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个智囊,可千万不能摔碎了。
林西辰的眼睛弯了弯,道:“我知道了。”
临走时他又道:“给那朵花浇点水吧,我看它快枯死了。”
万穗这才想起自己窗台上还有一朵发财花,连忙跑过去看,发现那朵多肉植物蔫蔫的,看着无精打采,连花瓣边缘都开始有了焦黄的迹象。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才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给它浇水了,葛城的天气又很炎热,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雨,它得不到水汽的滋养,即便天天吸收破晓时的那一缕紫气也有点撑不住。
“抱歉啊小花花。”万穗连忙道,“我走了这么多天,让你受委屈了。”
发财花似乎很委屈,像个低垂着脑袋的小孩子,万穗甚至产生了幻觉,觉得它双眼垂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万穗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连忙看了看四周,见柠檬还剩下两瓣,便捏碎了将汁液全都挤在它的花盆里,又将剩下的渣埋进土中。
本来柠檬这种东西是肯定不能用来浇多肉的,但这个不一样,发财花不仅没有出问题,反而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它那焦黄的边缘竟然慢慢地褪去了黄色,重新变成了绿色,而且青翠欲滴,绿得十分漂亮,就像是翡翠帝王绿一样。
它喝美了,似乎对万穗又亲近了一些,万穗伸手摸了摸,它似乎还微微转过来了一点,让她摸得更舒服。
万穗终于理解霸总库库给美女砸钱的快乐了。何况这美女还能改善自己的气运,让自己发财。
安抚好了发财花,万穗又给沈俊打了电话。
“有空吗?”
沈俊立刻眼睛一亮:“有有有,万穗,咱们到哪儿去?我随时都有时间。”
万穗被他的大嗓门给震了一下,连忙将手机拿远一些:“去扬州,吴郡。”
夜已经深了,林西辰在屋子里作画,他的画笔在画布上轻点,画出了公园里的池塘,阳光正透过茂密的树叶撒下来,在池水上洒下了星星点点的碎光,池面上漂浮着翠绿的荷叶,还有一两朵没有凋谢的荷花立在上面。
画中的景色安详而静谧,给人一种温暖闲适的感觉,就像秋日的下午,走在公园的步道上,享受着来自不易的悠闲和安宁。
但那荷叶下面忽然亮起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人的眼睛,充满了怨毒和仇恨,死死地盯着林西辰,仿佛要将这个把自己封印的年轻人千刀万剐。
林西辰朝它看了一眼,又在它的眼睛上画了两笔,多画出了一片荷叶,将它遮盖起来。
画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很低很低的哀鸣,那荷叶下的东西似乎很痛苦,挣扎了两下,沉入了水底。
这只邪祟躲在城南的一座公园荷花池下,总是会在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钻出来,引诱小孩子下池塘游泳,然后将它们拉入池塘的深处,等再次发现的时候,小孩子们的身体已经泡胀了。
为什么专门选在下午五六点呢?因为这正好是小学生们放学的时间,很多小学生没有父母接送,就喜欢抄近路穿过公园回家。
朝阳大厦里的一个租户的表弟前些天就溺死在了池塘里,他去参加了葬礼回来,眼睛红红的,在电梯里跟人讲起了这件事,还悄悄告诉对方,那池塘肯定闹诡,今年夏天都淹死了五个小学生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西辰便打车去了那边作画,将这只水鬼给封印进了画中。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小孩子在那座公园里溺水了。
他在画上画了最后几笔,然后欣赏了一下,很满意。
他作画,不仅要封印邪祟,还要有艺术感,每一幅画都是一件艺术品,这是他作为艺术家的底线。
他可不会随随便便画,更不会将照片打印出来,直接在上面填油彩,那简直是对艺术的亵渎。
他将这幅画拿到储藏室里放好,刚一出来就察觉出了不对。
有人来了。
那人站在客厅里,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对方的相貌,但对方的打扮十分古怪。
那是个男人,身上穿着防晒衣,头上戴着防晒帽,手中还拿着一根很长的旗杆,旗杆上面没有挂旗帜,反而挂着一个娃娃。
这打扮……有点像导游。
没错,就是导游。
以前的导游都是举旗帜的,现在的导游不举旗帜了,举着一根旗杆,上面随机挂一件东西,有的是葫芦,有的是娃娃,总之要与众不同,这样才能在拥挤的人群中被自己所带的游客看见。