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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太子被废!

    那日从水月宫回去之后,皇倾箫便很少再来乾承宫,许是皇沾燊和大批的大臣被停职在家反思之后,皇倾箫手中的事务更多了,以至于没空抽时间跑来她的寝宫一趟。

    凰殇昔也没有从深一步探究这件事,或者说,是她不愿意。

    日子没了静贵妃和皇沾燊的打扰,她倒是过得很清闲自在,但是,镜花宫那边却是怎么也清闲不下来的。

    自从静贵妃被禁足寝宫之后,静贵妃的脾气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越发的暴躁,看见东西就砸,见到人就甩巴掌。

    起先派人告诉皇虚筌,他还会让人过去,但到了后来,皇虚筌干脆不管她了。

    大概是见皇虚筌无动于衷,静贵妃倒也没有闹得那么厉害了。

    被停职的皇沾燊同样脾气也变得暴躁无比,身边的人只要烦一小点儿的错,都会被他扩大化,并将人狠狠收拾,不是训,就是丢出去。

    大抵也是闹了几天,知道自己这样是白费的,干脆也就没用在这般,而是在想办法。

    他必须先去见一见母妃!

    但是,他要怎样才能见到母妃呢?

    这是个头疼的问题,他跑过去找凰沾露,凰沾露沉默了许久,在他差点忍不住的时候说道:“母妃身体不适,有两个选择,一是求,二是装。”

    留着这话让皇沾燊自己去琢磨透,皇沾燊这次倒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沉吟片刻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对呀,他怎么就这么笨呢?母妃不是还抱恙吗?他可以以这个为借口去请求父皇让他进去看看,要么……就装成太医混进去。

    权衡之下他果断选择了去假装太医混进去,在他那边的某位太医的帮助下,皇沾燊装成他身边的小药童,顺利混进去了。

    静贵妃这时候正在用膳,吃了一口便将所有的东西扫到了地面上,她怒不可遏地指着地面的食物。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跟本宫以前吃得差了不止一个天,这些都是喂猪的吧?哀家看你们是不是把宫女食用的拿给本宫了?!”

    静贵妃的声音很大,就连刚刚走进去还没到用膳偏厅的的皇沾燊都听到了。

    他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到在一旁,有几名宫女浑身发抖地收拾残局。

    她们真的是冤枉的,自从静贵妃给禁足之后,御膳房那边就越来越不给劲,开头几日还好,基本没什么变化,但是越到后来,御书房的人就越猖狂了,随便拿了一些东西就给她们。

    御膳房给的就是这些,她们也没有办法,况且以静贵妃以前的德性,没少得罪后宫的妃子,那些人没有没人性地直接给一碗稀粥,已经算好的了!

    其实膳食也不算差,三菜一汤,已经算不错了,但是在天天吃着珍贵补品和名贵汤羹粥菜的静贵妃来说,她哪里受得了这等委屈!

    皇沾燊已经赶了过来,见到满地的浪迹和脸色苍白倒在贵妃椅上的静贵妃,顾不得什么

    连忙上前。

    “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

    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静贵妃猛然抬头,果真看到了他那张脸,静贵妃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挂念她的儿子。

    她前一秒孩子还在牵挂自己的孩子,如今当真见到了皇沾燊,她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直接搂着皇沾燊低声抽泣了起来!

    “燊儿,母妃可算是看到你了……”

    皇沾燊抱着静贵妃,阴狠的视线扫向了在一旁收拾残羹的宫女,声音冷然,“娘娘刚才为何生气?!你们老实交代!”

    宫女忍不住一个哆嗦,胆大的宫女未免祸及自己,忐忑地开口道:“回二皇子的话,娘娘是因为对膳食不满意,这才将东西扫了下来的……”

    另一名宫女补充道:“是因为别宫的娘娘对膳房施压,让他们克扣娘娘的膳食……这才……”

    “简直岂有此理!”皇沾燊怒声一巴掌重重拍到了贵妃椅的椅柄上,椅柄立刻发出了嗡嗡的闷响。

    “母妃可是贵妃!她们竟敢这么做!”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世风日下!”静贵妃好不容易抹干了泪,有些哽咽。

    “母妃,您别这样!”皇沾燊不忍,安慰道,“没事的母妃,父皇当时也是太过气了才会这样,等父皇的气过去您就能出来的了!”

    俊静贵妃抽出手帕,抹干净泪水后摆了摆手,意示宫女们都出去。

    她摇头叹息一声,“你父皇不是不会让本宫出去的了!”

    “母妃您别这么说!父皇不会这么做的!”皇沾燊安慰,也不知是安慰静贵妃还是自己。

    静贵妃依旧是摇头叹息,“你难道就没看到你父皇当初下令时那个决然的表情吗?再说,都过去十多天了,他一点要放本宫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上次因为凰殇昔手背受伤的事情,他已经警告过本宫了,那次早朝那么一闹,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你父皇是不会原谅本宫的,他铁了心要把本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

    皇沾燊坚定摇头,“不会的,母妃你相信儿臣,就算父皇真想这么做,儿臣也不会答应的!”

