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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场考前的突击,因为加上周末也就才五天的准备时间, 肖可爱最终放弃了数学。
她说:“这样吧,咱们先看英语。”
好歹他英语上学期期末考了五十五分。
至于数学,呵呵哒, 五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很快,肖可爱又放弃了。
她指着练习册上的英语选择题,彻底崩溃,“within prep,我的天啊, within prep,在什么什么范围之内。你单词都不背,请问还怎么做题啊?再请问你上学期期末是怎么考到五十五分的?”
默许挠了挠头:“猜的。”
“我去!”肖可爱彻底被打败了,头一偏,趴在了桌子上面, 犹如一条不会动的咸鱼,她觉得自己连垂死挣扎的力气都不用费了。
默许眯着眼睛, 挺费解地说:“我也不知道为啥, 一样的猜法,英语猜了五十五, 为啥数学才猜了五分。”
听听, 一点儿都不以此为耻。
“数学跟你有仇。”
肖可爱翻了他一眼, 觉得整个人生都很无力。
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要真教的话,估计得从初中的知识开始教起。
“你初三的教材呢!”肖可爱叹了口气,重新振奋精神。
“卖了,三年加一起,卖了二十块钱。”
为了二十块钱,就把知识给出卖了,叛徒!
肖可爱恨铁不成钢,一根手指戳在了他的脑门上,咬着牙说:“活该你是学渣。”
他妈经常会在意见不合的时候,戳他爸的脑门儿。
默许被戳红了脸,抽过了她手底下的英语书,不自然地说:“要不然这样,我先回去背背单词。”
肖可爱假装没有看见他红的滴血的耳尖,挥了挥手:“本宫准了。”
于是周五晚上的这场补习,开始的很是仓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结束了。
——
周末,肖可爱决定先去看一看沈小姐,再回家一趟。
沈小姐住的是城里很有名的贵族医院,这医院可不是有钱就能住进去的,听说里头住的多半是什么部退休的老部长,还有哪个军需要疗养的军|长,总之,肖大富费了老鼻子劲才托人找到的关系。
医院在城郊十里的半坡上,有山有水,就是那种各种玄幻小说里,最适合受了伤的人调养生息的地儿。
往常去那儿,都是有司机送着去。
就算她们家三四五辆豪车,恰巧都送去检修了,她也能出手阔绰,打好几辆车去。
可最近不行,肖大富把她的信用卡给停了。
肖大富很忙的,才没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她回家。
可是碍于沈小姐,又不能不管她。
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肖大富就是这样的性格,一招釜底抽薪,便翘着脚坐等着她哭着求他。
他很骄傲,即使在亲女儿的面前也一样。
这一点她和他倒是不愧为亲生父女。
所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哭着求他。
同样,也没有想过要主动和默许表白。
喜欢啊,确实喜欢啊!
可,他要是喜欢她,他会表白的。
他要是不喜欢她,她的喜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约还是因为太像,关于肖大富会停掉她的信用卡这件事情,其实她早有所料。
要说,她也不是没有小金库的。
可是掰掰手指头算算,这学期过完了,下学期还得租默许他们家的房子,还得吃吃喝喝买买衣服,她害怕她的小金库会提前告急。
于是,临出门之前,肖可爱借了默许的手机,查地图、查公交、查路线。
昨晚上被她严重打击过的默许,顶着鸡窝头,半眯着眼睛,还处在半梦半醒中问她:“你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肖可爱的心情不太美妙,去沈小姐那儿,要先坐一趟公交车,再坐一趟地铁,再坐一趟公交车,最后步行到半山坡。
这么远!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她侧了身子,拿着他的手机,踱到了客厅的沙发旁,把路线抄在了一早就准备好的小本本上。
一大早,就触了霉头。
默许的心情也没有不好,因为小可爱说话的声音细细的轻轻的,即使她瞪着眼睛,说出的话也跟唱歌一个样。
是不是学霸都这样啊?还是说其实温柔的女生都一样,一样的温柔法?
