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倾道:“药是公主的,谁能抢走,不过,药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关乎性命,不得不慎重查验,烦请公主稍等片刻。”
慕容雪挣回手,不耐道:“本公主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此刻乏了,要回去歇息,方才说的交易一事作罢,本公主已经想到法子,不需要劳烦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主要出尔反尔吗?还是说这药有问题,公主怕被拆穿?”
“本公主可有说过不能反悔的话?不想交易也不成?倘若你想要交易,那就拿出能让本公主同意的条件。”
苏玉倾眼眸微眯,冷冷的看向她。
月星澜把药材放回去,既然倾儿和她聊了许久,想必她已经说过她的条件了,既然她此刻反悔,那她的条件怕是不好满足,不能让倾儿为难。
随即道:“倾儿,既然公主乏了,那就让她回去歇息吧。”
苏玉倾明白师父的意思,可是慕容雪此举实在令人不悦,若不是有意戏耍她们,那就是这药有问题。
思索片刻后,她道:“既如此,那公主就先回行宫歇息吧。”
慕容雪冷哼一声,刚走两步,就听到苏玉倾淡淡的话语传来:“慕容公主,你可以出尔反尔,但
是本妃说过的话,言出必行,公主多保重。”
慕容雪心下一颤,回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抬脚离开,自己堂堂公主,以为这样的话就会被她吓到?自己若在邶靖出了事,邶靖怎么向东皓交代?她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随后疾步走了出去。
月星澜道:“倾儿,不可做糊涂事为自己招惹麻烦,她毕竟是东皓的公主,已经找到两味珍稀药材,我会试着用其他的药代替。”
苏玉倾缓和神色,道:“师父放心,倾儿有分寸,我从不故意找别人的麻烦,但是慕容雪早已看我不顺眼,五国盟会时便针对于我,我看在她的身份,没太为难她,这次是她自己找上门,倘若她有意戏耍欺瞒我,尤其是拿我看重的人和事,我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随后道:“师父,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鉴别‘胭脂泪’?”
月星澜思索片刻后,道:“用水,我记得曾听你师祖说过,胭脂泪滴上水,水就会变成红色,也因此得名。”
苏玉倾了然,道:“慕容雪还要在京中待两日,我会找机会查验的。”
“她知道你想要那药,必然会多加防备,你要小心,不要勉强。”
“倾儿知道,师父放
心。”
苏玉倾应声,随后唤来凝璇,低语几句,凝璇应声离开。
寒倾院
夜君寒把披风披在苏玉倾身上,道:“倾儿,天色已晚,你去歇息,我来等消息。”
苏玉倾道:“这寝殿暖如春日,我不冷,也不困,凝璇应该快回来了。”
夜君寒无奈道:“你再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胖一些?”
苏玉倾笑了笑,就听到殿外传来凝璇的声音,凝璇把手中的香囊递给她,道:“王妃,属下假扮成行宫的侍女,盯着慕容公主的举动,奴婢依王妃所说,若她身上找不到,就在她的侍女身上找,果然,她把药材装进香囊,放在贴身侍女身上,自己则把空盒子放在枕下,东西拿来了,王妃瞧瞧吧。”
“辛苦你了,待我查验后,还要你跑一趟送回去。”
“王妃客气,属下等着。”
苏玉倾在花朵上洒了几滴水,紧紧盯着水珠的变化,一盏茶,一柱香的时间相继过去,水珠没有任何变化,眼中的希望破灭,按师父所说,根本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显然这是假的。
若是真的,自己定然好言劝慕容雪,给她更多更好的条件来换,可她竟然敢戏耍自己,希望落空的滋味,也要让
她尝尝。
夜君寒使了个眼色,凝璇会意,上前拿起香囊,退出殿外。
夜君寒揉了揉她的发,道:“我会加派人手去找的,至于慕容雪,你想怎么出气,我帮你。”
苏玉倾幽幽道:“我说过,言出必行,她可以出尔反尔,我却不能,她不是不想嫁给狄戎的大皇子吗?我成全她。”
夜君寒低头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月星澜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处湖边,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不远处的夜珣心下一跳,忍不住环顾四周,她是在和自己说话?随即自嘲,以她的武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他在圣医堂等了几日,始终不见她出来,今日午后却突然去了明月楼,才知道是寒王妃请她去的,傍晚她出来,他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好的。
直到夜色暗下,她没有回圣医堂,只是随意的走着,他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就这么跟着。
他以为她不会理他,可她却开口了,他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月星澜没听到声音,转过身看他,见他出神,她道:“不想回答
?那我回去了。”
“等等。”夜珣急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不放心你独自在街上。”
月星澜抿唇,直直的看着他,昔日意气风发的男儿,在她面前温文尔雅,琴棋书画,博学广知,却又时不时露出些孩子气,令她拿他没办法。
如今言行之间,皆是小心翼翼,她就那么令他害怕?
收敛思绪,她道:“听闻你至今未有家室?”
夜珣笑了笑,点头道:“是。”
月星澜神情微动,犹豫片刻,开口问道:“为何?当初你父皇不是已经赐婚了吗?”
“不是所爱之人,为何要娶?我承诺过,今生只会娶你,要我违背誓言吗?”
月星澜呼吸一窒,看着他眸中似有灼灼光芒,袖中的手暗暗握紧,道:“违抗皇命,既是不忠,也是不孝,你怎么敢?”
“人生不过数十载,我没有宏大的志愿,只想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若是这点都做不到,我宁可死。”
夜珣话落,看着月星澜明显脸色差了些,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话,怕是给她带来了负担,接着道:“你放心,我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他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坚持,不过是关了一段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