    静贵妃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眶中顿时又溢满了泪水,有这样一个好的儿子,她倒是也可以欣慰了。

    拍了拍皇沾燊的手背,她声音有些无力,带着几分沧桑感,“燊儿,没用的,你求你父皇是没有用的,他肯定不会放本宫出来的!”

    静贵妃本身身体便是抱恙,如今被关在镜花宫内,成日发脾气,如今越来越削弱了,脸色也是苍白得很。

    皇沾燊见到这样的静贵妃也是心疼地很,“母妃,那怎么办?儿臣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受苦,儿臣一定要带你出去!可是母妃,儿臣要怎么办?”

    静贵妃拭去眼中的泪水,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既然他对她这么狠,那么,也就别怪她了!

    察觉到静贵妃的异样,皇沾燊皱眉,“母妃?”

    静贵妃抬眸对上皇沾燊的视线,眼

    底丝毫不掩饰戾气和阴鸷,皇沾燊看到这样一双眸子不禁一怔。

    “母……母妃?”

    “燊儿,你父皇已经彻底放弃我们了,他不会再给我们机会了!”静贵妃面容狰狞,“所以,我们只能自己寻找机会!”

    “既然他敢如此狠心对待我们,分明了是在给皇倾箫铺路,断了我们的念想,燊儿,你若是想翻身,只有一条路!”

    “母妃,什么路?”皇沾燊也不知为何自己说话的嗓音在颤抖。

    静贵妃眼里划过一抹决绝:“逼宫!”

    皇沾燊大惊,“母妃,这样的话您别说!他可是儿臣的父皇!”

    “那他有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了吗?”静贵妃恨意尽显,“哪怕他有一丁点,就会让你和皇倾箫公平竞争,也不至于三岁的时候便立太子,如今还说不会改立!”

    静贵妃的视线灼灼逼向皇沾燊,“燊儿,本宫知道你不忍心这样对待你父皇,但是你想想母妃,你若是不这么做,母妃就要一直待在这里,母妃会一直消瘦下去的,你想想母妃……

    你也想想你自己,你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的!你甘心吗?皇倾箫上位之后,他更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皇沾燊两手紧攥,咬了咬下唇,心中无比的艰难:“母妃……你让儿臣回去再想一下。”

    静贵妃又劝了皇沾燊几句之后,就让他先回去了,皇沾燊回到多宝宫后,脸上是沉重的。

    一边是父皇,一边是母妃,他那边都不想失去。

    可是总有一方是需要他去做决定的。

    “燊儿,你尽快考虑,因为最好的时机就在你妹妹生辰宴当日,你尽快最决定!”

    这时他的暗卫从窗口窜入,“殿下,属下有重要事情汇报!”

    “说吧。”皇沾燊心不在焉地吩咐。

    暗卫意简言赅:“太子被废了!”

    “什么?!”

    本在失神落魄的皇沾燊听到这几个字倏然站了起来,眼睛瞪大,仿若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般。

    “你再说一遍!”

    “是,太子被废了!”

    皇沾燊足足愣神了几分钟才缓过来,他还是难以置信,前些天皇虚筌还口口声声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不会改立太子。

    现在说把太子给废了?

    别开玩笑了!

    皇沾燊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缓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朝的时候!”

    “皇倾箫做了什么事?”他到底还是不相信,毕竟皇虚筌是个怎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不可能当众打自己的脸。

    暗卫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是太子自己不愿做太子,请求皇上收回他太子的身份!”

    皇沾燊眼睛眯起,好你个皇倾箫,我做不了太子,你就不做,是想告诉这个位置对你来说有多唾手可得吗!

    “殿下,还有一件事……”

    早朝之上,从来没试过的一场轰动,文武百官沸腾不已,否决之声此起彼伏。

    百官从来没有过的一致,都是持否决态度。

    皇虚筌坐在高位

    上,低眸看着跪在大殿正中央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双眉紧皱,似乎对早朝之上的这件事也不大同意。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微臣不赞同!”

    “太子殿下,请您三思而后行!”

    “皇上,臣等请您三思!”

    一道道不赞同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而大殿正中央俊美非凡的男子似乎对此不受半分的影响。

    皇虚筌板着脸,直直盯着皇倾箫,“太子,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皇倾箫眉目间全然是坚决的意味,他如大海般漂亮的眸子是坚定,“儿臣已经决定好了,还望父皇成全!”

    这声一出,再次扬起了一大群不赞同的声音,这其中有太子一派的,有皇帝派的,还有未被拉拢的,甚至连小部分恢复官位的二皇子一派。

    皇虚筌抬手,意示众位大臣稍安勿躁,“朕想知道,你自愿放弃太子一位的原因是什么?”

