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酒楼前，项天歌始终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宛入梦境。
扶着她的清水面带忧愁，心疼得要命。
“清水…”
终于，项天歌张了张唇，嗓音有些低，“我想过去看一看。”
此刻，她脑海里被许多嘈杂琐碎的声音团团包围住，叽叽喳喳得她脑子痛。
不会的，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可是大反派啊！
他从未做错过什么，即便亲手弑父，应该…应该也是有原由的，她相信他！
……
可是，当她越发靠近那具焦尸，她心口的位置便止不住的发痛。
她感受到清水的身体微微发颤，轻呼出一口气，“清水，让我自己过去。”
“不，奴婢陪着您。”
清水强迫自己壮起胆子，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家小姐走过去。
抬出焦尸的两人默默让开，令眼前主仆得以看清。
当项天歌的眸光触及担架上的“人”时，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恍惚了起来，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表情淡漠始终没哭。
担架上的“人”虽然被烧了，但衣服仍旧能看出是他爱穿的衣裳，不管是颜色还是面料，甚至是上边的一些绣花花样。
身高，骨相，每一寸都像极了他，无一处
不在说这就是他。
项天歌垂眸睨着他，心底虽是不相信他会这么突然的死去，可还是颤抖着伸出手，机械性的检查着。
清水看得心疼得要命，她宁愿自家小姐哭起来也好，至少不会被憋坏，眼下见她家小姐这般安安静静的模样，她是真的心都要碎了。
项天歌越是检查，心中越是确定，同时也愈发的茫然起来，甚至几近崩溃。
真的是他！
项裴大步赶来，见着这般状况，心中岂会不难受？
他原是想示意下属将那具焦尸带走，可又担心自家妹妹会更加的接受不了，便是紧能默默的站
在她身后陪伴着，连劝都不敢。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虽是司祈年顶多算是她的朋友。
项裴想着，到底还是伸手轻轻摁向她的脑袋，低声宽慰着，“大哥在呢，会提他安排好后事，答应婉婉的，大哥也一定会办好。”
他会还司祈年清白的。
……
项天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镇国将军府的，只觉自己整个人始终处于茫然的状态，飘忽忽的。
这种感觉她从未经历过，亦不知该如何去调节。
如今，府中由项裴做主，看着自家妹妹的状态，向来沉稳淡定的他，也有些无措
。
为他端来茶水的许落渔自然能看出他的担忧，便提议道：“若不，我去安慰下婉婉吧？”
项裴闻声，抬眸看向来人，先是伸手接过茶水，而后将她拉着坐到身旁的椅子上。
眼见许落渔眼底的乌青，手腕似也有些纤细，心中难免自责了起来。
“不必了，现在婉婉最需要的还是一个人安静下。”
他相信，若是他家娘亲在，也会这般做的。
而许落渔，近来也为了将军府做了许多，整个人都明显憔悴了起来。
念及此，他抬手为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拢着清冷的眉眼间平白多了几分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