默许立在门边,等着她把手机还了过来,一转身都要进屋了,却又探出了头。
“那什么,你晚上回来吧?嗯,你要是回来,我就不反锁门。你要是不回来,我,我就把门反锁了。”默许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回来。”肖可爱停顿了一下,她算了一下时间,又说:“不过应该会比较晚。”
“没事儿,只要你回来,多晚我都不会反锁门。”
“知道了,默大小姐!”肖可爱背好了包,换鞋,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默许没有听清楚。
肖可爱摆了摆手,出门了。
——
历经了千难万险。
这其中有把六十路公交车,当成了六十一路,走了三站路后,才听清楚了报站声音。
还有,地铁坐成了反方向的。
……
算了算了,走过去的路不想一一列举。
其实也挺好的,要不是离家出走,她还不知道全世界无敌的自己也是有短板的。
早上八点半出门,到达沈小姐的病房,已经是两点钟了。
很意外,居然还碰见了肖大富。
更意外的是,肖大富不和她说一句话语。
实际上,肖大富并不是不说话,只不过说话的对象不是她。
“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太热,一会儿三点,咱们就可以出去晒一晒太阳了。”
“沈切,你看现在又是秋天了,咱们相遇是在秋天,结婚也是在秋天,你生可爱也是在秋天。这个秋天,你也该睁一睁眼睛了。”
……
沈小姐当然不会有回应。
肖可爱呆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
她真不是故意针对谁,可有些记忆已经藏在了脑海里,不该出来的时候,总是挥着小翅膀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讨厌!
说不好,她讨厌的是记忆,还是肖大富,亦或是她自己。
她把在地铁站口买来的那束已经被太阳晒得有些蔫的洋桔梗放到了花瓶里,俯身亲吻了一下沈小姐沉静又苍白的面颊,直起身子的时候,很郑重地说:“沈小姐,我是肖可爱,虽然我最近都不再长高了,但有可能还会长变样,希望我下回再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记得我。”
说完这话,肖可爱就准备离开了。
她走出了病房,病房里终于传来了肖大富气急败坏的声音。
“肖可爱,你是准备把我气成你妈这样?”
肖大富追了出来,就跟泼妇骂街似的,还像得了狂犬病的阿汪,一只手叉着腰,凶神恶煞地准备着随时要扑上来。
肖可爱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旁边好几个病房都有人闻声探出了头。
肖大富是极其爱面子的,肖可爱没敢果断地怼回去。可什么都不说,不是她的性格。
她动了动嘴,没出声音:爸爸,你低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真的,肖大富的心理素质超级好的。
听说,想当年,他还没有发家时,兜里装了五块钱,去和人家上市公司的老总谈好几亿的生意。
肖大富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一眼就看明白了,恼羞成怒,脱了脚上的一只鞋,向她砸了过去。
幸好,肖可爱溜的快。
她一口气跑出了医院,一点儿都不敢耽误地往山下跑。
她还得回家一趟,要是再碰上肖大富的话,她会死很惨。
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又慌里慌张地扒出了初中的教材,不顾家中阿姨的挽留,拎着厚厚的一大捆书上了公交车。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
肖可爱好不容易坐上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出神地看着街边的夜景,心情不太好。
这是每一次去看过沈小姐之后,都会产生的后遗症。
听说沈小姐的家乡,是有名的鱼米之乡,稻米流脂蚕茧白,蕉稠蔗忙塘鱼肥。
大约因为米吃的多,沈小姐的皮肤特别的白。
当然,和现在的苍白根本不是一回事。
肖大富曾经说过,他初见沈小姐,就因为她如凝脂般的肤色,移不开眼睛。
其实想想,人特别肤浅,特别俗套。因为基本上每一段爱情都千篇一律,玩不出什么很新奇的花样来,虽然爱上彼此的理由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