    皇倾箫抿了抿唇,眼底是决然的光芒,他为这一刻已经做了很少的准备了,知道定然反对声高昂,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迈出这一步,他便不会后退。

    “儿臣觉得儿臣不适合!”

    皇虚筌眉心的折痕更深了,“你不适合?你不适合谁适合?你想让你的二弟做皇储吗?倾箫,是不是你被威胁了?”

    皇倾箫这么多年来的实力他看得一清二楚,倾箫有实力,有民心,整个紫荆没有任何人比倾箫更适合太子的位置!

    他不能胜任?还能谁有这个实力!

    “儿臣并未被任何人威胁,儿臣当真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还望父皇能够成全儿臣!”皇倾箫的语气是坚定无比的。

    他但凡做下决定,无人能令他回心转意。

    皇虚筌接二连三给他找原因,可却都不是,他板着一张脸,没人看得出他的喜怒哀乐,更没人看得出他对皇倾箫的“不愿做太子”是什么态度。

    皇虚筌顺着皇倾箫的意思问下去,“既然你不愿做,那你觉得紫荆有谁还能胜任?你想将这个位置拱手让给你的二弟?”

    毕竟紫荆国也只有两名皇子,不是皇倾箫便是皇沾燊,他就是不想给皇沾燊,才无论如何都不肯摘下皇倾箫太子的头衔。

    加上,倾箫的声誉整个紫荆都是赞不绝口的。

    百官听到皇虚筌这么问,心中暗叫不好,这不就是要赞同的意思吗?

    他们谁都知道,皇倾箫和皇沾燊斗了这么多年,倾箫是不会将太子一位给皇沾燊的,这个皇虚筌也是知道的。

    既然不是给皇沾燊的,那么只有可能是……

    “父皇,您还有昔儿。”皇倾箫声线沉稳淡然。

    百官心中更是隐隐抽搐,果然不出所料,太子殿下当真是想将皇储的位置给五公主!

    依他对五公主的宠爱程度,他们就能隐隐猜出来了。

    皇虚筌挑高眉头,他不由得看向了某处,那个他特意准备的位置,朝中最特别的位置,今日是空的。

    想来是皇倾箫特意安排的,知道凰殇昔也不会同

    意,便让她今日不上早朝,说他们这群老头子,木已成舟,凰殇昔不接受也不行。

    对这个结果他并没有生气,却还是调高了音调,“荒谬,倾箫,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紫荆国还从未出现过皇储为女子的先例!”

    皇倾箫面色不变,他很是平静地开口:“父皇,历朝历代不也没有女子上早朝的先例么?你不是说历代不敢罢了,您来开这个先河,如今历代也没有皇储为女子的先例,您不可以也开一个先河?”

    百官哗然,用紫荆帝的话来堵紫荆帝的嘴,太子这招使得好,可是……他们宁愿太子不用这招。

    某位大臣插嘴道:“太子殿下,入早朝和为皇储是大为不同的,两者不可相提并论,更不可同年而语!”

    “有何不可?都是处理紫荆国的内务,不过是份位有些高低罢了。”皇倾箫平淡反驳,温柔的眸光带有几分他属于太子的犀利。

    “父皇,昔儿是你的女儿,我紫荆皇朝依旧姓皇,并非是落入他姓之人,倾箫愿摘下太子头衔,自愿协助昔儿管理紫荆。”

    这,便是皇倾箫的终结语。

    立刻便有人反对:“陛下,万万不可,一介女流之辈,有何资本有何德能如此插手朝廷内务。”

    他转而又朝皇倾箫问道:“而且太子的意思,恕臣等冒昧问一句,太子可是有意在涌公主殿下为太女?”

    “难道倾箫表达得还不够清楚?”本殿是拥她上帝位。

    皇倾箫明确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各大臣们纷纷再度你一言我一语地摆出自己的不赞同。

    皇虚筌便是如此沉着眼看下方的人争论,随即目光对上了皇倾箫的视线,两父子视线相对的时刻极少,而这一次的对视带着几分电光四射,刀光剑影。

    对视良久,谁也不让谁,在气势上更是旗鼓相当,皇倾箫虽然看上去温柔儒雅,但既然是皇虚筌的儿子,皇虚筌身上的威严和气概,他分毫不少。

    父子二人第一次的对决,也是唯一一次,便是如此实力不相上下。

    皇虚筌看上去对这件事没有点头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的态度,也就说事情还是有可能的。

    皇倾箫将好看是唇瓣抿出一条优雅的弧线,俊美的脸上是认真带给他的性感,潋滟的双眸翻出空前的决然。

    “当日庆功宴上,父皇说过,镇南一事完成,您给倾箫一个替请求的可能,现在倾箫想用上,还望父皇能够答应!”

    百官的视线纷纷集中到了皇虚筌身上,显然现在的局面百官们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皇虚筌的意思。

    皇倾箫将这个压轴的都用上了。

    但他们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压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在紫荆帝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废太子立太女”的请求,到底算不算范围之内。

    于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紫荆帝宣布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