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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狠狠砸过去

    五天时间,龙鳞与紫荆的和亲队伍慢慢地越过了紫荆国的领土。

    这一去,就不会回头了。

    从紫荆的国都到达龙鳞皇宫,按他们的速度,最快也得二十八天。

    二十八天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

    凰殇昔百般无聊地将手肘撑在车窗沿上,风轻轻将帘子吹开,清风吹进,凰殇昔心里是凉的。

    五天了……

    脑中慢慢地凝聚起什么,将经过的城镇一个个掠过,第五天的时间便是到了……

    一个激灵闪过,凰殇昔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正要出声,一道玄色的身影从这边擦身而过。

    凰殇昔猛然回头,她忽然感觉到外面有道熟悉的感觉。

    没有多想,她直接让人停车。

    “把队伍停下来!”

    外马驶车的车夫满脸的为难,“这……皇后娘娘这……”

    “少废话,寡人让你停你便停!”

    一声怒吼,威严十足,车夫吓得身子都忍不住打颤,最后将马车的速度停了下来,这样一来,后面的马车队伍都得跟着停下来。

    前头带路的龙鳞将军将骏马拉挺,往回走,正要开口训斥车夫,便见车帘被撩开,凰殇昔的身影很快就出现了。

    龙鳞将军的板着的脸立刻转变,“紫荆女皇陛下您这是……”

    “啰嗦,寡人做事也需要想你汇报?”

    龙鳞将军被噎了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凰殇昔离开,心头焦躁,派人去跟着的时候,凰殇昔的声音从虚无中传了过来。

    “寡人片刻后回来,你若派人跟来,若你的人出了什么事,可别怪寡人没有提醒你!”

    感受到了凰殇昔武功高深,龙鳞将军没有办法,只能让人候着。

    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吸引她而去,凰殇昔能感觉得出,是这里没错,那个地方,她能找到!

    某间四合院内。

    玄吟清冷的身影正从外回来,他拒绝开门的人,自己推着一把轮椅进来。

    开门之人看着他孤冷的背影,心里涌现了疼惜,垂下眼帘,他将大门缓缓关上,在缝隙即将被合上的时候,一股强劲儿从门外撞击,厚实的大门硬生生让人给一脚踹开了!

    巨大的响声传来,可那边自个儿推着轮椅的玄吟好似听不见一般,清冷的身形一动不动。

    纪云傻眼了,他愣是没想到敢人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踹门。

    看到推门而来的是凰殇昔,他更傻眼了,舌头都打结了,“少、少、少宗主?”

    玄吟推轮椅的手一顿,但没有转过身。

    凰殇昔听着叫自己的人声音很熟悉,想了半天才问道:“是纪云?”

    “是!是属下!”纪云立刻站直。

    凰殇昔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举步走进去,她脚步的方向,准确无误地对准了已经停住身子却没有转过来的玄吟身上。

    凰殇昔脸上的表情不变,唇角噙着淡淡的一抹浅笑,“吟,我想你了。”

    想在离开紫荆之前,再看看你。

    “嗯。”

    他清浅的应了一声,如果凰殇昔能看见的话,定然能看到他扶住轮椅的手在收紧。

    凰殇昔在他身后停下来,想了想,还是饶了过去,走到他身前。

    玄吟微微抬眸,看到她更为美艳的脸,又看到她一身大红色衣袍,再便是凤凰冠,瞳孔一缩。

    这样的装扮代表了什么,很明显。

    她,要嫁人了!

    扶着椅柄上的手背青筋暴露。

    她并没有觉察到玄吟的不对劲,蹲下身子,扬起一抹笑容道:“玄吟,最近你过得还好吗?”

