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了。
在自己对白秀卿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过被赵祁质问的情况。
这家伙从未在意过其余人的视线和想法,坦荡、古怪到令人咂舌的程度,现在可还是有不少人在看着他们呢。
结果他不遮不掩,甚至一点害羞的情绪都没有,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把事情都说出口——在众人的面前。
许娇发现,无论过去了多久,她还是没有办法理解赵祁这个人,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彻底不在意这些事情。
分明每一次她都这样一遍遍在心底告诫自己,给他们回应反而会让他们狂欢,无论自己作何表态,都是在火上浇油。
她确实可以忍耐着什么都不做,但实际上,她还是难免会受到影响。
而赵……她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风评,不在意那些错愕的眼神,和他们脸上明显的惊讶,与想要八卦的期待。
到底是怎样做到,将这些全都忽略,完全不被他们影响?
许娇不清楚,但还挺想学的。
毕竟被那些软弱的情绪左右,确实很耽误时间。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应该是给出解释,别让这件事情,继续发酵下去。
所以,她微笑着说:“你怕不是脑子有病,突然发疯,我究竟在外面有没有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她还有被人算计而发生关系却不知情的概率,而赵祁放在自己身边的那些监视,怕是连她上厕所几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人那偏执的关注度,许娇也算是早就适应,虽然仍旧介怀,但习惯且了解的话,很多不得了的事情,又突然变得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能……她也不是什么正常货色吧。
许娇心底连自己都给骂上,面上却还是寻常模样:“你刚见过白秀卿,她又在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了?”
她嗤笑一声,接着说:“居然会把挑拨离间的话给当真,我看你是真的变蠢了。”
“都说是一孕傻三年,结果傻在你身上了?”
许娇觉得,自己也被这句话给骂到了,毕竟她确实是被赵祁给骗过去那么久,若非是他先按捺不住,说不定直到现在,她仍旧没有察觉,就那样一直被他骗过去。
这么蠢,她真的很讨厌。
但若说聪明,她似乎也从未有过。
所以,除了憎恨赵祁,还能有什么办法。
赵祁丝毫没有被骂的感觉,反而灿烂的笑了起来:“逗弄姐姐玩呢。”
“生气了?真生气了?”他凑到许娇跟前,那张脸几乎都要怼到她的脸上,这样近的距离,似乎她都能数清赵祁的睫毛。
许娇不自在的后退半步:“我当然生气。”
不等赵祁因为她这句话而开心,她就接着说:“我记得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有厌蠢症,我讨厌蠢货在我面前卖弄风骚。”
许娇冷冰冰的说完这番话,就转身离去,不想再给这群人看戏的机会。
赵祁目送她离去,又看向其余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冷漠眼神,看这群人犹如在看一群没有生命的物件。
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有些渗人。
那些还没能说出口的八卦话题,自然都被咽了回去。
算了,他们之间的小情趣,他们就不要参与进去了。
而且,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毕竟也不可能往外说,如果真的和别墅外面的人说了,那完全是亲手扼杀自己的职业生涯,别想再获得这种钱多事少的工作了。
所以,大家还是知道分寸的。
而赵祁也是因为清楚,那些不知道分寸的肯定早就已经被他丢出去,不可能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才敢直接大咧咧的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就算他自己不在意那些外界的眼神,也总要考虑许娇的感受吧。
她还是很介意这些事情的。
若是把她惹毛,到时候没好日子过的,不还是他吗?
这种浅显易懂的事情,他还是算的明白的。
赵祁追了上去,那群人却没有出声,仍旧在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时间就这样五分、十分……
一刻钟过去了,房门关上也十多分钟,迟迟没有人出来。
这时候,大家那颗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一点。
有人悄声说:“赵先生,还真是不同寻常。”
应和的声音在许久之后,才响起。
流言蜚语始终还是生了出来,背后的议论永远不会消失。
但是因为他们没有落魄,并且对他们还算有些威胁能力,所以,那些议论的声音,就只会留在这个房间。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
许娇若是真的贪慕权利,就应该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拼搏努力,一切都选择最优的路线,只为了登临山顶,去见最美好的风景。
但她没有,她甚至贪图享乐到放纵自身,不慕权势到在家里倒台之前,只是挂名混一份资历。
她想要抓住的,无非是这些。
她还是厌恶,还是恐惧这些流言蜚语,所以本能的想要抓住能制约这些的东西,也因此,才愿意为此拼命。
关于这些,赵祁有所察觉,却不会点明。
毕竟对于他来说,许娇能够有所求,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代表只要他给得起,她就能永远待在他身边。
这是赵祁最渴求的事情。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这种想法都又蓬勃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能从心脏跳出来,然后捧到许娇的面前,剖白自己的心意。
那份不见光的,阴暗又浓稠的情绪。
好想……好想……将她揽进怀中,然后揉碎。
这样,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赵祁微笑着,将这份心思沉于心底,不敢让许娇看出来一丁点。
“喂,收一收你那种眼神。”很奇怪,而且很讨厌。
许娇带有不满地说出这番话之后,就坐到了椅子上。
两条腿叠在一起,宽松的裤子顺势勾勒出腿部的线条。
分明遮盖的严严实实,赵祁还是恍神了一瞬间。
他想到那条腿盘在自己腰上的模样。
把握拳的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之后,他才说:“姐姐,我什么都没做。”
又是这幅故作乖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