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娇睡醒的时候,发现身边多了个乱爬的小孩。
她沉默片刻,对上一双黑眼圈特别明显的眼睛,惊讶的询问:“赵祁?你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赵祁点点头:“她两小时过去就饿了,而且一眼不看,就要闹。”
好在随着一整夜的相处,赵祁已经懂得如何把秋秋哄好,也是因此,才让许娇睡了个好觉。
许娇表情有几分微妙:“我给月嫂买的是中午的航班,你还得带她一上午,能行吗?”
感觉不太合适。
但是保镖看上去也不像是个能带孩子的料,横看竖看,似乎还真只有一个赵祁,看上去比较靠谱。
赵祁抹了把脸,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疲惫。
虽然心里格外的苦,但自己做的孽,也没其余选择。
他点点头:“我能行,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点外卖吧,家里根本没有材料,而且……我感觉你需要休息一会儿,你先去补觉吧,在上班之前我带她。”
“等下班的时候,我会顺路买点菜回来的。”
虽然有让家政来打理房间,但许娇也清楚自己的厨艺,没有给自己投毒的打算。
所以,厨房别说添置冰箱里的食物了,就连打扫都没有打扫。
她原本是打算外面的餐馆+外卖+公司食堂来解决自己最近的饮食的。
但既然赵祁来了,而且他又那么想表达自己,那她也得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免得让他憋的有些郁闷。
“然后我今天会请几个家政接着来收拾房子,之后你……”
许娇看了眼她最熟悉,每一处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的主卧,有点不舍地说:“我和你一起住一楼,省得上下楼折腾。”
原本不情愿的赵祁在听到她这样说后,才满意的露出个笑容,但并未直接答应下来,而是说:“一楼的房间都不大。”
哪里都不可能比得上主卧啊。
他倒是哪里都可以睡,甚至直接去睡沙发、打地铺也行。
但许娇总不能和他一起折腾。
许娇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声说:“房间再差,也比地下室的条件要好一些吧?”
当时想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她不喜欢睡在那种地方?
她知道他是想要再卖一下茶艺,展现自己对她有多关心,但是许娇觉得有些东西装的太过,就有点假了,虚伪的让人想要作呕。
赵祁愣住了。
许娇接着说:“你也该改一改这个性子了,说不定哪天就要踩雷,谎话总是有被戳破的那一天,到时候难堪的总不该是我。”
赵祁觉得她话里有话,意有所指,但他不敢追问,只是用力攥住轮椅的扶手部分,手背上是清晰的暴起青筋。
他小心翼翼的向她道歉,却只说刚才的事情,并未把其余的也全都交代。
他在赌许娇只是在诈他,也在赌自己的运气没有那样差。
分明之前赌过无数次,连命也敢于放在赌桌上,但不知为何,如今却汗流浃背。
等许娇冷哼一声,把这件事翻篇,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胡来的时候。
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衬衫粘在身上,格外的不舒服。
“嗯,我知道的,不会有下一次了。”
下次他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再犯下这种让许娇反感,而且能被一眼看穿的错误。
外卖已经被送过来,许娇利落的下楼取餐,顺便让保镖上去接赵祁。
还是昨天的流程,轮椅先被扔在上面,一个保镖搀扶赵祁,另一个抱着孩子,拿着奶瓶。
顺带一提,抱着孩子的是那个长相更加狰狞,还戴着墨镜的。
看上去随时会说出要他们立刻凑齐几百万,不然就要撕票的感觉。
不过也不知道秋秋害怕与讨厌的阙值究竟在哪里,被他抱着倒是也不吵不闹,看上去还挺开心。
搞不懂小孩子的世界。
许娇麻利的把外卖都摆好,又从洗碗机里拿出几个刚洗过的餐盘,不等赵祁下完楼,她就先吃上了。
毕竟一会儿她就要去公司,不剩多少的时间留给她了。
等赵祁“艰难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急冲冲的把早餐吃好,拎起公文包就说:“我去上班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别像是昨天那样故意作践自己,来我面前卖惨,我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真的吗?分明还是很好拿捏,却总是在嘴硬。
赵祁刚坐到餐桌前,听到许娇这样说,眸色幽幽的望过去,又想起刚才在楼上,她那番似乎看透一些事情那个,正敲打自己的话。
其实,在怀疑她看透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再次萌生了假戏真做的打算。
毕竟,就像她说的那样,假的终究是假的,只有变成真的,才永远不会出现披露。
至于那些随之而来的麻烦,他已经面临半年多,再面临半辈子,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忍受的事情。
……大概吧。
赵祁第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许娇,实际上,她从来都没有全盘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
许娇来到公司后,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又有点微妙的变化,但是这种情绪对于她而言,有些陌生。
不是恶意,但总是窃窃私语,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开始转移话题。
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娇眉头紧皱,仔细回想昨天的情况,当时他们还没有这样啊。
但昨晚她什么都没做,而且现在傅家的人已经进去,赵世彬那边也被赵祁关着,不可能给她添乱。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再出现像是之前那种意外状况来着。
许娇心底的疑惑更重了。
她先是上网搜了一圈,发现自己确实早就已经过气,已经没什么人议论,更没有新的词条后。
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心底的困惑更加浓重,最终没有忍住,等秘书过来给自己放咖啡的时候,喊住她询问:“最近公司里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但与我有关的事情吗?为什么好些人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对于憎恨,许娇已经格外熟悉,并且能做到直接漠视,但是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真的很奇怪,被看的多了,难免毛骨悚然。
秘书听到她的询问,表情也变得很复杂,和其余员工看向自己的样子有一些相似。
片刻后,她叹息着说:“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