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栋同明智 ,只在租住的小院停了两日,与她们话了这二月分开的情谊。
便回了合村。
接下来,婆媳俩带着两只小的,很是逍遥了好几日。
这日午晌,小院的门意外地叫人大声拍响了。
粗使开了门,迎进来一个满脸急色的三公子。
“小三儿,你咋来了?”阿雁奇道:“瞧你急的,可是有什么事儿?”
她还有闲心要逗他两句:“是不是想我们啦!”
明礼本来急得很,叫她这么一逗,又小脸窘得不行,低声道:“也想你们。”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嗯。”说到正事,明礼神色也正了正,“家里那些工人打起来了!”
王曼青闻言急问:“怎么回事,咱家这院子的总话事权什么的,不都交由成叔了吗,怎么还能打起来?”
刘大成如今是村里的统筹,他本来在村里口碑就好,做了村官,合村没有不给他几分面子的。这也是当初曼青会提议到镇上住一段时间的最大底气。
这活儿交给刘大成,不用担心有什么闪失。
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成叔怎么说的?”她追问。
明礼也是一面气愤:“就是成叔叫我来问问怎么处理的。”
阿雁插话:“你把这事从头到尾好好说说,我看是个什么情况。”
明礼这才将这事按他知道的点豆子一样,一点不落抖落出来。
为了加快进程,扩建宅院一共用了两组施工队,一组合村后来组成的,当
中每个人有点基建底子,一组是最开始给顾家建院子的那一批。
最开始的那一批,都是原刘家村的乡亲,同刘大成无论情分还是合作,都是很长远的了。
合村后来组的这支,则原本外村人的居多。
这批人过去都做过泥水活儿,肯定也都是能出活的。
但是刘大成显然已经习惯了,同自己这帮原生兄弟队伍的合作,对他们也知根知底。
所以派活的时候,凡是要紧的活儿,基本都点的最开始的那批人,对这些人,他有着最准确的完工效果预期。
活点给谁的时候,就相当已经知道了,这活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本没什么,顾家要的就是靠谱,刘大成不会坑顾家,敢将活给谁,就对他是有绝对的信心的。
但是这样的情况一多,另一支队伍就不依了。
“一次两次,我们能忍,次次如此,泥菩萨也有三分脾气。刘统筹,你这就是明晃晃的偏心了吧,价高的活都给他们,那为何还要请我们?!”
明礼学着对方说话的样子,末了,说:“原话就是这样,我可一点没夸张。那个汉子说完,后面的人激动得不行。”
“那这不是还讲着理吗,咋就打起来了?”
“可说呢,不知道是哪个嘴欠的,在这个时候,蹦了句‘想打架咋的?’,反正也没弄清楚是哪边先动的手,说话间就打起来了。”
阿雁皱眉道:“别告诉我你来的时候,家里还干着仗?
明智他们呢?”
“没呢,大成叔叫人压下来了,但是再开工,就必须得是个两边都信服的章程。”提起二哥,明礼莫名提起一股兴奋劲儿。
“二哥和先生在校场啊,现在校场跟从前可不一样了。欸,说起来,感觉他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呢,越来越像父亲。他往那一站,我都不敢说话,压人得很。”
阿雁没好气道:“你一向没个正形,你二哥能管教你,娘才正正放心。”
明礼不服:“不止我,那些兵士比二哥的年纪还大些,也没人敢置喙,二哥每日都将人拉到深山里去,厉害得紧。”
“难道就没有一两个不服的刺头?”阿雁有点不信邪,明智是不错,但真能有这么大的镇压力?
“怎么没有,开始确实有几个刺头。二哥说谁不服,只要打赢他,营区听他调遣一日;连赢两回,调遣七日。”
说到这里,明礼骄傲得不行,“他们一回也没赢过。日日进山前,都有人挑衅,但是二哥从没输过。这可是每日开练前的大戏, 我最爱看他们气到要命,又打不过二哥的样子。哈哈哈——”
小三儿当场就大笑起来。
阿雁放了心,叫住他:“行了,我同你回去看一眼,曼青你身子不便,就别折腾了。”
映雪自然要跟的,王曼青很清楚,自己这时好好待着就是帮忙的事实。
“行,我这有寻梅呢,明悦、明义也乖得很,娘亲快去快回。”
她
没用马车,牵了匹马同小三子一起,快马赶回合村。
天色尚早,骏马在院外嘶鸣,里面的人已经出来迎接。
秦嬷嬷指挥着下人,给她端水净手,又侍候换衣。
经过调教的下人,侍候人确实舒服、周到,阿雁端着茶盏坐下时,先是肯定了秦嬷嬷的功劳。
“调教得很好,我在隆化州省城呆了几日,现在的感受和那会的感受差不多。这才多会的功夫,就有此成果,将军爷着意要你老亲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嬷嬷自是高兴:“且再给老奴些时间,隆化州那个小地方,能调教出什么好质素的,怎能跟真正的百年大族比。”
“嗯,那我等着嬷嬷给我的惊喜了。”
阿雁放下茶,“这次回来有其它事儿,想来嬷嬷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帮我传他们双方都过来,当口当面的把这事理一理吧。”
秦嬷嬷:“翠红,翠绿,你们去通知刘统筹把两队人,都集到往日大少夫人听事的廊下去。”
有两个丫头出列,屈膝应命出去了。
秦嬷嬷引了阿雁,往后廊去,路上阿雁问了几句她对此事的看法。
“你说院里的材料被人动过手脚?”阿雁眉心拧紧,这事小三儿可没跟她说。
“老奴便知道三公子说不清楚,不过也不怪他。整日地泡在校场跟着二公子操练,这一趟还是刘统筹着人请了他帮忙传话,才回来的,知道的有限。”
“我本就奇怪,怎么就这么一
下,就要我回来。”
“刘统筹不是那等没边的人,他是试过其它法子的,安排上做过不少调动,只是人心一旦存了疑,怎么做,他都是会觉得有不公之处的。”
时间一长,实权在刘大成手里,感觉到不公的人做不了别的,就私下破坏材料,给领了活儿的人使绊子。
叫他不能顺利完工,最好出个丑。下次刘大成同一个活,便不好再派给同一人,另外的人就有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