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篱慕立刻回过神,连忙行礼道:“谨遵令长教诲。”
她顿了顿,又凑了过来,小声问:“这个廷掾是做什么的?”
按照东汉时期的官职,廷掾都督乡事,宋代赵彦卫在他的《云麓漫钞》卷五中记载:“汉县有廷掾,监乡五部,春、夏为劝农掾,秋、冬为制度掾。”
意思就是春天和夏天的时候去乡里监督、指挥百姓种地,等到秋冬的时候又要做收税、制度建设,如果认真做的话,反正是个苦差事。
但他们不是阳间的官吏,是阴间的官吏,总不能去监督邪祟们种地交粮吧?
万穗也被问得懵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很认真地道:“应该是监督咱们黄云县的邪祟们,让他们不能作恶吧。如今全夏国就咱们一座城隍府,天道准许我们便宜行事,也就是说,整个夏国的事情,我们都可以管。”
顾篱慕有些疑惑:“这不就和咱们之前做的事差不多嘛?我们以前见了邪祟作恶,也要管啊。”
“那怎么一样?”万穗理直气壮地说,“以前咱们那是野路子,现在咱们有了编制了,不管走到哪里,将城隍府的招牌一亮出来,那多威风?”
顾篱慕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万穗又循循善诱:“何况有了编制,咱们就对那些邪祟妖物有了天生的压制,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她指了指这座城隍庙:“若是没有这座庙宇,咱们又怎么能够镇压得住恶灵医院?让盲区扩散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
顾篱慕被说服了:“万姐姐,我明白了。我一定恪尽职守,绝不会让你失望。”
万穗悄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幸好她有点口才,小顾又相信她,不然今天还真要翻车。
若不是有这座城隍庙在,她这城隍府就像是一个草台班子。
他看了看沈俊,又看了看小顾,最后再摸了摸自己。
这不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吗?
反而是那两位阴差和这些兵卒看起来更像鬼官。
算了,这都不重要。
反正当了这个城隍也没有俸禄,草台就草台一点吧。
她收起了官印和阴律司判官的塑像,城隍府渐渐的消失在半空之中,他们三人也被传送到了山里,避开特殊事件调查大队的人,悄悄咪咪地走了。
甘秘书站在山口,焦急的等待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中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让她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会不会全都死在盲区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一个人影,从那不断崩塌的盲区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是黄冬!”身边有探员在大叫,“她肩上扛的是谁?”
“好像是陆队长和小郑。”
“快,快上去帮忙。”
探员们一拥而上,将陆队长和小郑从他的肩膀上接了过来,放上了担架,着急忙慌的往医疗车跑去。
甘秘书看着那双眼紧闭,不省人事的陆队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她一把抓住黄冬的手:“陆队长,和小郑怎么了?”
“放心吧,甘秘书,他们都还活着,只是精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地静养。”黄冬道。
甘秘书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黄冬身后看去。
“其他人呢?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黄冬一时无言。
甘秘书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手微微颤抖。
虽然她早已经有了预感,但真正听到这句话,还是像把她的心给撕碎了一样。
长久的压力和失去战友的痛苦一起朝她涌了过来,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便是周围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的世界崩塌了下来。
“黄冬,我失去意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队长醒来之后迫不及待的要见黄冬一面,哪怕医生告诉他必须要好好静养,他也不管不顾,还愤怒地砸了机器。
黄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问:“陆队长,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陆队长仔细地想一想,说:“我记得我们就快要将那群外国探险者打败,还斩杀了好几个。但其中一个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接着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叫你名字的那个人是谁吗?”黄冬问。
陆队长又仔细的想了想:“那个人很面熟,以前一定跟我们打过交道。”
黄冬暗暗松了口气,道:“陆队长,你还是记得之前我们在县里抓捕那群外国探险者的时候跑掉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