    玄吟眸光清冷,皎如淡月,眉心笼罩的忧郁始终都是无法散开的,凝她很久,才淡淡道。

    “嗯,好。”

    凰殇昔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手搭在玄吟的两腿膝盖之上,神情渐渐变得悲悯起来。

    玄吟平淡似水的眸子漾起一阵止不停的涟漪,一圈一圈,千层浪,面上的表情却截然相反,一点情绪也未泄露。

    纪云见状,很是识趣地溜开了。

    “吟,太医过来看过你的腿,

    他们怎么说的?要怎样才能治好?”凰殇昔的掌心摩挲起他的膝盖。

    她回宫之后便派了太医过来,只是这些太医都是有去无回的,但她知道,太医绝对是看过他的腿。

    玄吟并没有回答,抬手,想覆上膝盖上的手,可终究是没有落下的,他目光悠远望向别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推我走走。”

    凰殇昔一怔,旋即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拖着他按他指引的方向而去。

    一个人,没有眼睛,但是有腿。

    而另一个人,有眼睛,但是没有腿。

    这样的两人,还真算得上绝配,不过可惜了。

    有人有情,有人无意。

    凰殇昔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是听到了身边有“飒飒”的声音,她霍然就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四合院里也只有那一个地方可以发出这样清脆的声音。

    “停下吧。”他声线寡淡。

    凰殇昔如他愿停下来,两人都没有开口,静静地享受微妙而静谧的时光,清凉的四周,让凰殇昔几乎忘记所有烦恼之事。

    她似乎明白了为何玄吟总是回来这里,原来,是不想烦心。

    沉默许久之后,玄吟清冷淡静的声线打破了沉默,“我上次说的,不是开玩笑。”

    凰殇昔抿唇,脑中回想起他上次在这里对她说的话。

    随我走,免你忧,免你愁,免你四处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是啊,跟着他隐居了,怎还会有忧,还会有愁呢

    可是,她还有机会么?

    她已经没有了……

    玄吟没有听到她的答复,转过身来,面对她,深深凝望了片刻后,抬起硕健的手臂,执起她的小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

    他紧紧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平静地说:“这里,是你,不再有别人。”

    凰殇昔心中被狠狠一击,“吟……我……”

    “若我的腿能好,愿不愿意随我走?”他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充满期盼地看她,一瞬不瞬。

    凰殇昔就感觉自己心口想被堵住了,不能呼吸那样难受,面对如此深情缓缓的他,她还能如何说出那些狠心的话?

    若是一开始便爱上的是玄吟,她肯定,自己绝对不会那么难受,绝对不会受到那么多的苦。

    如果生命还能再来一次,她定会选择跟他走。

    可是……她还有得选择吗?

    生命已经不给她机会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仅剩的时间里才能得到他们的温暖?为什么不能早早如此?

    这便是所谓的打了一棒再给甜头吗?

    可她宁愿不要这甜头,让她一直苦下去,她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吟……”她的声线有些沙哑,强行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吟,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么的清冷孤傲,无情欲,宛若神袛般的存在,

    但曾几何时,可望不可即,飘渺如你,会有此执念?

    你应知我心向何人,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

    玄吟绷起的唇角逐渐垮了下来,他唇畔燃起苦涩之味,眉心之间的忧郁增添了悲凉和哀愁。

    “你果然连骗我都不肯。”

    凰殇昔红唇微张,一句话也说不出。

    玄吟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到了别处,他俯身,随意摘了朵野花放在掌心里,心口的紧张因为她那句话全然消失了。

    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沉痛和心碎,将野花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的腿,太医说了,不会治得好。”

    凰殇昔瞳孔一缩,“不会的!肯定能治好的!玄吟,我不会让你这样一辈子的!”

    听着她近乎疯狂地嘶吼,玄吟淡淡地抬起脸,寡淡而又冷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看到她的紧张,她的愤懑,她的不相信,她的心疼,她的愧疚。

    却唯独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爱。

    “你心里知道,只是不愿接受。”

    凰殇昔咬出下唇,鼻间酸涩难忍。

    玄吟的清冷的眸光却好似早已看透一切般。

    “我会放手的。”我不想让你愧疚。

    “吟……”凰殇昔下唇被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袖下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说出那样的话,玄吟,你该忘记我的……

    很快就会忘记的。

    “你,决定好了?”寡淡孤冷的声线缓缓飘入她耳内。

    凰殇昔明白他的意思,你决定要嫁过去了么?

