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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儿子以茶代酒,敬你一路顺利。”明德举杯道。

    为着这个小爆雷,顾行之又耽误了几日,等明德的成品。

    “好。明德在家,也代为父照顾这个家。”他执杯主动去碰长子的盏,仰脖饮尽。

    将杯置回原处:“为父会尽快抽调人手给你,到时若有疑点多听你母亲的意见,咱们需要一条成熟的制造链。”

    “儿子记下了。”

    “你母亲曾是满京久负盛名的才女,涉猎甚广,除了为外人所知的诗书双绝。私下像你研究的这些东西,她也曾有过接触。”

    见长子眼里震惊之外,还有满满的仰慕,十分满意。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以后需要阿雁帮忙的事,不消说还多得很。

    一下子在小辈面前懂得太多,日后不好解释,不如现在一点点透露,各人看着猜着,慢慢就接受这种固有印象了。

    “没想到娘虽是妇人之身,却完全不让须眉,儿子、、儿子真是太意外了。”明德激动得忍不住搓了搓手。

    “难怪儿子做什么,娘总是要支持,未正式读书前,也天天嚷着要我们人人都念书,她本就是一个奇女子啊。”

    顾行之含笑。

    明德的唇角,越发翘上了天。

    父子俩在三楼茶室合计这个即将震惊整个大陆的生产链,阿雁自己也没闲着。板蓝根定了根性,她跟着往山上转得也密了。

    没事还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水渠里倒些好东西。

    总之第一批,不管使什

    么手段或是法子,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这关乎着她拥有这些山地,能不能长期佃租出去。

    银子嘛,没有人会嫌多的。

    “这段时间以来,这些长势可真不赖,大伙照料得本就上心,没了人使坏,短短时日就窜了一大截。”阿霞道。

    阿霞就是刘泽天的新婚夫人,王雁丝回来后没两日,她就拎着东西主动上门了。先是恭喜她平安回来,又说了一番感谢她支持的话。

    总之按阿雁的说法就是,这妮子会来事儿,又八面玲珑的,确实是贤内助的好苗子。

    刘泽天有其它事忙,他的夫人自告奋勇,每隔些时候,就陪着过来山上转转。

    “挺好,等第一批成熟,看得到银子了,乡亲们自然会放下戒心,下一次村里动员就简单多了。”

    “正是这样。”

    当晚顾行之就离了长林,至于那个被顾行之的人带走的姚大人,阿雁也再没见过。

    她不好打听,记起那日男人让明景注意的事,也跟着多关注了下。

    还顺带将老王头屋里也一并叫人看了起来。

    “你说这两日王氏族宗那边都在吵架?”

    映雪:“吵得很凶。”

    这就怪了,族宗吵架,无非是利益分配不均,或者族里有重大变故,这两样都无迹可寻。

    “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怎么?”

    “周悦又倒下了,病恹恹的样子。”

    阿雁皱眉:“有可疑的地方?”

    “从她儿子离开那日起,开始精神不济的,现下才

    两日,已经起不了床了。”

    “你怀疑你儿子对娘下手?可能是我看人有偏颇,她儿子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

    “不是他。是她公爹老王头。”

    阿雁顿了顿,瞳仁微缩:“你别告诉我,是她婆婆当初那个手段。”

    映雪没有接话,但神色已说明一切。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老东西,还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意外呢!”阿雁恨声道:“周悦摊上这个家,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老王头已经着人去叫他孙子,这几日,王长岸一直住在镇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长岸不住家里,所以老王头使这手段是为了让他回家?”

    “奴婢不知道,推测上说,合乎情理。”

    其实细想也不怪,如果如阿雁所感,王长岸还算不错的一个后生。

    还能跟屋里那几个唯利是图,是非不分的长辈合得来,才真是叫人不解。

    “你再叫人看着,弄清楚王长岸为什么不住家里,住外面。”她有预感,弄清楚了这个,那老王头下药和王氏族宗吵架的原因便能清楚了。

    “是。”

    下晌刚过一点,出口便出现了王长岸的身影,没多久又风风火火出了村,只是这次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周悦。

    至夜食刚上桌时,王雁丝才扒了两口,寻梅从外面进来:“王富贵的那个儿子来了,说有事要求夫人。”

    顾家上下不由都望向她,在他们看来,王富贵做了这么多的糟心事,他儿子

    还敢上门,实在是……不要脸!

    阿雁亦感到意外:“求我?”

    “是。好像为他娘找什么大夫。”

    阿雁霎时明白了,上一次周悦能捡回一条命,是她经了张良全的关系,请的大夫。这人不在长林坐堂看诊,王长岸只能求上门来。

    “可不能让他进门!”明德率先开口替她拒绝,“他爹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们还没找他晦气呢,一出来倒欺上门来了。”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刻薄地展露出明显的鄙夷之意:“什么玩意儿,还敢在父亲面前放肆!割他一张嘴都是父亲太心善了。”

    心善?

    王雁丝瞥了眼儿子,心说,小子,你是不是对心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目光挪到院里,有一说一,明知两有家有仇的情况下,还能为了他娘求上门来,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这人的孝心定然是有的,也难怪当初那种情况下,周悦口口声声还有儿子做后盾。

    也算是周悦这辈子为数不多的幸运了。

    “我不见,叫他回去吧。”她也不是什么圣母,不可能在当口还给他好脸。

    寻梅便出去传话。

    又过了一会,面带难色再次进来。

    阿雁奇道:“你怎么了,他不肯走?”

    “他在院外跪下了,说求到夫人应允为止。”寻梅愤愤不平道:“这不就是耍无赖嘛,那个屋出来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还蹬鼻子上脸了!”明德这暴脾气,就是见不得别人忤逆他娘。

    说话间

    ,人已经起身,要出去教他做人,跟他搞研究时的细致谨慎,判若两人。

    被曼青一把拉住,“明德哥别急,听听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