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承认了是你推的安诗!
宁安惜,你怎么这么歹毒啊你!”
赵明珠的一声呵斥,让原本暴怒的宁安惜,一下子歇了火气。
她恍然回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事已至此,宁安惜也不在乎,被人知道此事。
反正,宁安诗又没什么事。
况且,自己也被宁安诗,一起拉入水里了,不是嘛。
就算爹爹回来,最多训斥两句。
有娘在,有舅舅在,不会有事的。
可是给宁之远下毒的事,她绝对不能被柳文轩栽赃!
宁安惜瞪了一眼赵明珠,和宁安诗,竟是连句解释都没有。
她以为,将宁安诗推入湖里,这件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给宁之远下毒的,又不是她!
她却忘了,因为她一而再地撒谎,别人已经再也无法相信她了。
就算她现在再怎么反驳,说自己没有下毒!
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更何况......
宁安诗微微勾了勾唇。
柳文轩冷哼:“用得着你亲自动手吗?是你的婢女!
在晕倒之前,我亲耳听到你的婢女说的话。
说我得罪了她们家主子,宁四小姐你呀!
你身边的婢女呢?
你把你身边的婢女喊出来,我要亲口与她对质!
喊你那婢女出来,就知道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说谎了!”
婢女?珍珠?!
“我.....”宁安诗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喊不出来了?该不会是你已经杀人灭口了吧?!”
柳文轩讥笑道。
宁安惜瞳孔巨震,一下子慌了神,她当真喊不出来!
看到宁安惜的表情,柳文轩先是一愣,然后得意地大笑道:
“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丞相府中的嫡女!
杀人如麻!”
宁安晴一副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宁安惜。
“惜儿,你?”
难道真的是你?
宁安晴的表情非常明显。
宁安惜猛地摇头:
“不是!大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真的!”
“若不是你,你就把你的婢女都喊出来,与柳文轩对峙不就得了。”
人群中陈玉兰,毫无诚意地建议道。
实际上,在她看来,此事八成就是宁安惜所为。
宁安惜咬唇,哀求地看着宁安晴。
她喊不出珍珠,因为珍珠确实已经死了!
被她给下令杖毙了。
可这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杀人灭口。
而是方才,因为珍珠将琥珀推倒,压在自己的身上。
害得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可她又不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担心大姐会不满意。
所以,方才悄悄地让翡翠,将珍珠带下去杖毙!
可如今,就算她说出实情,又有谁会相信她?
面对柳文轩的咄咄逼人,柳月如的疯狂咒骂。
宁安晴的失望,宁化诚的不满。
还有.....还有众人的指指点点。
宁安惜想要解释,可是那苍白无力的声音,被淹没在喧嚣中。
宁安惜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看着那被困住,无法扑向自己的柳月如,眸中滔天的恨意。
她的心里不由得,升出一抹绝望,与恐惧。
宁安诗静静地看着,缩在宁化诚身后,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宁安惜。
想起了那个,记忆深处的柔弱女子。
宁安惜,你从小便喜欢欺负宁安诗。
明明宁安诗比你大,是你的姐姐。
可你总是在伤害她!
五岁那年,将她从假山上推倒,摔到地上。
磕地满头都是血。
一个五岁的孩子,站在一边,笑得天真烂漫。
十岁那年,你冤枉她,说她偷了你的镯子。
让她跪在大雨中一整日。
后来发烧,烧了整整三日,堪堪捡回一条命!
被冤枉罚跪祠堂,被骂,被打,不让吃饭,连累姨娘一起受罚。
在宁安诗濒死的时候,回首往昔,有数不清的委屈。
宁安惜,如今你所受的,还远远不够!
就在事情闹得,眼看着就要收不了场的时候,下人通传。
宁相爷回来了。
无论是宁安惜,和宁安诗之间的事情。
还是宁安惜,或者柳文轩对宁之远,下毒的事情。
只要是宁相爷愿意,这便都是家事。
既是家事,那便与外人无关。
所以在宁相爷沉着脸,与众人打了招呼后。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宁安诗拿着洛锦的披风,犹豫了一下,对洛锦说道:
“世子,这披风我过几日,再拿给你?”
披风已经湿了,她也不好就这么,直接还给洛锦。
洛锦的目光,落在宁安诗抱着披风的双手上,微微闪了一下。
柔声说道:“好.....”
洛锦冲着,宁安诗身边的宁方汇,点了点头。
说道:“宁相”
宁方汇此刻,再怎么愤怒。
面对燕王世子,自己的准女婿,也得强压下心中的暴怒。
勉强勾了勾唇角:“世子,可还有事?”
洛锦眉头微皱,似有些苦恼,说道:
“宁相,诗诗今日受了惊,本世子着实心疼。
诗诗性格温顺,又重情重义。
可如今,她所看中的亲情,竟也成了伤她最深,最重的利器。
不过.....”
洛锦话音一转,眸色沉沉:
“诗诗如今,已不仅是相府三小姐,也是我南燕王世子妃。
本世子也许,没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也必然会倾尽全力,护住自己的世子妃。”
宁方汇神情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实际上,洛锦自受伤后,便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丞相府与燕王府,一直以来,并没有什么交集。
他对这个,身份有些尴尬的燕王世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了解。
直到一纸赐婚圣旨,落在丞相府中。
他不得不去揣测圣上的心思。
自然,重点关注的,仍旧是朝廷,与南燕之间的关系。
可如今,这个燕王世子,坐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自己站着,世子坐着。
可那一身通体的气度,那丝毫没有刻意,便流露出来的威压。
让宁方汇心中蓦地一跳。
都说燕王世子,不得南燕王的宠爱。
注定夹在朝廷,和南燕之间,身份尴尬。
宁方汇第一次,认真地观察洛锦。
这个男子,当真是他人口中,那个随意可被抛弃的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