    她喉咙哽咽,胸腔堆积了满满的泪,心中已经不再忍心说出,可是,她不得不说。

    “对……”

    “祝你……好”玄吟没有说下去,而是转过身子,“不爱了,你走吧。”

    本就想过以我的身世高攀不起你,可是情来之时挡也挡不住,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可是,就是爱了。

    藏在心底也好,拥在怀里也罢,我永远只能承认我不爱你,哪怕,在我死的那刻……

    时光流逝,二十多天的时间不过是眨眼的瞬间。

    二十里红妆队伍已经进入了龙鳞的京城,京城的百姓见状都被吓住了,这番娶亲阵仗,无论是那个人从来都是没有的!

    身后一辆辆的马车,乍眼看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能有这样大阵仗的,除了皇族成亲再也没有谁能做到这般,也不敢做。

    百姓们都很识相地让开道,队伍顺利地来到了皇宫大门前,当然,也仅限是开头的队伍,后方的“红妆”只能算是勉强进城了!

    凰殇昔撩开车帘子,袖中有什么被她紧紧握住,另一只手随意搭在一边,令人奇怪的是,那只手的食指有一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想是被什么利器花开了。

    她的唇角勾起了似嘲讽似诡谲的弧度。

    龙鳞皇朝,龙鳞皇宫,我凰殇昔又回来了。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狼狈至极,如今涅盘重生,华丽重磅回归!

    龙鳞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忙碌着,龙鳞皇吩咐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谁都知道了龙鳞皇对这位皇后的重视!

    紫荆女皇到来,直接就进行封后大典。

    东陵无锦脸色怪异,看着已经试穿许多件衣服但是没有对一件满意的东陵梵湮,额头黑线直冒。

    东陵梵湮照着镜子,最后还是将素白色衣袍褪下,东陵无锦终于忍不可忍了。

    “梵湮!你现在是成亲!是封后!不是让你去祭奠!你这一身白色的是几个意思?咒你皇后快些去死还是什么?”

    还说不是要羞辱那丫头?!骗鬼去吧!本王才不信!

    东陵梵湮眯起狭长魅眸,斜睨质王殿下一眼,旋而抬手一个响指落下。

    立刻有声音传进来,“静候陛下吩咐。”

    “朕是成亲是封后,该穿白色?”狭长魅眸闪着危险的光芒。

    难怪他没一件是满意的。

    “属下知错,这就去准备!”

    皇叔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情这小子是完全不知道?

    哦……他怎么忘了,这小子一直穿白色来装逼,长这么大完全就没换过颜色,哪怕是以前封后,同样一袭月牙白……

    好吧,错怪他了。

    可是当一件件大红色呈上来,尊贵的陛下一件又一件地换上了,他依旧是全都褪下了。

    东陵无锦还是忍不住吐槽:“梵湮,你一个爷们穿件衣服就这么难!?”

    东陵梵湮再次斜睨皇叔一眼,而后潋滟的薄唇抿成优美的弧度,眸中覆上几分寒意,“朕不满意。”

    “不满意?你大爷的试了几十件居然说没一件满意,那你干脆别穿好了!”皇叔大人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折扇直直甩出去。

    东陵梵湮侧身,那把折扇在经过他眼前的时候霍然顿住,然后……生生变成了一堆废屑!

    狭长魅眸睇向他的眼神,充斥着危险的光芒。

    东陵无锦咽了咽口水,却硬着脖子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了。

    “朕皇后的服饰是如何的?”

    东陵无锦傲娇地哼了一声。

    “嗯?”满是拉长的危险尾音。

    于是,质王殿下很没骨气地焉了,“本王怎么知道!”

    “嗯?”尾音拉得更长了,警告的意

    味很明显。

    没良心没心肝白养你白疼你了!就会欺负你皇叔!东陵无锦在心头腹诽,嘴上还是说了。

    “本王真不知道,她穿的不是龙鳞送过去的嫁衣,而是紫荆的人做的!”

