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走进梨花苑,苑内瞬间明亮起来,文惠帝内心焦急,却在不住安慰身旁的苏玉倾,道:“倾儿不用担心,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寒儿不会有事的。”
苏玉倾点头:“多谢父皇关怀。”
顺喜快走几步,走进厢房,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转头走了出去,禀报道:“禀皇上,寒王不在这厢房里。”
文惠帝顿时凝眉:“不在?你不是说伤势发作,在此处休息吗?”
顺喜瑟缩一下,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小庆子说王爷在此处晕倒了,被他的侍卫扶进这里。”
娴妃道:“皇上,许是王爷在别的房间,又或许已经没事,去了重华殿,您不要担心,先让人去其他房间找找吧。”
文惠帝挥了挥手,顺喜立刻让人去各处厢房查看。
片刻后,一名宫人惊叫一声,跑到文惠帝面前,指着另一处厢房慌张道:“皇上,那房里……”
顺喜小声呵斥道:“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好好说。”
这时,文惠帝已经示意侍卫进去查看,不多时,侍卫出来,小声禀道:“禀皇上,房间内四皇子伤痕累累昏迷不醒,床榻上还有……妤贵人……已经中刀身亡了。”
苏玉倾垂眸,用帕子轻掩口鼻,夜君安为了脱身,够狠的。
不过,君寒的人呢?还是中间出了别的事?否则应该不会给他脱身的机会,怕是中间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告诉自己。
文惠帝顿时脸色铁青,顺喜见状,只留下几名心腹侍卫和宫人,把其他宫人赶了出去,言语警示后,返回苑内,御医已经为两人诊过了脉。
“回皇上,四皇子的伤势多是外伤,脉象缓慢且虚浮,万幸未伤及要害,妤贵人她……据臣查看,死亡不超过半个时辰。”御医禀道。
“朕要看到四皇子立刻醒来。”文惠帝沉声吩咐。
御医应声,立刻去施针,几名侍卫也听令,去房间查看。
在场的人心里很清楚,文惠帝并不是关心四皇子,而是要让他醒来说出真相。皇子和皇上的嫔妃出现在戏苑的房间内,并且一死一伤,若传出去,必然惹众人遐想。
这时,夜君寒从苑外走来,疑问道:“这是怎么了?”
文惠帝道:“听宫人说你伤势复发,昏迷不醒,歇在这里,朕才带御医前来,你去了哪里?怎么不告诉倾丫头,让她为你担心。”
夜君寒握住苏玉倾的手,看向文惠帝道:“是那宫人说错了,儿臣从御书房出来后,听闻太后身体不适,便想去探望,中途的确有些晕眩,不过随身带着缓解的药物
,服下药后,便在漪春园的凉亭内歇了片刻,待恢复些意识后就离开了,到了寿康宫却听宫人说大家来了这里,儿臣才过来的。
前往寿康宫并不会经过这里,儿臣怎会歇在此处?”
“没事就好。”文惠帝低声开口,扫了他一眼,垂下眼帘,内心叹息,他岂会不知此事并非巧合,众皇嗣的脾性他还是清楚的,怕是老四又生事端,老三将计就计。
只是除夕年夜,本该团圆欢庆的日子,他们还要惹事不让自己清静,着实气恼。
生在皇家,就没有兄友弟恭,祥乐和睦的时候,像夜珣这样的兄弟,实在是难得。
不多时,几名侍卫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文惠帝,道:“皇上,这把短匕在窗边的瓷瓶内找到的,上面的血迹未干,这枚青玉是在妤贵人手里发现的。”
文惠帝看了看那柄短匕,刀柄上镶着七彩晶石,十分精致,这刀他有印象,是夜君璟的,而这玉石,看形状是镶在头冠上的,质地极好,也是夜君璟的。
夜君寒看向侍卫手里的东西,内心了然,夜君安果然留了后手,就算自己不撤下暗卫,他怕是也能脱身。
文惠帝了闭眼睛,抬手示意顺喜把东西收起来,顺喜眉心深凝,接过东西,他
也看出来东西是谁的了,不管是不是陷害,怕是大皇子这次逃不过了。
片刻后,一道痛吟声传来,夜君安缓缓睁开眼睛,御医大声道:“皇上,四皇子醒了。”
文惠帝站起身走进厢房,夜君寒看到到夜君安的样子,内心暗叹,那么短的时间想到这种法子,他的伤势,再加上那两样东西,他再说几句话,这罪名就被他转出去了。
内心冷然,面上却惊讶道:“四弟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夜君安差点喷出一口血,强忍着火气,一脸疑惑道:“这是哪里?父皇,三哥,你们怎么也在?”
文惠帝并不废话,直接道:“老四,你怎么会来梨花苑?又怎会和妤贵人共处一室?还受了伤?”
夜君安似才想起来,道:“父皇,今日除夕,儿臣想给母亲送些东西,路过此处时,听到这里有奇怪的动静,便走进来查看,发现这厢房里传出一些不雅的声音,儿臣以为是宫人不守本份,本想离开找人来制止,可刚转身,房间内就冲出一道身影,儿臣刚奋力反抗,却感觉身形很熟悉,失神的瞬间,被对方击中头部,晕了过去,之后的事,儿臣就不知道了。”
“熟悉的身影?是谁?”文惠帝问道。
夜君安面色痛苦,
手抚着额头,道:“似乎是……大皇兄,父皇恕罪,儿臣头疼的厉害,许是儿臣看错了。”
文惠帝凝眉,沉默片刻后,道:“来人,把大皇子找来。”
“是。”侍卫应声,转身离开。
一柱香后,夜君璟被带到梨花苑,文惠帝看到他的样子,立刻眉头紧皱,面色泛红,身形不稳,衣衫散乱,上面有些暗红的血迹,发冠也歪了,而发冠上明显少了一颗玉石。
走进几步,身上的酒气混着一股脂粉香气,种种迹象,加上现场留下的物件和夜君安的话,他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以他此刻的样子,他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林老将军的外孙,皇长子,曾经也算意气风发,经历那么多事,没有丝毫成长,反而越来越颓废,几次三番为别人挡箭而不自知,实在令人失望。
文惠帝沉声道:“在哪里找到的?”
“回皇上,在梨花苑不远处的假山凉亭内。”
“将他押入大牢,严加看管,酒醒后再行审问。”
“是。”侍卫应声,扶着夜君璟离开。
夜君安见状,松了口气,自己今夜脱险了。正当他暗自庆幸时,两名侍卫押着一人走了进来,他看到那抹身影时,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怎么会被人发现?还抓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