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明白了,为了你的权势地位,我的存在,就是不应该。所以,即便是不是庞熠,看到我还活着,你都不会安稳。更何况,太师知道这件事。”秋心笑着看着她说道。
太后看着去心,眼神闪烁。她讨厌极了那张脸。算不上明艳。可是却清秀的很。与自己年轻时候,几乎相差无几。
可是自己看到她第一眼时,不用让人去验证,就已经想到了她的身世。
“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都是你多心了。我没有其他野心,与庞熠只是相爱。若是可以,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让你永远都看不见。”秋心还在挣扎着想要试试说服她。
却见太后突然仰着脖子笑了笑。鲜艳的唇看起来十分骇人。
“你像极了我。可现在看来,却又一点都不像。”太后盯着秋心说道。
秋心被她突如其来的笑,惊了一下。
却见太后说道:“若你真的像我,一早就该让庞熠对你要死要活,起兵坐在那皇位之上!而不是一味的想要躲藏。最后还是逃不过我的手心。”
“当皇上,亦或者是像你一样坐拥权利。真的比世间的骨肉
情亲要重要吗?”秋心看着她问道。
却见太后嘲讽一笑道:“废话!”
“那你为什么,放了我一条生路。”秋心放慢了语气,看着太后的眼神,柔软极了。
“你胡说什么!呵,我可不打算放你走。”太后突然转了身,语气里满是嘲讽。
秋心叹了口气,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说道:“我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东西里,有一个肚兜。布料上乘,绣工还算是精致。那不是一般人家该有的东西。所以我一直想,这肚兜,是谁给我戴的。”
太后突然沉默了。背着身子,不肯转过来。
“后来啊,我开了眼,见识了不少好东西,尤其婚期将至,大家开始替我置办新衣。皇后娘娘还送了不少绣品给我。我虽然是个女孩。”秋心说到这顿了顿。
继续说道:“可是从小落入那对赌棍爹娘的手里,女扮男装,去做苦力。所以对女红并不懂。直到我看到那些绣品。我才发现,那肚兜,绣的很一般……”
看着太后依旧不肯看自己,秋心继续说道:“一块只能是宫中才有的上乘料子,却绣着很一般的刺绣。说明准备这
个肚兜的人啊,也是不精于女红的。若是直接要我死,又何必给一个刚出世的娃娃专门选择了一件亲手做的肚兜呢。若是足够狠心,随便用布包起来直接掐死。送一具手臂大小尸体出宫岂不是更不会惹人耳目么?”
“呵,你废话,还真多!你以为,说这些,就能免于一死么!”太后缓缓侧过头,烛火影子跳动在脸上。显得她格外邪佞。
“这间屋子,是你还是嫔妃时的屋子吧。这么多年了,还留着原样,没看出来。你还是个 念旧的人啊。这些日子,我虽看不清周围,可是你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是为了让你杀我的时候,少一点愧疚吗?”秋心淡淡的说道。
太后,却有些激动。纤细的拳头咯吱作响。咬着牙,眼神越来越阴郁。
“门外,是你的佛堂吧。你把佛堂建在这屋子对面。是因为你对这间屋子,感到罪孽深重吗?可是太后啊,佛,渡不渡造孽之人。没人知道,可自己回头,就是岸啊。”秋心感觉得到太后内心的挣扎。
想要试着说服她。
太后沉默了许久,突然笑笑道:“佛,不渡我。我自渡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我自己算计好的?佛,呵,干了什么?”
话毕,太后不想和秋心继续纠缠,准备离去。
却听秋心冲她喊道:“娘!”
太后愣了愣。闭上眼,深呼吸。径直出了屋子。看到门外的宫女,冷冷说道:“用布子塞住她的嘴。绳子,不结实。”
话毕,出了暗门回到了佛堂之上重新跪在了原地。
秋心心里也有些震惊,方才的那句娘。好像是自己下意识喊出来的一样。之前是为了激怒太后来见自己。
可方才的这句,却真真切切是不由自己喊出来的。
下了一整日的大雪,终于夜幕初上。皇上在书房,担忧了一整日,派去的探子,却并没有发现庞熠和耶律英言与军营有任何动静。
他还是信任庞熠的,若是真的反了。那他也不会客气。
放下手中的书,皇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天色,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瞬间皱起了眉。
“小圆子!茶怎么是凉的!”皇上怒道。
可半晌站在身后的小圆子,都没有回应皇上。
皇上心中本就烦躁,回过头怒目而视。
不知何时,小圆子竟然高了不少,缓缓抬起头,和皇上对视。皇上手里的茶杯,手一软往地上掉去。
身后之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茶杯。双手将茶杯送还皇上手中之后喊道:“圆公公!奉茶!”
此人,正是庞熠。
皇上惊呆了!小圆子何时变成了庞熠,他何时混进宫,都没人知晓!自己的探子,有什么用!
小圆子战战兢兢提着茶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太监。黑着脸,五大三粗,不同的是,下巴处,胡子露出青皮。是费扬无疑了。
“你……你们想要干嘛!要刺杀朕么!你好大的胆子庞熠!”皇上说话的底气有些虚。毕竟他清楚的知道,此刻他和庞熠的距离,连呼救的时间都不够。
却见庞熠缓缓走上前站在了皇上对过,俯身行礼道:“臣深夜来访,实在是形势所逼。还请皇上恕罪。”
看到庞熠如此态度,皇上这才稍微松口气。皱着眉道:“朕知道你为何事而来,可是此案大家都看着屋子里就秋心一人。实在容不得翻案。你与她情谊深厚,可有些事,孰轻孰重。你还得分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