    东陵梵湮点点头,而后硕臂一挥,将送进来的衣服全都扔了出去。

    东陵无锦登时跳了起来,“梵梵梵……梵湮,你不会想什么都不出就出去吧?”

    东陵梵湮选择了充耳不闻,声线带着三分嗤笑七分认真,“按她的服饰给朕做一件,将凤,换成龙。”

    “啥?”东陵无锦跳得更高,像猫炸毛了一样,“你小子开什么玩笑?让人去做一件?紫荆准备给她的肯定是最华贵的,现在就不到两个时辰便到封后大典了,你找谁给你做!”

    拉屎也要个时间憋出来啊!

    东陵梵湮慵懒地上了床榻,半卧在上面,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声线慵懒:“朕只要结果。”

    东陵无锦被他气得一肚子火,可是又能怎么办,要是真做不出来,这小子还真可能就一身袭衣的去了!

    呸,那成何体统!

    于是乎,东陵无锦狠狠咬牙下去吩咐,却被人告知,已经有人去着手准备了。

    东陵无锦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这不是明摆着要干了吗?他东陵无锦的意见压根就不管用!

    你小子,有种!

    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龙鳞皇朝的早朝宫殿,整个宫殿里里外外都是全副武装,宫人们聚集在外,后宫的那些个嫔妃也都在宫殿外候着。

    通往大殿的路上用大红色的地毯铺着,大殿内也是红色刺眼,艳得鲜明。

    龙鳞的文武百官们都严肃整齐地聚集在大殿内,个个都板着一张脸,但认真看,却会觉得他们神色各异。

    在封后大典这样的隆重事情上,大臣们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怪异的。

    自从前皇后犯下逆天大错之后,他们的陛下不如之后将依嫔打入冷宫,而后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再立后。

    现下紫荆国的紫荆帝忽然退位,新冒出来的五公主一跃成为紫荆女皇。

    陛下便让人去提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鬼是妖是仙也只能等这位紫荆女皇到来才能看出来了。

    “陛下驾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文武百官齐齐下跪。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陵梵湮大步流星进来,越过所有大臣来到龙座前,撩开衣摆,霸气凛然地转身。

    “平身。”两个字,咬得霸凛!

    “谢吾皇!”

    东陵梵湮第一次穿大红色,衣服上的手工绣案栩栩如生,是一条蜿蜒翱翔的金色祥龙,几乎是从从衣摆下角到肩头,前后都是金龙,但姿态确不尽相同。

    衣摆下方是波滚边金丝腾云,肩头以金丝缠绕用以点缀金龙,袖口用金银丝交缠落绣,精美华贵。

    整件大红喜袍虽然多以龙为主,但是做功精美,有独具匠心的刺绣,显得霸气脱俗。

    不多时,便有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

    “皇后驾到——”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声音往大殿外走去。

    还没看到皇后的身影,就听到外面有人发出吵杂的声音,还愈来愈烈,很快,一抹大红色的身影出现,由人搀扶着一步步往大殿走进。

    她服饰上的款式和东陵梵湮的就像出自同一个绣工之手,前后都是姿态不同的朝阳五爪七彩凤凰。

    特别是袭地后裙部分,是以凤凰的尾后落绣,从身后看去活生生一直耀眼夺目的凤凰再世,红白相印,金银丝交缠,独以银丝为主,显得霸道强势,气质绝佳!

    东陵梵湮狭长魅眸微微眯起,凝视朝他步步走来的人儿,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唇畔噙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琐玥搀扶她缓步走来,今时今日的琐玥面对文武百官,在这样肃穆的大殿上,不再是那个胆怯的女子了,她已能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地去面对了!

