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惜冷眉怒斥道:“宁安诗!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假仁假义地,挡在我的面前。
我就会谢谢你!
我是嫡女,你是庶出!
我高贵,你低贱!
你的娘是卑贱的青楼妓,而我的娘,可是东方府的嫡出大小姐!
这是从出生,便就定下了的。
即便陛下,将你赐婚给了南燕王世子。
即便,你成了燕王世子妃,又能如何?
照样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卑贱!
莫说你今日,替我挨上一巴掌。
就算你把这条贱命,送给我,也得看本小姐,稀不稀罕要。”
“宁四小姐!慎言!”
洛锦的声音,仿若从冰泉之中溢出,冷得人牙齿打颤。
此刻的宁安惜,只图了一时口头之快。
却不曾想,这一番言论接下来,会给自己带去什么样的麻烦。
果然,短短一天的时间,此事便传遍了,整个渝京城中。
众人对宁丞相府中的几个女儿,又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姑且不论那,虽未明旨,但是已经被内定为皇妃的宁家嫡长女。
还有一个小透明,几乎没人能够想到的,庶出宁二小姐。
此次流言的中心,便集中在了宁相府上的,宁三小姐,宁四小姐两位身上。
宁相府上三小姐,虽为庶女。
却是性情柔顺,知书达理,重情重义,爱护嫡妹。
危险之下,挺身而出,保护作为嫡妹的宁四小姐。
反而是,身为嫡妹的宁四小姐,心胸狭窄,品行不端。
不敬重庶姐,更不懂知恩图报!
不但不感激,庶姐的维护,反倒是口出恶言。
羞辱中伤燕王世子妃,轻贱诋毁燕王世子!
自然,流言之所以传的这么快,这么精彩。
也少不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人。
除了望湖楼的楼主,清风公子之外,柳府也出了不少力。
相比于宁安诗,柳文轩对宁安惜的厌恶更深。
自然也不介意,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踩上一脚。
流言传到丞相府上后,宁安惜气得,狠狠地砸了一屋子的宝贝。
可这还不够,等到宁相爷下了朝回府后,那满脸阴沉得,恨不能滴出墨来。
“四小姐呢?把四小姐叫出来!”
宁方汇一声吼,吓得王嬷嬷一哆嗦,立刻应声去请宁四小姐。
“顺便把三小姐,也喊过来。”
“是....是,奴婢遵命!”
王嬷嬷连连应道。
不仅派人去请了宁安惜,和宁安诗。
又偷偷派人,去了落云院,通知了东方柔。
不知道是不是,去请宁安惜的人,没有提前知会。
珍惜院,离宁方汇的书房最近。
宁安惜来的自然也就最快。
一见到宁方汇,宁安惜便愤怒委屈地,述说着宁安诗的不是。
抱怨那些个无知老百姓,听风就是雨,胡乱猜测,编造谎言!
宁安惜丝毫没有注意到,宁方汇的脸色,越说越激动。
最后,更是要求宁方汇,将宁安诗,再次送回到青州去。
“爹!你快把宁安诗那个小贱人,送回青州吧!”
宁安惜恶狠狠地说道。
宁方汇看着宁安惜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
即便有些骄纵任性,可一直也是心地纯良,率性真挚的。
如今,竟然能张口闭口的小贱人!
骂得,还是自己的庶姐!
明明诗儿昨日,刚刚勇敢地护在,这个嫡妹的身前。
想替她挡下,姓柳的那个混账的巴掌。
可在惜儿的眼中,诗儿的重情重义,就是多管闲事。
诗儿的不争不抢,就是做作伪装。
宁方汇的声音冰冷:“把你三姐送回青州,那陛下的赐婚的恩典,当如何?”
宁安惜毫不犹豫地,嗤笑道:
“爹,别以为我不知道,舅舅和娘亲都说了。
这哪里是恩典?
分明就是,陛下找了颗棋子。
用来试探,南燕王对南燕世子的态度的!
而且,事实证明,南燕王对南燕世子,早就不满意。
甚至已经有了,改立世子的打算!”
“放肆!”
“惜儿!”
宁安惜恨恨地说完,便听两道呵斥的声音响起。
不同的是,相比于宁方汇的厉声呵斥。
从门外走来的东方柔,却是要柔和的多。
说是训斥,更多的却是,无奈的宠溺。
而宁安诗,是跟着东方柔后面进来的。
似乎没有听到,方才宁安惜的话一般。
朝着宁方汇,和东方柔行礼道:
“爹爹,夫人....”
宁方汇看了看宁安诗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哀怨,愤怒之色。
心下稍稍踏实了一些。
脸色温和地说道:“诗儿来了,起来吧....”
宁安诗柔声应道:“多谢爹爹”
东方柔厌恶地,看了一眼宁安诗,冷哼道:
“你妹妹因为你,被外面的人编排成这样。
你倒是心情挺好的!”
看着自己的惜儿,神情萎靡,双眸通红的模样,东方柔心疼的不得了。
再看看,宁安诗这个小贱人,唇红齿白,清雅绝尘,不染一丝尘埃。
宁安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又有些委屈:
“夫人,诗儿今日并未出门,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什么叫做,四妹因为我被人编排?
四妹怎么了?”
宁安诗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惹得东方柔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还装呢?还不是因为昨日,望湖楼前的事情!”
宁安诗尚未解释,宁方汇便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
诗儿昨日从望湖楼回来,便一直待在如梦阁里,并未出门。
她从哪里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一提到外面的那些个传言,宁安惜就气得不得了。
指着宁安诗,急声说道:
“娘!都怪这个小贱人!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那些个贱民诋毁!”
“够了!”
宁方汇此刻,心里对宁安惜的宠爱,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失望地看着宁安惜,说道: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整日里把贱人这两个字,挂在嘴上!
这就是我丞相府上嫡女,该有的气度?
还是说,这是你娘培养出来的教养!”
“宁方汇,你!”
东方柔被宁方汇的话,气得身体一晃,不可置信地吼道。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么说娘!”
失望的岂止是宁方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