕容歌的手,笑嘻嘻的道:“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小家伙因为看出了谜底而显得十分的激动,两只手挥舞着,嘴巴嘟着,难得的可爱。
“是什么呀?”柳魏逗她。
墨扬糯声糯气的道:“是孔明!孔明凿壁偷光,以前爹爹说过的。”
墨扬口中的“爹爹”,除了墨公子还能是谁?
因此,大家便都将目光移到了墨公子身上。
似乎很难想象,墨公子竟然也有和孩子讲睡前故事的时候。
那个画面会是什么样子呢?
不管是什么样子,一定很温馨。
墨公子曾几何时,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童年?
慕容歌本能就想到了这个,嘴边更是不由自主的道:“墨扬,你爹爹兴许也是听他的爹爹说的呢。”
闻言,墨公子浑身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
本来还只是乱猜,可是在看到墨公子这样的反应后,慕容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涉及到墨公子内心深处的秘密和阴霾,在没有和墨公子商量的情况下,慕容歌就不会点破。
既然墨扬已经猜出了谜底,大家便让墨扬上前解谜。
只见墨扬不紧不慢地找到“孔”字和“明”字的字模按了下去。
顷刻间石门打开,仍然是无止尽的甬路。
一关接着一关的走过来,钱学峰显然是有些急躁了,问道:"你们说,我们走了这么久,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
墨公子没有回头,缓缓答道:“从金井下来后到此,大约有一千多步的距离,且一直是向南行的,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靠近了山脉的中心,也就是我们在断崖下看到的那个雷峰塔一样的山脊。”
“墨兄果然心细。”
钱学峰难得出口夸了墨公子一句。
慕容歌却有一种感觉,越是接近这所谓
的中心,应该也就意味着越是接近这个神秘墓穴的惊天秘密!
大伙儿提着精神又前行了一阵,来到了第三扇石门之前。却见这是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诗句,每一句都选自一首唐诗,可是把这些句子组合在起来,又读来读去都读不通,感觉非常的饶舌。
石门上的诗句分成了四个板块,每个板块都有五句唐诗,或名言绝句,或根本不出名的某首诗词中的一句,不过在字数上,却都是相同的,全部都为七言律诗,就是拼凑得乱七八糟,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慕容歌和墨公子面面相觑,第一次陷入了迷困。
钱学峰见状,却是来了兴趣,把临风稍作安排,就兀自凑上了前来。
“呵呵,终于也有你们犯难的时候了。”大家明明遇到了困难,却只有他还这般幸灾乐祸,好似被馅饼砸中了一样。
慕容歌和墨公子一起横了他一眼,动作出奇的默契。
钱学峰嗤了一声,不去看两人,而是转身盯着石门上的那些令人头疼的诗句。如果不是连墨公子都解不出来的难题,钱学峰还没有那么关注,现在为了能在大家面前搬回面子,钱学峰反而格外认真起来。
柳魏忍不住又要打击他,被慕容歌扯了扯袖子拦住。
老是这么说风凉话不好!慕容歌用口语告诫柳魏。
柳魏哼了一声,转过了头。虽然是这样,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多么五味杂陈,她其实也不是那么想打击钱学峰的。只是那家伙臭屁的很,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他似乎就根本看不到自己一样。
钱学峰眼里向来只有美女,看不见姿色一般,还总是大大咧咧没有一点女孩子样的柳魏并不稀奇。如果硬是要说他的眼中有谁的话,在座当中,也就数慕容歌了!就算是古灵精怪的墨扬,好像也比柳魏
的存在感强一点。
柳魏不能说话,浑身就憋得难受,索性走到了临风身边。
临风一身的伤势,尽管不要命,可是跟着大家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已然竭力。
他面对柳魏本来就说不出话,现在更是连紧张的力气都没有了。
柳魏见临风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难道是发烧了吗?”
临风此刻确实是面色潮红,由脸到脖子到耳根,都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听到柳魏问话,张了张口,却因为喉咙干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柳魏顿时良心发现,解下自己腰间的水囊,打开盖子,递到了临风嘴边。
临风抿着干巴巴的双唇,眼睛猛的张得大大的。
怎么办,这是他第一次用女人用过的水囊喝水。
临风不知道该不该张口,然而柳魏却以为他没力气张口,直接吧水囊对准了临风的双唇之间,紧接着就抬高了水囊。水囊里的水毫无预兆流入了临风的嘴中,他一边纠结不已,口舌却已经主动的将那些水尽数卷入了嘴里,清凉的水润泽了临风干涸的嘴巴和唇瓣,让他下意识想要舒服的叫出声来。
这时候,钱学峰站在门框边上,猛的拍了一把大腿。
“啪”的一声脆响,柳魏便下意识将视线移了过去。
所以,柳魏根本没有看到临风这一刻对她露出的,仿佛渴慕一般的情绪。
钱学峰拍完大腿之后,迅速转身面向大家,确切点说,应该是面上慕容歌多一些,见大家都注视过来了,钱学峰才笑着往旁边走了两步,一只手指向石门上的诗,先是第一阙:“这个,藏头。”紧接着便是第二阙,第三阙,分别解说道:“藏尾和藏中。”
“那这最后一阕呢?”慕容歌问道。
钱学峰眉毛一挑,勾唇笑道:“至于这最后一阕,不如慕容小姐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