    连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看

    了许久才认出来的,再看向盖着红头盖大红凤凰朝阳喜袍的女子,心中五味杂全。

    两人一步步走到东陵梵湮跟前,东陵梵湮负手身后,高傲地睥睨他们,琐玥敢于正视他。

    许久之后,琐玥才松开了手,后退到大殿的一旁。

    恰好的是,她的身侧就是风赧。

    东陵梵湮直接迈前一步,将眼前人儿的双手执起,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

    太监已经候在一旁,恭敬地端着上方拟好的封后圣旨。

    可是两人的手相握许久,都没有松开的痕迹,大臣们一脸的困惑。

    东陵梵湮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将大掌探入她的指缝内,紧紧相握。

    凰殇昔也不说话,就跟他耗着。

    直到东陵无锦看不下去,轻声提醒,“陛下,该掀红头盖了!”

    东陵梵湮抿着潋滟的薄唇,松开她的一只手,抬手将她的红头盖掀起,握在掌心里。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展现,百官们盯着那张脸,半响后终于反应过来,皆皆发出唏嘘声!

    这张脸,在场大臣还有谁没见过?

    凰殇昔依旧那样的美,他也依旧的冠盖京华,一年的时间,两人的容颜几乎没多少变化,但比起一年,都更加沉稳内敛了。

    凰殇昔勾起似笑非笑的唇瓣,声音声线一如既往的好听,却隐隐带着被时光磨练出来的深沉和时间飞跃的成熟。

    “好久不见,东陵梵湮。”

    百官再次哗然,直呼陛下名讳?这女子更加胆大了!

    东陵梵湮狭长魅眸危险地眯起,他的视线凝在了她没有睁开的眼睛上,危险的气息笼罩,层层寒意渗透。

    “眼睛?”声线带有四分深沉六分冷冽。

    凰殇昔唇畔的弧度更深了,是讽刺的意味,“怎么,尊敬的龙鳞皇,再见凰殇昔,你连一句问候都无?”

    潋滟的唇瓣紧抿,魅眸闪烁危险的灿茫,“告诉朕,眼睛怎么了?”

    凰殇昔脸上的讥诮意味尽显,“还得多谢龙鳞皇……”

    话音一落,没等东陵梵湮开口,她便敛起眉含笑道:“掀开了红头盖,代表你我成为了夫妻,而现下,本宫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陛下。”

    另一只手还在还与他相扣,凰殇昔挣扎,他却是握得更紧,眼中全是警告的意味。

    但,不好意思,她凰殇昔看不见。

    她唇际勾着嘲弄的弧度,两手并用,一根一根,极为缓慢地掰开他的长指,废了好大的力气,两人几乎动用了内力相争,若不是顾及她的手会断,他不可能会松开。

    东陵梵湮的力道极大,凰殇昔的手指都泛成了青紫色,指缝生疼。

    而当她的手从自己掌心中离开,东陵梵湮只觉得有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从指缝间流走了,怎么也抓不住,胸口是一抽一抽的疼……

    在众目睽睽之下,凰殇昔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朝着东陵梵湮的脸,准确无误狠狠地砸过去!

    “东陵梵湮,你我已为夫妻,现下当着龙鳞文武百官面前,我想说……”

    她蓦然淡淡一笑,唇际尽是讽刺讥诮:“皇后之位,我凰殇昔,不屑!”

    东陵梵湮并没有躲,任由那张纸砸在脸上,充鼻难闻的血腥味,俊美微蹙,长指接过,眼中霍然出现的是纸上鲜红的两字。

    休书!

    “休书?”东陵梵湮唇边噙起冷嗤,但心口却是无比的疼痛。

    这便是心痛么?

    她忽然向前一步,声音媚然:“东陵梵湮,你没想到我凰殇昔离开龙鳞还能活下去吧?你是不是很想我死?但是可惜了,你没死,我怎么会死呢……”

    凰殇昔笑了,笑得肆意,渐渐的,笑得难以自抑,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大步朝大殿门口的方向而去。

    在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她猛然转身,从袖中掏出几张纸,扔在了半空中,哗啦啦地由半空飘落在地面。

    那几张纸,刺眼无比!

    “你龙鳞皇朝,寡人不屑!”

    “你东陵梵湮,寡人,亦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