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啊。”司机抱怨道,“排队排几个小时,结果接了个十几块钱的单,亏都亏死了。”
“那你还天天来啊?不如多在城里转转?”万穗又说。
司机哈哈一笑,时不时地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一眼后视镜里的她,道:“没事儿,反正也不差这点儿。”
万穗不说话了,等到了酒店,下了车,万穗朝他挥了挥手,道:“师傅,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司机还舍不得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一边开一边自言自语:“这女人长得真带劲儿,就是这张嘴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开车小心点儿,就像我要出车祸似的。”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后车座下面有一只红色的绣花鞋。
开着开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衣领:“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阴风阵阵的,我没开空调啊。”
忽然,他眼睛的余光瞟到后视镜里有人,猛地回过头,后车座上什么都没有。
奇怪,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太累了吧?
要不还是告诉老板不接这个活儿了吧?天天在机场盯着看有没有奇怪的人来北城,盯得他眼睛都花了。
但老板说对方出手大方,一天给的钱足够他开好几天出租车了。
算了,还是咬咬牙坚持一下,反正就这几天了。
忽然,他再次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头上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她在后座上坐得端端正正,看起来十分端庄。
“卧槽!”司机吓了一跳,再次回头,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但他的车却对对直直地朝着旁边的花坛冲了过去,正好撞在一棵大树上。
他被磕了满头的血,好在并无生命危险,在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还在喃喃念叨:“鬼!有鬼啊!我车上有鬼啊!”
万穗刚将行礼放在酒店的房间里,一回头,红衣新娘就回来了,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在车上闹了一场,她好好地教导了她之后,红衣新娘就变得很乖巧,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万穗高兴地想:她一定是被我的真心感动了。
“小红,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看到酒店电梯里有一团黑气,好像是怨气幻化而成,就要成为最低级的邪祟了,要不你去把它吃了,也好补补。”
红衣新娘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正好电梯里有一对小情侣拉着行李箱正上楼,红衣新娘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只是他们肉眼凡胎,看不见未现身的邪祟。
但他们还是打了个冷战。
“好,好冷啊。”那女孩说,“酒店的空调开得太大了吧?”
男孩脱下自己的外套,贴心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温柔地说:“快穿上,别感冒了。”
女孩露出幸福的笑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十分亲密,眼睛里只有彼此,就像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桃心,还在不停地冒粉色的桃心泡泡。
红衣新娘抬起了手,指甲是刺目的黑色,直直地朝着两人的后颈抓去。
但在最后一刻,她停住了。
直到电梯门打开,那对情侣亲亲我我地走出电梯,她也没有动手。
电梯门合上,她缓缓地转头,看向了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黑气,一对爪子狠狠地扎进了它的体内,将它提了起来,撕了个粉碎。
万穗再次回头的时候,红衣新娘已经回来了,端端正正地站着,似乎在说:黑气我解决了,我也没有伤人,我很听话。
万穗满意地点头:“行了,回去吧。”
红衣新娘的身体一缩,钻回了那只红色绣花鞋上,万穗将绣花鞋捡起来,发现上面的脏污又少了一些,能够看到上面所绣的金线了。
这双鞋一看就价值不菲,小红活着的时候,家境一定很好吧,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成为一只怨气这么大,仇恨这么深的邪祟。
她死后还穿着红嫁衣,说明她很可能是穿着嫁衣死的,莫非是她的夫家虐待她?
哎,也是个可怜人。
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只红色绣花鞋:“小红,只要你跟着我,不作恶,只行善,将来会有修成正果的一天的。”
说罢,她便将绣花鞋又放回了官印之中。
这人皮面具十分神奇,无论她如何洗漱,都不会掉落,就像是天生长在她身上一样。
她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门铃声。
“谁?”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客房服务,您定的晚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