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轩惊悚地看着，面前自己的手腕，断口处不停地，冒出的鲜血。
形成了一滩瘆人的血泊。
柳文轩惊惧痛苦地，慢慢转头。
看了看地面上的那只断手，又看着手持着滴血长剑的宁安诗。
过度惊恐使得，他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惊惧万分的双眸，不自觉地流着眼泪。
大张的嘴巴里，颤抖地咽喉处，发出“嗬嗬...”的呜咽声。
宁安诗拿出袖中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似回答柳文轩心中，想问却问不出的问题。
“三年前，这双手做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三年前？沐家，鹿幽台？
傅儿！
柳文轩眼眸猛地瞪大，看着宁安诗，不可置信地说道：
“傅儿？是傅儿，你是为了傅儿？”
柳文轩快速摇头：“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你怎么可能是为了傅儿？
你根本不认识他！你不可能认识他的！”
柳文轩其实说的不错，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赫赫威名的镇北将军府，与宁尚书府。
还是那淹没灭门的沐府，与宁丞相府。
都从来，不应该有什么牵连。
不！
也不完全如此，起码，三年前，沐府的覆灭。
当年还是宁尚书的宁方汇，也出了不少力。
比如，面对北祈虎狼，向来主和的宁方汇。
领悟了萧其炎的意思，做了参沐将军叛国的领头人。
也因此，沐家被毁后。
宁方汇被萧其炎提拔，成为文官之首，成了宁相爷！
宁安诗心中冷笑，宁方汇的罪过，何止是管不好后宅这一条！
柳文轩该死，宁方汇也逃不了！
宁安诗唇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宁府三小姐，自然是不认识沐府的小少爷。
可，若不是宁府三小姐呢？”
柳文轩自然不明白，宁安诗的意思。
宁安诗提着长剑，走近了柳文轩。
长剑上的血迹，随着剑尖滑落在地上。
划出一条条长长的血印。
柳文轩扭动着身子，惊惧地往后缩去。
“不要.....饶了我！不要！你是傅儿的什么人？
为什么要杀我！
不要杀我！”
宁安诗冰冷死寂的眼眸，盯着柳文轩。
愤怒绝望地看着柳文轩：
“当年，我也曾求你，放过我的傅儿。
我也求你了！你放了吗？
我二嫂是你的嫡姐！
你嫡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禽兽不如地，摔死了她的孩子！
你不是人！柳文轩，你就是个畜生！”
柳文轩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去柳月如那里，要银子的。
几年前，自从柳青扬嫁入沐府。
他便经常去沐府，找柳青扬要银子。
一开始，柳青扬也都会给，或多或少。
时间长了，便也不愿意了，毕竟柳文轩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柳青扬也不再期待，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能有什么出息。
许是那个时候，柳文轩便对柳青扬，心生怨怼了。
柳文轩急忙解释：“当年，我也是被逼的。
我没有办法。
是.....是我的父亲说，要将孩子交出去的。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个沐贵妃。
她拿着长枪，她要抢了傅儿。
她杀红了眼，她要杀我....她想杀了我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摔死傅儿的。
你的傅儿，不是我杀的。
嫡姐对我好，嫡姐最心疼我了，你知道的。
嫡姐也是柳家人，我可是柳家唯一的男嗣。
嫡姐要是知道了，会舍不得的。
她肯定不会，允许你为了傅儿报仇，不会同意你杀我！
她是你的二嫂，你应......”
柳文轩胡乱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
脖子像被人，死死地勒住了一般。
僵硬地扭动了两下，浑身颤抖。
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部，更加地扭曲。
“二嫂？你说什么？什么二嫂？”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会称他的嫡姐，柳青扬为二嫂。
可是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那个女子！
沐家七妹在鹿幽台上，已经断枪自尽！
这是他亲眼所见的。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怎么可能呢！
柳文轩对上，宁安诗那冰冷彻骨的双眸。
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容貌。
年龄，样貌，没有丝毫相同。
可那眸子里的杀意，与哀恸。
就算再不可能。
柳文轩的心里，却是有个声音，告诉他。
眼前这个女子，她就是那个，曾经名动渝京城的沐家大小姐。
倾城贵妃，沐诗诗！
他想起了，沐贵妃在鹿幽台上，发下的毒誓。
死后不入轮回，也要回来复仇。
柳文轩的脸上，一片死寂，若是别人，也许他还能活下来。
可如今，是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复仇了.....
宁安诗只觉得眼前，逐渐模糊，变得越发地猩红。
傅儿那白嫩红润的小脸，在宁安诗的面前，渐渐变成了苍白死寂。
脸上的鲜血，也成了宁安诗三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傅儿，你看，姑姑给你复仇了！
傅儿，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姑姑？
宁安诗，与沐海走后没有多久。
中书侍郎府中，柳家公子的院落里。
传出了一声，凄厉惊悚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后，坐着马车赶回府的中书侍郎，也发生了意外。
那马儿不知为何，似乎突然受了惊吓。
发了疯地，在长安街上狂奔。
最终拉断了，马车的缰绳。
马车在极速中翻倒，柳侍郎被甩出了马车。
恰好砸在了，路边的石墩上。
那一地的鲜血，脑子都炸开了，人当场就没了。
......
“听说了吗？柳文轩也死了！”
“死了？不是说只是被打了二十大板吗？怎么就死了？”
“你也不看看，这二十大板是谁打的！
这柳家公子，本就是个草包，哪里承受的住。
不过，好像也不是因为这个死的！”
“那是因为什么？”
“悄悄跟你说啊，我一个表哥，是在京都府衙办差的。
据说，这柳文轩死的可惨了。
双手，双脚全被斩断了，身上也没有一块好地方！
啧啧....真是惨哟！”
“谁杀的呀？下手也太狠了些。”
“哼，哪里狠了！要我看，这就是报应！
你们忘了？三年前，鹿幽台.....”
“嘘.....这可不行说！”
“切！要我说，这柳文轩就是活该！
还有那个柳侍郎，当初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心多狠呀！”
“啧啧啧....”
“这柳府，如今只剩下一个，入了丞相府的姨娘了。”
“听说，那柳姨娘也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